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君鸣速度放慢了一些，但依旧是一口接一口，感觉连嚼都没嚼。
苏集看他吃得如此津津有味，也觉得饿了。
他喝了口皮蛋瘦肉粥，咂咂嘴，说：“你可以去搞个吃播，看你吃东西好有感觉。”
贺君鸣一口吞下一个包子，鼓着腮帮子盯着苏集，萌态十足。
“擦嘴。”苏集心里痒痒的，忍不住拿纸巾擦了擦他嘴角的汁汤。
一顿饭，两人吃了足足一个小时。
酒足饭饱，苏集才想起刚才的话题来：“知道什么是丧尸了吗？”
贺君鸣点头：“魔人。”
“哦？”苏集挑眉，“什么是魔人？”
“魔气灌体。”贺君鸣回答。
“可晶核里是灵气啊，灵气跟魔气应该是不同的概念吧？”
“天地分阴阳，阴极则阳生。”
苏集大概理解了。
也就是说，秦屿所处的那个位面空气中突然同时出现了阴阳二气，即灵气和魔气。被魔气灌体的变成了丧尸，而被灵气灌体的则成了异能者。阴阳是相生相克的，因此丧尸脑内的晶核蕴含灵气，可供异能者修炼提升。
“那你觉得，我们这个世界会突然出现阴阳二气么？”苏集有些担心。
贺君鸣闻言怔了怔，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贺君鸣？”
对方回过神，低声说：“有可能。”
“啊？那不是要糟？”苏集顿时惊了。
他还以为贺君鸣会否定他的想法呢！
“突然爆发，人体无法承受。灵气慢慢增加，则可蕴养身体，觉醒灵根。”贺君鸣回答。
“原来如此。”苏集一颗心依旧悬着。
这灵气是突然爆发还是慢慢增长可不是他说了算的。
谁说了算呢？大概是天道吧！
不过毕竟是没发生的事情，苏集也不至于杞人忧天，因此很快便抛诸脑后，跟贺君鸣一起回租的小屋，将所有东西都收拾起来放进别墅里去。
既然已经等到了贺君鸣，那苏集也没理由再在这小屋里住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两人都是在别墅里度过的。
苏集没有急着回老家，而是等侯奇霖的调查结果出来。杀王超的凶手晚一日被捕，苏集就觉得自己觉都睡不好。反倒是贺君鸣，每次一躺到床上就睡着了。
让苏集哭笑不得的是，明明已经住进了大别墅，贺君鸣还是要跑过来跟他同床。理由是要看着苏集，不让他跑。
苏集简直无语，他大晚上的不睡觉会跑去哪里啊？
——实在没必要。
但贺君鸣却非常执着，甚至在最初遭到苏集拒绝后偷偷跑进他卧房，蹲在床边盯着他。苏集早上朦朦胧胧醒来，发现自己被一双眼睛盯着，差点被吓个半死，最后没办法，只得妥协，让人上了床陪/睡。
还别说，贺君鸣的胸膛很温暖，苏集睡着睡着就自觉滚进对方怀里。开始他还觉得尴尬，后来竟慢慢习惯了。
_(:з”∠)_
果然，习惯这东西是真的可怕啊！
就这样，七天后，侯奇霖的好消息终于到了。
——凶手抓到了！
给王超下诅咒的是对方的第五任女友，名叫齐阿敏，是王超大学时期交的女友。齐阿敏当初是真情实感地爱着王超，结果却屡次被劈腿。而且，她还为王超打过三次胎，落得再也无法生育，又因此被对方狠狠抛弃。
由爱而生恨。
齐阿敏满心的恨意爆发，竟从不知哪儿来的游方道士处买来一枚诅咒符。原来，女人如果打胎，便会形成鬼婴。
一般来说，鬼婴都会依附在母亲身上，但这个诅咒符却能反其道而行，让鬼婴依附到自己的父亲身上。王超换女友就像换衣服一般，还让不少女人都打过胎，所以这些因他而死的鬼婴便因为诅咒符而自发地聚集在他身上，甚至融合为一体，天长日久地鲸吞着他的阳气。
阳气弱，则阴气盛。
鬼婴怨恨“父亲”王超不让自己出生，最后导致王超被这些浓稠的恨意吞没、控制，然后用小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这便是前因后果。
齐阿敏最终还是选择了招供，但由于其作案手段过于奇幻，上法庭时法官怕是很难断案，当然，这一切都跟苏集没什么关系了。
“不过，苏先生您还是小心为妙。”讲完王超的案子，侯奇霖忽然意味深长地说。
“怎么了？”苏集听出了不好的意味。
“警方已经将调查结果通知了被害人的父母，但他们似乎不接受这个结果，甚至觉得我们在包庇你……”侯奇霖说到这个，也是哭笑不得。
他们警方有什么理由去包庇苏集啊？
明明是认真查案，结果却被骂成敷衍了事，想解释吧，他们还不信。
不过，侯奇霖也稍微能够理解受害人家属的心情。
毕竟这事儿过于玄幻，谁会相信自己儿子是被“诅咒”死的呢？现在可是“建国后动物不能成精”的年代了！
想着，侯奇霖叹了口气，在电话里对苏集说：“我听说王超的父亲已经发话，要在全市封杀你。他不是电视台的领导么？他正要求电视台跟踪报道这起案件，暗示我们警方包庇罪犯，想借舆论的力量让我们抓捕你，幸好我这边有贺大师杀鬼婴的视频做证据，但就怕大众以为是我们假造的。”
“这……”苏集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了。
封杀就封杀，反正他靠着直播就能分分钟上千万，谁还会傻的去找工作？
但心理上，苏集却觉得憋屈。
他明明不是凶手，为什么还要被误解？如果被那些媒体在网上颠倒黑白，那么他的名声岂不是毁了？如果他的个人信息也被曝光，是不是还会有人身危险？是不是会危及他父母？网友扒出他突如其来的暴富，会不会寻根究底？
想到这里，苏集心底便涌起一阵阵愤怒。
整件事里，他是最无辜的，为什么遭罪的却是他？
当初王超的父母若是对王超有一分一毫的管教，也不至于有今天的结果啊！
这时，侯奇霖说：“您放心，我们会尽力解释。您跟这起案子八竿子打不着，若他让媒体曝光你，您完全可以跟他打官司。他是绝对赢不了的。”
“好，谢谢你了。”苏集表示感谢。
整起案子，侯奇霖表现出的职业素养让他十分敬佩，因此信赖有加。
“那就这样吧，替我向贺大师问好，或许以后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侯奇霖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苏集：……
不，他不想再有合作的机会了！
他只想静静地咸鱼啊！
第14章 冰糖葫芦
“倒霉！”苏集低叹一声。
贺君鸣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包子脸。
苏集抬眼：“你说我咋这么倒霉？好像自从毕业后就开始了，难道我扫把星缠身？”他疑神疑鬼地去看自己身后——并没有人。
贺君鸣说：“祸兮，福之所倚。”
“道理我都懂，心理上接受不了。”苏集又叹了口气，才说：“算了，我们先回家吧。”
两人坐上奔驰，开车回家。
天近黄昏，车子终于驶进苏集的老家白镇。白墙黑瓦，老旧的青石板路，以及街道上叫卖冰糖葫芦的声音，都是幼时熟悉的记忆。
苏集一时意动，停下车买了两根冰糖葫芦，分了一串给贺君鸣。
贺君鸣一口咬下整颗的山楂，随即满足地勾起嘴角。
“甜吗？”苏集笑眯眯地问。
贺君鸣点头，说：“甜、酸。”
“几年前，我们镇上的干部带领农民种山楂树致富，现在正好是成熟的季节，我跟你说，每到这时候，漫山遍野的山楂树树枝上一颗一颗挂着红色的果子，远看像是挂满红色的爱心，可漂亮了！”苏集说着，他咬了一口山楂，捂住腮帮子：“好酸！”
他不太能吃酸的东西。一点点的酸味都会在他味蕾中无限放大酸意。但他很喜欢吃酸的，欲罢不能那种。
而说话间，贺君鸣已经解决掉自己手里那串冰糖葫芦，于是，他就眼巴巴地盯着苏集手上的冰糖葫芦看。
“这是我的。”苏集果断护食。
贺君鸣舔了舔下唇：“一口！”
“这……行吧，就一口啊！”苏集感觉自己太容易心软了。
他将冰糖葫芦递过去，贺君鸣立即欢喜地张嘴就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