不过,人没事就好。
“那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白倦问,“还有,叔叔阿姨呢?”
正说着话,门口铃声响起,江倾晏点的外卖到了。
他沉重道:“饿的。”
白倦看他拎着大袋小袋香气扑鼻的东西,那么有胃口想必确实没有大碍。
“我爸妈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天都不在。”
江倾晏将外卖打开,露出里面冒着金灿灿的炸鸡和冒着热气的烧烤来。
白倦将外卖包装往一边推,按住江倾晏的手。
“你不能吃这个。”
江倾晏看了眼手里的鸡腿,又看了眼蹙眉的白倦,他轻笑一声,将鸡腿往前一递,塞了白倦满嘴。
“那先给你。”
白倦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圆圆的,含混不清地边用手接住,边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慌忙又按住江倾晏继续伸向罪恶的手。
“你得吃点清淡的。”
江倾晏还想装傻充愣,但是白倦寸步不让。
半个小时后,江倾晏对着面前这碗寡淡无味的粥,哀伤地叹着气。
这粥自然还是点的外卖,白倦对自己和江倾晏的厨艺天分看得很透彻了。
江倾晏昨晚从医院回来已经是半夜了,一个人挂了急诊,凌晨打车回来,又在家里睡了一早上。
青春期大小伙子饿了一整天结果只能光喝粥,这比昨天伤到手还可怜。
白倦坐在他对面,一大口一大口肉地啃着,江倾晏更加食不下咽了。
于是他问:“你一放学就来找我了?”
白倦在吃东西的间隙点点头。
“我担心你……”一个人在家里出事没人发现。
江倾晏高兴地多吃了两口粥。
“今天的考试怎么样?”
白倦道:“地理稍微有点难。”
江倾晏搅着碗里的粥:“我也想看看自己能考多少分呢,太可惜了。
”
白倦抽纸巾擦了擦嘴巴。
“没事的,我想起来了!我还给你带了东西!”
江倾晏表面不动声色,实则也略微兴奋地跟着站了起来:“带了什么?”
白倦噔噔噔地跑到另一边将自己的书包打开,抽出几张漂亮崭新的——考卷。
江倾晏头有点晕,苦笑卖惨:“我这手做不了卷子,拿笔都够呛。”
白倦看着江倾晏的手若有所思:“好像也是。”
不过白倦很聪明,一下就想到了解决办法。
吃完饭,江倾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他坐在书房桌子前,白倦把卷子放在他面前。
“你先把主观题答案打在手机上,我待会替你抄上去。”
江倾晏:?
真就学习第一位啊。
白倦的样子并不像是开玩笑,他从书架上抽出书,见江倾晏一动不动,倚着书架盯着他,眼神相当锐利。
“我要开始计时了哦。”
江倾晏左手握笔,咬了咬笔盖,顺从地下了笔:“用不着。”
白倦这才将椅子拉出来,坐在江倾晏对面安静看书,同时他轻轻敲了一下桌面:“不许作弊。
”
这个时候年级群里热闹得很,答案也早就在各个班传遍了,江倾晏感觉各种诱惑都在向他招手,但他忍了忍,还是没点开文件。
他自己都震惊于自己现在的高觉悟,多半还是因为面前就立着尊大佛,江倾晏使点什么小手段都会感觉深感愧疚,仿佛还会被一眼看穿。
时间悄悄地流逝着,江倾晏先关了手机,把客观题顺利做完了,接着打开手机开了个文档做起主观题。
单手打字还是很影响手速的,他不慌不忙地做着,一写完就将自己的文档发到书房的电脑上。
白倦坐了过去,开始认认真真地替他抄写起来。
江倾晏无缝衔接了下一门政治,只是这一会儿知道白倦在看自己的卷子,总觉得有些分心,白倦叹口气都让他觉得心惊肉跳的。
很久没有这种紧张的感觉了。
而白倦则没有这么复杂的心理活动,他一边抄,一边开始比对自己和江倾晏的答案,心里也有了数。
抄完后,他又登录了社交软件,直接下载了答案给江倾晏现场批改。
此等严酷手法,就算是班主任也做不出来。
因此江倾晏政治客观题一做完,就做不下去了。
他凑过来看着白倦给自己批改,看着满满当当的朱批,他道:“果然是伤痛影响了我的发挥。”
白倦回答:“你根本就没有认真做吧。”不过谅在人家的确受了伤,于是也没有多苛责。
“剩下的你周末好好写,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了。”
白倦将卷子合上。
时针已经从八缓缓走向九了,外面天色早已漆黑一片。
江倾晏道:“不然明天再走吧。”
白倦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回家吧。”在别人家过夜,不太合适。
江倾晏看着窗外被寒风刮得嗖嗖的叶子:“今晚天气很冷,你出去衣服得裹紧点。”
白倦确实是个很怕冷的人,他闻言并不坚定的决心又动摇了大半。
从温暖的室内走出去感受刺骨的寒冷,然后还得硬挨十几分钟。
这需要巨大的勇气。
江倾晏继续说:“今晚的风好像格外大,小心把你刮跑了。”
然后他轻轻将窗户开了条缝,呜咽的寒风打了白倦一个措手不及。
江倾晏立马又阖上窗子。
白倦在室内脱了外套,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喷嚏,立刻就不想再出门了。只是自己刚刚还坚持要走,一时也不好改口。
江倾晏看着他纠结的神色,善解人意道:“说真的,要不然还是明天回去吧。”
白倦几乎是毫不犹豫:“好。”
江倾晏忍不住笑了,白倦这神情倒像是生怕自己不让他留下。
只是这笑容凝固得很快,白倦立刻就认真起来:“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再看着你写一张卷子。”
江倾晏:……这和说好的发展并不一样啊。
江倾晏愁眉不展:“好累,做不动了。”他趴在桌上装死。
白倦拿笔戳了戳他的脑袋:“快点。”
第24章
江倾晏耍起无赖来和他平时的酷哥作风大相径庭, 懒得理直气壮。
白倦威逼利诱却都是不成,想起件事情来。
“嗯……这样看来,这次考试我应该是直接赢了吧。”
白倦问。
江倾晏翻过身来, 看着白倦亮晶晶的双眸, 故意道:“这怎么能算, 我都没考完。”
白倦双手叉腰:“我给你机会好好做题了呀, 你不是不愿意做嘛。”
江倾晏沉默片刻, 好像确实如此。
于是他道:“那就没办法了,便宜你了。”
白倦不明所以, 便宜我什么
白倦将桌上散乱的稿纸整理好:“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江倾晏微微紧张:“我要准备点什么?”不是圣诞节吗, 明明还差一周, 怎么还提前了。
白倦没好气:“什么都不用准备,反正也没用。”
“而且, 你已经没有后悔余地了。”他得让江倾晏剪个丑的, 这样才能专心学习。
白倦这么想着, 摸了摸江倾晏的头发。
江倾晏被拍得一愣,反手握住白倦的手, 很认真地说道:“我不会后悔的。”
白倦被这突如其来的郑重弄得懵了,他下意识用另一只手又摸了一把江倾晏的头发。
希望江倾晏明天见不到它们的时候也能这么说。
江倾晏精神奕奕, 本来打算将自己的画现在送出去,现在也改了主意。
等明天吧。
他想着。
横竖江倾晏也写不动了, 白倦来得匆忙什么也没带, 看了会书就疲惫了。
白倦给妈妈又打了个电话,略微交代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白倦妈妈听说了也很是关心。
挂了电话后,江倾晏已经洗好澡了。
白倦跟在他后面进了卧室,江倾晏房间里头东西很乱, 但是勉强算是整洁。
白倦一进屋,就眼里容不得沙子地随手扶正了几个横七竖八的小摆件。
江倾晏道:“洗漱用具和换洗衣服我都放在浴室里了。”
白倦点点头,想起什么,又问:“我今晚睡哪里?”
江倾晏家还挺大的,客房应该很多。
江倾晏不答反问:“你想睡在哪里?”
白倦觉得他这个问题问得好生奇怪。这又不是我家,我怎么知道家里有什么房间能让我住,难不成我说要去睡他父母的房间他也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