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到哪里去了？老板，你误会我……”
没等江晚晚解释完，温介权就挂了电话。
他心里烦闷，但他又不是个囿于困境中的人。
于是他在各大问答平台上先后浏览了好多帖子，这些帖子的标题大同小异。
“上了年纪的男人如何在恋爱中提高竞争力？在线等，挺急的。求助求助～”
第 9 章
《盛凰》的拍摄进行得如火如荼，孟芜作为剧中的恶毒女二号提前杀青了，被女一号上位赐死，且是由侍卫亲自赐酒送行。
这一段司泽演得入木三分，连导演都夸他演得好，他将心底的不舍，表面的克制隐忍统统展现出来。
孟芜饰演的纪贵人至死都执迷不悟，物尽其用是她本心遵循的原则，最终含泪而亡。
眼角挂泪的镜头堪称绝美。
褚时熙算好日子，挑了一束花，来到了剧组。
没有预料到他会来，孟芜脸上有些小小的惊讶，随后又恢复如常。
只有他们两个人在，暧昧的气氛一瞬拉满。
“杀青快乐！”
“谢谢。”
孟芜似乎总是没太多话，真就像座冰山似的，除去她主动的时刻。
“有时间吗？孟小姐，我请你吃饭，当赔礼道歉。”
沉默。
褚时熙见状赶快找补，“上次的事情我很抱歉，希望孟小姐给我一个机会。”
“那好，我要吃馄饨。”
孟芜说着话时，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勾着贪婪的笑。
像个天真涉世未深的小女孩，但褚时熙知道她不是。
“你不用替我省钱，真的。我最近赚了不少。”
“是吗？”
孟芜明显对这话题有些倦怠，片刻又是一阵沉默。
最终两人还是走进了一家古朴的面馆。
木质桌椅，颜色深沉，墙壁是深青色，看着很有年代感，给店面添了不少韵味。
“老板，我要一份大碗馄饨。”
褚时熙站在她旁边，温声提醒，“女明星吃大碗真的可以吗？”
“只好晚上多做瑜伽了～美食怎么能够辜负！”她弯唇一笑。
好像这才是真正的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贴近人间烟火，褚时熙一时错愕了。
“先生，您吃些什么？”脆生生的声音将褚时熙拉回现实。
他也点了一份大碗馄饨。
馄饨上上来的时候，老板亲切地和孟芜打招呼。
“小孟姑娘，好久没来了嗷，最近拍戏很忙吗？”
“是啊，柄叔！刚杀青立马来吃，我可馋它好久了。”说着还用食指指了指面前的汤碗。
“常来常来，慢慢吃哈。”老板也没多问她对面的男人，只是刚上馄饨时诧异的眼神骗不了人。
褚时熙无心馄饨，只想揭开眼前混乱的层层迷雾。
“不如我们玩个游戏，我们用一句话描述对方，如果猜中了对方就吃一口馄饨，没猜中就不能吃。”
孟芜放下勺子，思考了一番，“不是，这样我不是没法吃了？”
褚时熙：“……”也不至于一句描述都不对吧，瞧不起谁呢？
“那这样，猜中的人可以吃，猜不中的人不能吃。”
这样总可以了吧！褚时熙心想。
“不要，馄饨还是要趁热吃。”
计划全部泡汤，以为能套出几句话的，这下好了，对方完全不接茬，他看着馄饨十分怨念。
肉馅饱满，被薄薄的皮包裹着，汤底浓郁鲜香，淋上辣椒油，还有艳红的辣椒浮在汤上，看着很有食欲。
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毫无心情。
他以为一切在他掌握之中，打从碰到孟芜开始，拿捏得稳稳的从来不是他。
但他还是想问出留存在他心中的疑惑。
“你认识这里的老板吗？来了很多次？”
“是。”
“之前都是……和谁呢？”他不确定这样的问题她是否会回答。
“前任。”依旧简短有力。
“那为什么……会和我一起来？”褚时熙顺带还脑补了一下，孟芜看着他深情地说，因为你会是我的现任，我们试试可以吗？他想着想着就笑出了声。
“笑什么呢？是你要请我吃饭的。”言下之意就是你请我吃，吃什么都由我决定。
褚时熙真的想给自己掌嘴，为什么要问出那么自恋的问题啊！
孟芜心底升起不好的猜想。
两人沿着人行道走，孟芜的打扮低调无华，没被认出，两人一路走到一个偏僻的岔路口。
孟芜走了很多次，这岔路口她也熟悉得不得了。
并排而行，孟芜突然身子一歪，原来是左脚踩到石头，差点就要摔倒，感觉到对方的大手正环着自己，另一只手抓紧孟芜的手臂不放。
孟芜自己站好，抬眼，望向他的嘴唇。
逐渐向他靠近。
褚时熙面前只有一张姣好的脸在逐渐放大，放大，她的眸色温柔如水，注意到对方的眼神在看自己，他也毫不逊色地盯了回去。
一只手环上孟芜的腰，护住她不稳的身体。另一只手紧紧贴在裤缝边，比大学军训站军姿都严肃。
心脏砰砰的跳动声在此刻极不协调，但褚时熙就是控制不了。
下一秒，孟芜望着他的眼睛，“这么紧张？”
“喜欢我？”
“嗯？”
褚时熙就差嘟嘴了，闭上的眼在听到声音后迅速睁开，然后转过身去，动作利落但不潇洒。
他的脑子涨涨的，明明根本没亲到，却为自己的小心思在这样的情境下暴露而感到羞耻。
他咬咬牙，幽幽地蹦出一句，“对，暗恋你很久了！”
“可我不会喜欢人了！”
这算不算表白被拒？褚时熙也说不清楚，这和他想象中的表白现场实在是太有出入了。
想象中的表白，应该是顺水推舟式的情绪铺陈，一切恰到好处，而不是逼得他退无可退。
至少不是这样被她试探，无奈才将暗恋的小心思和盘托出。
更何况面前的人情绪起伏毫无波澜，仿佛一切尽在她掌握之中，这让褚时熙孤寂的心更加七零八落。
他真想找个洞钻进去。
“为什么？”理智没能控制住他的内心，他的声音可以听出细微的差别，更加怯糯，被拒绝之后还要追问到底，他真是卑微到了极点。
可是他想知道！
“没有为什么。”孟芜接话，依旧没什么波澜。
“我请你吃了虾饺，你请我吃了馄饨，扯平，以后各不相干了！”
万万没想到，卑微发问过后等来的是这样一句话，各不相干，他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烦到她了。
褚时熙的期待落空，他的脸拉长着，不太好看，连同他的心都被掏出被随意丢弃，下落。
“那……那晚那个拥抱呢？”
“对，是我利用你，但你也骗过我多次，打平。”
听她亲口承认是利用，他又得到了什么呢？无非就是证明那晚的拥抱半点真意都没有。
至于骗她，褚时熙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扮作群演，苦肉计没钱交房租以此向她学习演戏等等做法。
“什么时候知道的？”
“去医院路上发现的，外面衣服可以伪装，其他的细节会暴露的……”
褚时熙还穿着平价的衬衫，牛仔裤，他有些疑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
摸了一把裤带，心想不是里面的短裤暴露了吧！
孟芜也看到了，故意偏过头去，“是你脚踝上的玉石，一定价值不菲吧，褚公子。”
他怎么忘了这茬？
所以这段时间她就像看猴戏似的看自己表演苦肉计！
他被拒绝的悲伤逐渐被尴尬所替代。
“我这辈子，最讨厌骗我的人。”孟芜说。
褚时熙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融入夜色，一滴泪滑下来，像是给他这几年的暗恋划上了句点。
……
杀青之后，为了更好的与剧中角色分离，孟芜歇了很长一段时间。
期间，小园找过她，但很奇怪的是，并不是谈剧本的事。
孟芜这人对工作很直接，也没拐弯抹角，“最近没有什么戏约吗？”
小园一直低着头，没说话。
孟芜觉得奇怪，低下头去看小园，才发现小园已哭得眼睛红红。
“怎么了？小园。”
小园在孟芜身边做助理很多年了，几乎是从她进圈就一直跟着的了。
一直相处得很融洽，而且孟芜也没见过她这样淌泪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