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和你刚刚一样没有眼力见?江倾晏不能吧……”
“啊,会不会是姐姐?别闹误会!”
沈栀子八卦和担忧之心同时提起,隐隐地预见到了修罗场的味道,于是她隔着一段路跟着。
白倦此时正蹲在一边花坛边上,聚精会神地数着花,听见对话声,他转过身来:“你们来了?”
江倾晏旁若无人地玩笑道:“这么不到一百米你都能走丢,以后不得找根绳子拴住你才行。”
宋冰也是第一回 见识到江倾晏讲情话,不由得后悔自己选择跟过来:原来他是这样的江倾晏!自己跟过来专门吃狗粮的嘛?
而白倦品着这句话:拿绳子拴?骂我是狗吗?
他没好气:“我又不是小花。”
“小花是什么?”
江倾晏着重道:“白倦养的小狗,特别可爱,昨晚一直冲着我叫。”
江倾晏违心地夸了下那只狗仗人势的狗。
宋冰被这句话的信息量惊到连连后退:“真的吗?”
白倦很喜欢小花,听见别人夸它,仿佛也面上有光,于是注意力也被迅速转移了:“真的!你要看看照片吗?”
白倦主动挨近宋冰,翻开手机相册给宋冰看,但是眼疾手快的的宋冰立刻就发现了一个细节:白倦壁纸的江倾晏图片,是自拍。
啊,都这样了,刚刚江倾晏还和自己说他和白倦仍处于朋友阶段?
玩我呢?
宋冰看了眼还在热心介绍狗子的白倦,严重怀疑白倦其实个白切黑:表面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其实心里暗戳戳用这些小细节试图击垮自己。
宋冰的精神再次遭受重创,刚刚她竟然还想着既然得不到也得给人添堵。
在场三人,白倦一脸乐呵,沉浸在了蠢狗的图片里;江倾晏更是笑得没心没肺,回家走出了郊游的感觉。
给别人添堵,心里堵的只有自己。
或许这就是告诫大家“做人要善良吧”。
宋冰把眼泪往肚子里吞,谁知道自己上次因为染头发又和父母大吵一架,今日好容易有机会溜出来,在寒风里蹲守了大半天才见着人。
结果竟又是这样的结局,我好恨。
三人走着走着,终于到了。
江倾晏站在家门口却没有急着开门,而是看着宋冰,用眼色提醒,几乎要将“你怎么还不走啊”七个大字印在脸上了。
宋冰:“都到这儿了,不请我也进去喝杯热茶吗?”好家伙,都到这儿了,不进去蹭顿饭不是亏了吗?
白倦夹在中间,艰难地试图接受两边的信号:“天气很冷……是得喝杯热茶。”
江倾晏对白倦的意思感到捉摸不定:“什么?”
“我们快进去吧。”白倦催促。
江倾晏推开院门,不知又从哪里飘来一个声音:“呀,好巧!”
沈栀子强撑着胆子加入战局。
宋冰一脸疑惑:尾随就不算巧合了吧。
白倦主动靠近:“沈栀子,你忙完了呀。”
宋冰悄悄问江倾晏:“这什么情况?”
江倾晏:“我也想知道。”
沈栀子只敢看着白倦,毕竟其他两人自己并不熟,她尽量流利道:“嗯……对,我还想着去找你呢,我觉得这么一个美好的周末,就应该挤出时间来学习。”
宋冰又道:“这人在说什么鬼话?周末适合学习???”
江倾晏:倒也是分人。
沈栀子鼓足勇气,一脸期待:“我能加入你们吗?”
白倦:“当然可以。”
江倾晏在心里答:“我不可以……”算了一个累赘也是拖,两个也是带。
白倦后知后觉介绍起几人,介绍到宋冰时,他以“一个同学”一笔带过,但是宋冰明显感觉到了对方散发出的不善信号。
“你打扮得真好看啊,看得出来花了一番心思呢。”
宋冰:“也没有啦,我平时一直这么好看。倒是小姐姐你家住在这附近吗,怎么就突然出现了?”
沈栀子和宋冰已经开始虚伪地互相试探了,倒也没有冷场。
沈栀子:“是呀,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和江同学住得这么近,毕竟江倾晏同学平时挺高冷的,没什么接触机会。”
“你和白倦是同班同学吗?平时关系挺好的呀。”
“白倦很优秀的,和每个同学的关系都很好的,大家也都很喜欢他。”
几句话下来,宋冰和沈栀子都还没搞明白对方的意图。
尤其是沈栀子,艰难应对着,生怕自己哪句话说错就给拖了后腿,特别想开手机寻求支援。
倒是江倾晏和白倦听下来达成了共识:两个女生聊得真好啊,简直是一见如故。
江倾晏打开房门,几人陆续换了鞋,屋子里隐隐传来电视的声音。
江倾晏将东西放下,让三人坐在沙发上等着,白倦立刻就被桌上的财经杂志给吸引了,随手拿了一本翻动起来。
而另外两人显得十分拘谨。
楼梯传来脚步声,一个中年男子颇为威严的声音在房子响起,甚至带着回音:“你还知道回来?!昨晚跑哪里……”
“鬼混”两个字还没出口,就卡在了喉咙眼里,江怀仁看着沙发上三张年轻的脸,一时间不好意思继续发脾气了。
沈栀子和宋冰被吓愣了,都没能想起来开口向长辈打个招呼。
白倦则是安静地等着江怀仁把话说完。
只是后者扫了一眼三人,气得额角青筋暴起,也没有打招呼,转身又往楼上走。
“你给我上来,江倾晏!”他压抑着怒气。
江倾晏懒散地开始泡茶:“急什么?你这么两句话不说会憋死吗?”
□□味也太浓了。
第15章
“你再说一遍?”江怀仁怒目圆睁,斯文的气质尽扫。
在场剩下几人都没见过这场面:江倾晏对他爸都这么豪横吗?
“那个,叔叔,你消消气。”宋冰硬着头皮缓和气氛。
可父子俩仿佛是复制黏贴版的固执,宋冰的开口没有任何效果。
“我爸更年期到了,你们别见怪啊。”江倾晏将泡好的茶递给三人。
白倦扯了扯江倾晏的衣角,示意让他不要在火上浇油了。但江倾晏完全没把他爸放在眼里,安抚地拍拍他脑袋。
江怀仁看着儿子这一脸的纨绔,气得拂袖而去,不一会儿,楼上传来砸门声,整个屋子仿佛都在跟着震。
白倦问:“你昨天住在我家没和家里人说吗?”
沈栀子和宋冰闻言,同步被水呛到,两个人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江倾晏道:“我说了,你信吗?”
白倦:“你还真是不懂事啊。”他小小地抿了一口茶。
白倦可算知道江倾晏遗传了谁。不过换位思考,有这么个叛逆的儿子,江爸爸发脾气也能理解。
于是白倦道:“要不要去和你爸爸解释一下。”
江倾晏道:“我一直这样,怎么他一回家我就得向他解释?家里也没皇位等我继承,我何必呢?”
宋冰狠狠拍桌子,沈栀子搁在桌上的水都溅了出来:“说的太对了!”她十分的感同身受。
“这帮长辈真的是令人火大,就知道发泄情绪,我们又不是垃圾桶,凭什么总得无理由地低头。”
就连沈栀子都有点被这慷慨激昂煽动了情绪,毕竟就刚刚的情形来看,江倾晏他爸着实有点恐怖。
白倦依旧平静如水,他没有过这样的家庭矛盾,也就不明白他们在生什么气,在他的认知里,父亲是不可能害儿子的。
都是一家人,为什么会彼此仇恨呢?
于是他问:“谁低头有这么重要吗?”
宋冰反问:“你这问的,明明不是你的错,你爸强迫你认错你能忍?”
“差点忘了,你是好学生来着,怎么可能惹你爸生气。”
江倾晏这会儿反而有些置身事外,他半靠着沙发,听小学霸发表高见。
白倦答:“我没见过我爸爸。”
此话一出,其他三人都愣住了,似乎是在等着白倦接下来的悲情故事。
但是白倦只是陈述一件事实,并没有别的多余想法。
而且他这么一说才明白了过来:自己既然没有和爸爸相处的经验,如果贸然发表看法,也没有说服力。
于是他颇为苦恼,在其他三人或关心或好奇的目光里开口:“……算了,我们做卷子吧。”
努力上进,总是不会出错的,这种也算是无声的沟通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