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后崛起时,就没朕什么事了+番外(58)

作者:投火续昼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柳苑哪里还敢吱声,低着头缩得只剩一个小点。

两位夫人这才发现车厢里居然还有个叶静初,周吴氏瞪着他:“他是谁?”

周氏看了一眼他脖子上的锁链和脚踝上的红绳,惊道:“这不是馆姬的打扮?你们、你们买了一个馆姬回来?还是个男的?”

周吴氏闻言当机立断地把手中的擀面杖砸了下来,她声音平静,甚至带着微笑:“是谁买的?”

两个人都把对方出卖得飞快。

“是他!”

“是她!”

周氏冷冷地重复道:“到底是谁?”

柳苑:“钱是他付的!”

周录:“价是她报的!”

柳苑:“主意是他出的!”

周录:“人是她看见的!”

……

周吴氏没那个耐心:“那好,我重新问一遍,这个人属于是谁的?”

两人正要再次指认对方,周氏阴森森地补充:“要是我听到的答案不一样,那就只能说明你们心中有鬼,那就该各打五十大板。”

危急关头,周录和柳苑视死如归地对望了一眼。

那一瞬间,他们福至心灵。

“是挽筠表姐!”

“是挽筠堂姐!”

他们异口同声,信誓旦旦:“是她非要我们帮她买的!”

叶静初:“???”

朕反复横跳

“……”

起初,周氏与周吴氏震惊地对视了一眼。

随后,周吴氏勃然变色:“住口!你们怎么敢如此议论太后娘娘!凭空污蔑她的清白?”

周氏跟着附和道:“姐姐莫要跟他们废话,是该让他们去宗祠好好地跪上一夜反省反省。”

周录的脑子转得飞快,急迫得几乎要口吃:“谁、谁说挽筠堂姐买下他就是要他做男宠的?明明母亲的思想不纯洁!”

周吴氏冷笑了一声:“不然太后娘娘是要买他回来种地么?”

叶静初闻言,疑惑地看向柳苑和周录,为何他们不从一开始就解释所谓的真相呢?

就听周氏继续道:“就算太后娘娘当真看中他,那也与你们没关系,宫里那么多奴才还不够献殷勤的么?要你们巴巴地上去凑热闹?说到底,我们只是旁支亲缘而已,莫要牵扯上多余的麻烦。”

她的话里话外都有意撇清与周挽筠的关系,仿佛是不想和她有过多的牵扯。

可周挽筠如今贵为太皇太后,按理来说应该是极尊贵的身份,怎么周家反而要和她撇清干系呢?

然而这一回周录和柳苑却没有回答,他们一致对外地保持了沉默,两个人杵在原地,咬着牙不说话,比刚才的两位夫人更像门神。

最后到底是做母亲的于心不忍,周氏叹了一口气:“罢了,天色都这么晚了,这次就先放你们一马。回去洗洗睡罢。”

周吴氏看了她一眼:“那姐姐打算如何处置这个胡人?”

她话音刚落,柳苑就急急地开口:“我……”

周氏冷冷地横了她一眼:“姑娘家家的,你是当真一点脸面都不要了么?不过一个以色侍人的奴隶而已,还想要捧回家来当祖宗么?去,让王叔给他找个柴房凑合一晚。”

柳苑和周录还要接着说话,然而周吴氏轻飘飘的一个眼刀递过来,两个人立刻蔫了下去:“是,母亲。”

柳苑和周录都被各自的母亲押着去洗漱了,而叶静初则被管家王叔领去了柴房。

其实叶静初倒是不在乎睡在哪儿,问题是他现在还光着膀子,下半身也只有一块单薄得可怜的布料,柴房里到处都是稻草和木柴,睡上去估计能痒个好几天。

叶静初斟酌了一下,决定就靠着门凑合一晚算了。

万幸现在是春夏交接之际,气候宜人,叶静初靠着门扉坐下来,没过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打起了瞌睡。

然而不多时,门外突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叶静初睡得有些懵,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要开门,然后他就发现柳苑和周录正站在外面。

“这件事有些复杂,进去再说。”柳苑见他开门,不容置喙地把他往门里推。

等三个人都进了门后,柳苑鬼鬼祟祟地往外看了一眼,确信没有巡夜的仆人在院子里晃悠之后,两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开始在柴堆里扒东西。

叶静初:“……?”

眼看着他们像刨洞的田鼠一般从柴堆里里扒拉出一坛酒、几个杯子、火折子、蜡烛、一纸包的肉干、毛笔、墨壶、纸张……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离谱,叶静初的眼睛也跟着越睁越大。

周录解释道:“等母亲睡下了之后,我们就会来柴房议事,很早之前的习惯。”

柳苑推给了叶静初一只杯子:“你方才说会帮我,可是真的么?”

叶静初点了点头。

柳苑道:“很好。那我现在就要把真相从头到尾地跟你讲一遍。”

事情要从琉璃之战说起。

此战,大梁的丰安帝惨死敌手,皇后谋逆,大将军被杀,大理寺卿反叛,唯有太后却安然无恙。

这也就罢了,如今登基的玉安帝仍然是叶静初的侄子,十二皇兄家的独生子。而这个玉安帝年仅八岁,又体弱多病,朝政便一直由周挽筠把持着。

流言蜚语如同瘟疫一样传遍了整个大梁,天山教便是在那个时候兴起的。

他们说她是天生不详的妖后,年纪轻轻便成了太皇太后,克死了两任皇帝,还要再接着克。

而这首歌谣几乎是很快就和天山教一道传遍了整个京城,因此柳苑怀疑此间定有什么牵连。

好巧不巧,这首歌正正好地是从风情苑的花魁凤溪开始传唱的。

她是苏塔人,却偏偏一直唱着一首琉璃的歌,定有古怪。

说到最后,柳苑愤愤道:“别人说挽筠表姐是妖后罢了,到底是人言可畏;可母亲她们居然也让我们少牵扯关系,还说什么我们是旁支亲眷,不要引火烧身。哼!先前借着她当皇后和太后的光时,她可没说什么引火烧身!”

周录劝道:“姑母也是为你好罢了,大不了你不听她的话就是了。堂姐是自家的堂姐,她三言两语一说,难不成你还会照着办?”

柳苑一想也是,母亲该说说,大不了她反着来就是了。

“大概的情况你了解了吧?”柳苑认真道,“我们现在希望你能以教徒的身份混进天山教,反正你是胡人,他们肯定会收你。”

叶静初:“……”不,他不是,他是胡人身汉人心!

仿佛一头要被指派到狼群里的羊。

柳苑见叶静初不答话,狐疑:“你之前还说过你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的。”

叶静初:“……是的,我愿意。”

柳苑这才微笑起来,她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我没有看错人!”

叶静初:“……”

周录仿佛想起了什么:“对了,还不知道兄台你姓甚名谁呢?”

柳苑经他提醒,跟着恍然大悟:“对啊,我总不能你你你地称呼吧?”

叶静初:“……”

又一个大难题。

然而一时半刻他还真想不出来什么合适的姓名,见他沉默着不说话,柳苑狐疑起来:“莫非你的名字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最后还是周录道:“妈妈不是把他的卖身契给你了么?你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柳苑恍然大悟:“在这呢!”

她从胸前掏出那张纸,借着火折子的光看了半晌,最后沉默了。

周录凑过去看了一眼,跟着沉默了。

柳苑咳嗽了一声,把那张纸烧掉:“原来如此。名字不过一个代号,我们不会因此嘲笑你的。从现在开始,你便是自由身了。”

周录跟着颔首:“是啊,阿……犬兄弟。”

见叶静初还是沉默,柳苑继续好言劝他:“其实你根本无需介怀,有的人虽然名字有狗,但其实不是狗;有的人虽然名字好听,但他就是个狗皇帝!”

周录大惊失色,赶紧捂她的嘴:“慎言!苑姐姐慎言!”

叶静初:“……”

虽然明知柳苑是在安慰他,可他一点都不高兴,一点都不!

眼看着柳苑安慰起人来越描越黑,周录索性打断了她:“好了好了,该说正事。”

他终于严肃起来:“听附近的人说,天山教的人经常会在早市上行走,而且从不搭理中原人,只跟胡人搭讪,要他们拜入天山。所以我们思来想去,唯有让你入教。你放心,你是胡人,他们一定会跟你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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