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小凤脸色不好看:“喝完这杯咖啡我就走,如果罗玄回来,请告诉他我找他。”
“好,一定。”
“还有,我会在家等他。给我电话或来找我都行。”小凤又说。
“一言为定。”秘书回答。
小凤总算能勉强喝完咖啡才慢慢离开,她发觉自己的耐力更好了。
她不能总站在街上,只好回家。
母亲在客厅,还是冷得令人受不了的神情。看见小凤回来,也没有什么表示。
“你们……把罗玄弄到什么地方去了”小凤无法不问这句话。
母亲拾一拾眼,漠然的说:“他自己走的,走前没说去那里。”
“你们……到底想要怎样”小凤哭泣的问。
“我们并没有想要怎样,事情是他搞出来的。”母亲慢条斯理:“他总要还个公道。”
“根本与公道无关,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叶嘉妮把脸转向一边,完全不和她争论。
“妈,请你告诉我,他在哪儿,我一定要见到……”
“我不知道,真话。”母亲冷得令人心寒:“只是,他把你的护照还给了我。”
护照!小凤整个人跳起来,张大了口完全说不出话来。护照她和罗玄之间的最大秘密,怎么护照……
“怎么会在你那儿”她喘息着。
“他还给我,自然在我这儿。”
“不信,不可能,他不会这么做。”她尖叫起来:“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安静些,我们能做什么”母亲冷淡的:“他觉得自己做错了,不愿再带你走,于是把你的护照还给我,这是他唯一可行的路。”
“不,不是这样的,他已厌倦了以前的生活,他要跟我离开,我们过一种全新的生活。”小凤有些歇斯底里。
叶嘉妮只冷冷的望着她,一言不发。眼神中带着一丝讽划、一丝不屑,还有一丝……仿佛狡猾。
“你们赶他,是不是你们赶走了他。尤其是季姨,她不肯罗玄走。”小凤眼泪流下来:“他并不爱季姨,为什么一定要勉强呢”
“没有人勉强他。”母亲冰冷的脸上开始有一丝笑意:“但是……你们不可能走了。而婚礼照常举行,我是指你和朱无视的。”
“不。就算不能走我也不嫁朱无视。”她爆发的:“这是你一手安排的,我不嫁,我不走你安排的路。”
叶嘉妮震动一下,但还是那么冰冷的,不屑的望着她。“罗玄教你这样反对我”
“不。他从来没教过,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的。”她叫:“你已安排了我二十年,到如今还不放手你是你,我是我,两个不一样的个体。你完成不了的事我也无法替你继续,因为我不是你。”
“你一直做得很好。”
“那是因为我小,我不懂,但是……我真的不能再为你做什么,我追求我的幸福,我有我的一辈子,你不能把你的加到我的身上来。”
“但你实实在在是我的女儿。”母亲说:“不是吗从那么豆丁大的小人儿一个,我把你抚养长大,你可以说是我一生的心血,一生的寄托,难道这不对”
“我的确是,但是……往后的日子是我的一辈子,我要走自己的路。”
“我替你安排的是修最好的康庄大道。”
“是不是康庄大道,那都是自己的命,每个人生来注定的,不必你安排。”
“错了,路是人走出来的,命也可以由人安排。”母亲肯定得没有半丝转圈余地。
“妈妈……”
“你我之间不要再争论,我不想再吵架、再伤感情。”母亲说。
“对你,我已尽了做母亲的一切责任。朱无视回来,婚礼举行过之后,我就完成任务,你以后的事我再也不多言半句。”
“但是……我不会嫁朱无视。“
“你还看不出来吗你必定是朱夫人了。”
叶嘉妮仿佛很疲倦:“一开始就不是开玩笑的,大家认真的在安排婚礼,现在也不可能改变什么了。”
“我从来没有同意过。”小凤叫。
老天!她还有反抗的余地吗
“你同不同意都是这样子。”母亲那种肯定和固执都叫人发抖:“小凤,不要再玩花样,因为没有用。”
“你告诉我,罗玄呢”
“婚礼要顺利举行,他怎能留在香港呢”她淡淡的说:“不过他是自愿走的。”
不论罗玄是不是自愿走的,朱无视却照原定计划的时间回来了,兴高彩烈,一脸的喜悦。
小凤到机场去接他——她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她的神情并不好。
朱无视没有注意,他的注意力全被“结婚”的狂喜抓住,他为结婚而开心,何况这是全城最受注目的婚礼。
朱家的人都在努力筹备着婚礼,没有注意到小凤的难过。
娶一个全港人公认的美女,他们也没有“寒酸”,“量珠聘之”的啊!这“珠”的价值大多数人穷一生也得不到的,不是吗
小凤和她的母亲理应满意才对。
但是世界上是没有绝对的事吧!
找不到失了踪的罗玄,小凤一筹莫展。无法逃避的婚礼日渐追近,她该怎么办
没有护照,她逃不了。也没有朋友可助一臂之力,凭她一个人,她知道是无法和朱家或母亲作对的。
她甚至找不到可以商量的人。
心累
她想,罗玄一定离开了香港,若在此地看见她的困境,他断无理由不出面吧
好在婚礼的事不要她理,她所要应付的只有一个朱无视,她未来的丈夫
朱无视几乎每天十二小时陪着她,绝对的贴身膏药。他送她去发型屋做造型,约好了一个半小时回来接她。
坐在镜子前,她松了一口气。
有时真的疑惑,是不是真的再过几天就跟朱无视结婚很戏剧化的,对吗
如果在婚礼前甚至行礼时罗玄突然出现呢她是否转身就跟他逃走像电影、电视的情节一样她觉得麻木。
发型师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她说着婚礼的事,她恍惚是听着、搭讪着,完全没有经过大脑,直至一个似熟悉又似陌生的声音叫她。
“聂小凤,你好吗”
她转头,看见一个似熟悉又似陌生的男人,啊——记起了,罗玄的牌友之一。
“嗨!是你,”她强打精神:“你也在这儿剪发吗”
“陪女朋友来。”那人眨眨眼:“怎么最近不见你来玩两手呢?”
“没有人带我去啊!”小凤说。
“哦……是。你就要结婚了。”那人似恍然:“不要紧,我们跟朱无视也很熟,我给他电话,如果你想玩玩的话。”
“迟些再说吧!”她有点尴尬。
“见过罗玄吗”那人问。
“没有,一星期没见他。”她能说什么呢
罗玄失踪!她只好说:“他可能外出去旅行了。”
“不,不,前天他曾参加牌局,输了七十万。”那人极自然的说了出来。
“我正好有事不在,阿楠他们说的。你不在,他手气很坏,连输十几场。”那个朋友说。
“是……吗”她努力使自已不变脸色。乍闻罗玄还没离开,心中的感觉难以形容。
“哎!有空再一起玩。”那个朋友打个招呼就离开。
原来罗玄仍在香港。既然在香港为什么不见她、不理她,他难道真想她就这么嫁给朱无视他爱她,竟会这么忍心
或者……他也难过,以打牌来麻木自己。
心情再也无法平静,罗玄在香港啊!香港虽不大,但真的要躲起来也是没办法可找寻的,唯一知道是罗玄仍参加那些牌局。
牌局——她的心怦怦乱跳。在无希望之中她见到一丝光亮,她怎可能放弃
朱无视,是。朱无视。她发觉有时他真是个很有用的棋子,若抓到手的话。
“你想去他们的那个牌场”朱无视好意外。
“去过两次,很好玩,或者我是个赌鬼。”她露出难见的笑容,“或者我们去打几局”
“今夜”朱无视问。
“兴之所至,当然现在啦!”
“今夜一定有局”
“你打电话去问问,我也不清楚。”她说。
我们开车去看看,有就玩几手,没有就走,朱无视笑:“没想到你也喜欢。”
“我喜欢一切刺激的游戏。”她故意说。
“我相信你是真的,看你兴奋的笑容。”
“怕不怕,我是个赌徒”她故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