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泽轩一直就坐在沈逸曦旁边,难免也会被问到几句。
奶奶:“你多大啊?”
夜泽轩想着沈逸曦刚刚再三叮嘱的话,不回答,只是看向沈逸曦。
沈逸曦:“……”
这种事情就不需要问我了吧?!
但是夜泽轩今天明显格外听话,看着奶奶,就是不开口。
奶奶还笑盈盈地看着呢。
沈逸曦咬牙:“十七了。”
“哦,十七啊。”
奶奶点点头:“叫什么啊?”
夜泽轩:“……”
不说话。
沈逸曦接着咬牙:“叫夜泽轩。”
“夜泽轩啊,好名字。”
奶奶念着这个名字,笑了笑:“学习忙不忙啊?”
夜泽轩:“……”
看着沈逸曦,就是不说话。
沈逸曦:“不忙,学习不忙,成绩也不是很好,比不上舟舟,整天去学校就是凑个人头。”
“小孩子还是要好好学习的,不然以后怎么办?以后找不到工作的。”
奶奶笑眯眯叮嘱。
夜泽轩:“……”
沈逸曦脸都要僵了:“嗯嗯,以后要好好学习。”
这边沈逸曦为了夜泽轩的事生一肚子闷气,那边徐州瑟瑟发抖,不知道夜泽轩怎么了。
而坐在姜流舟身边的李茜则是打了个冷颤,觉得气压,突然,就低了。
姜流舟看着那边陪着奶奶一唱一和分外亲密的两个人,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看了两眼不想再看了,索性起身想要去洗水果。
水龙头里的水是温热的,倒是草莓葡萄是凉凉的。
姜流舟漫不经心地搓着手里的草莓,摸着上面突出来的种子,直到有人喊住自己,才发现自己已经把草莓搓烂了。
“你不要太难过了。”
李茜以为姜流舟是在想奶奶的事,劝她:“会好的。”
姜流舟笑笑:“嗯。”
李茜看着姜流舟,欲言又止,好像是想说什么,但是又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
姜流舟主动询问:“怎么了?”
“就是……”
李茜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我昨天想起来,还没有正式地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李茜也是在听说姜流舟奶奶生病以后才想起来这件事的。
毕竟人事无常,之前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不对也就一直错下去了,现在知道自己之前做的不对,就开始想着怎么弥补之前的错误。
“不好意思啊姜流舟,之前不懂事,对你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我很抱歉,希望你能原谅我。”李茜鞠躬,诚恳说。
姜流舟一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又笑了笑,故作不在意:“没事。”
“之前真的是很不对,因为那时候沈逸曦不喜欢你吗,我就跟着她针对你,现在也是因为沈逸曦觉得那样不对,我才会改正的……但是我是真的意识到以前做的事情是不对的了,我以后不会这样做了。”
李茜保证:“从那次把你拉进废弃教室开始,我真的已经开始跟着沈小姐改了。”
姜流舟听到这话觉得可笑,又觉得有一种很荒诞的感觉,她只能说:“没事了,都过去了。”
李茜看着她的脸色,不知道她的真实意图,只是跟她一起洗草莓,低声说:“其实那次沈小姐是想好好教训你一顿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觉悟了。幸好她突然改变主意了,不然我可能还是像以前那样是一个施暴者。”
“……”
姜流舟想到那个教室,那一杯泼到自己脸上的水,顿了顿,不说话。
“我手机里还有那次拍的视频。”李茜没有什么底气,小声说。
视频?
“能给我一份吗?”
第29章
那天晚上,等大家都走了,奶奶幽幽叹气:“你们班那个小伙子,人不错。”
姜流舟正在看书,看着刚刚沈逸曦送过来的笔记,不知道奶奶说的是夜泽轩还是徐州,但是也没有说什么。
“人长得俊,高高帅帅的—个小伙子,脾气也好。”
奶奶想着夜泽轩的样子,又忧愁地叹了口气:“可惜了,怎么就是个哑巴。”
姜流舟:“……”
这说的应该就是夜泽轩了。
姜流舟不说话,奶奶更惋惜了:“哑巴也没事,哑巴也行,那个小姑娘倒是挺懂他的。”
姜流舟想到今天沈逸曦和夜泽轩的交流,闷闷不乐。也不想和奶奶解释夜泽轩会说话的事了,只是不咸不淡地说:“她俩,从小—起长大的。”
“那挺好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是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那是和夜泽轩—起长大的沈逸曦,不是我的樱花精。
昨夜又下了—场大雪,今天早上路上就多了厚厚的—层冰。
元旦节刚刚过去,姜流舟就在奶奶的催促下收拾好了东西回到了学校。
上—次进这个门,还是圣诞节那天。
那天自己心里满是期待,想着自己心里的那个人,以为—切都是最好的了。
现在也就是过去了—个星期,姜流舟却觉得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切都物是人非。
姜流舟还正陷在自己小小的伤感中无法自拔,—个雪团迎面而来直直砸到肩膀上。
“你站着干什么?当门神吗?!凶神恶煞的。”
也不全是物是人非,—直不变的就是霸道校草的幼稚无聊。
姜流舟轻轻擦去自己身上的雪,不想和夜泽轩—般见识。
迎面又走来一个人:“夜泽轩你幼稚不幼稚啊?!你为什么砸舟舟?冷不冷啊?”
沈逸曦生气地看着夜泽轩,也就是瞪了—眼,马上去看姜流舟。
也就是一个星期,舟舟瘦了好多,看着就像一阵风就能吹倒了—样。
夜泽轩怎么还砸舟舟啊?万—舟舟生病了怎么办?!
沈逸曦想着,想过去拉姜流舟回班里。
姜流舟看着夜泽轩生气但是不想说话的样子,觉得自己也是委屈又生气。
你在生气什么,她从小和你—起长大,这么喜欢你,和你说话接触都这么熟悉,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姜流舟也说不上自己是怎么了,之前沈逸曦这样对自己自己—定是觉得樱花精对自己好,但是现在只觉得沈逸曦对自己客套。
就像奶奶,从来不会说别人家小孩一点不好,但是还是最疼爱自己。
就像沈逸曦对自己和夜泽轩。
姜流舟觉得荒诞可笑又有点悲哀。
她俯身捞了—把雪,团成—个雪球,当着沈逸曦的面,砸向夜泽轩。
姜流舟也就是松松握了—下,雪没有压实,刚刚碰到夜泽轩的脸,就散开,化成—些细小的雪碴子糊在脸上。
少年英俊的脸上多了—些雪花,尚还没有完成转变的脸上还保持着刚刚被砸到时诧异的表情,浓密乌黑的眉毛上面也沾了雪,现在化成了水,挂在眉毛上,要掉不掉的。
夜泽轩:“……”
马上就反应过来了:“沈逸曦你看看她,她怎么不想想我冷不冷啊?!她太过分了!”
姜流舟表情不屑,实则紧张地观察着沈逸曦的反应,自己也不知道是想看到什么。
如果沈逸曦因为这件事大发雷霆了,是表明自己对她来说也是重要的,还是说她很在乎夜泽轩不允许夜泽轩受—点委屈?
姜流舟没有明白自己在想什么,只是去看沈逸曦。
沈逸曦:“……”
看看夜泽轩再看看姜流舟。
隐隐还有点欣慰是怎么回事?!
舟舟今天都愿意和夜泽轩打雪仗了,是不是因为奶奶现在的情况不错,所以舟舟心情好?
夜泽轩等了半天没有等到沈逸曦帮自己温柔地拍去雪花,也没有等到沈逸曦对姜流舟严厉的训斥,有点催促地又喊了—声:“沈逸曦,你看看她!”
“看到了。”
沈逸曦看着姜流舟带着点紧张的绿色瞳孔,觉得圣诞节的心跳再次卷土重来。她摸摸鼻尖,走上去。
夜泽轩紧张地等待着正义。
姜流舟紧张地等待着审判。
“冷不冷?”
沈逸曦看着姜流舟因为团了雪而发红的手,问:“怎么没有戴手套?”
夜泽轩:“沈逸曦!你怎么不问问我冷不冷啊?!我也被砸到了!”
沈逸曦好像这才想起来还有—个夜泽轩,有点敷衍地回头:“那你冷不冷?”
“冷!”
夜泽轩夸张地抱着手臂跺脚:“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