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迫自己收回目光,奈何刚转移视线几息,不一会竟又控制不住的转了回去。
谢沉云一边想着,他二人都拜了堂行过大典,这人是他名正言顺的道侣,看看不行吗!
一边又想着,难道他没失忆之前是个色/鬼,看见长的美的就控制不住?
可……这眉眼、这鼻子、这嘴/唇、这下颚、这脖/颈……这一身线条,怎么……都长在了他的心上!
谢沉云赤色的眼眸仿佛深到了底,他自己不是失了忆,怎么又这么快喜欢上一个人,就因为这是他的道侣?
他起身,鬼使神差般走到床边。
床/上正在打坐的人应是感知到了他,微微仰头,睁开眼茫茫的眨了两下,发出一个询问的单音:“嗯?”
这一声嗯,清冷、自持、禁/欲,让人沉/沦。
谢沉云的一颗心都被这一声嗯给嗯炸了,他沦/陷其中,不能自拔。
他俯身,一手抚上许乘风的脸,凑在他耳边,气/息有些不稳,滚/烫的喷在许乘风耳/廓周围:“乘风。”
两字乘风,炽烈胜火,压抑深沉。
“……乘风。”谢沉云又道。
急促,渴望。
“你……不适?”许乘风问道。
谢沉云心道:我不适,很不适。
他的眼眸深到了底,声音也深到了底:“乘风……你叫我一声,好不好?”
许乘风听清楚他说的什么,却不甚明了,将头又抬了抬。
谢沉云盯着那嘴/唇,控制不住一般低头吻上。
他力道大了些,许乘风惯性间往后仰倒,谢沉云想到他身上有伤,及时将他搂住,就这样一手撑着床铺,一手揽着他。
谢沉云一条腿跪在床沿,两人半倒不倒。
许乘风对这一切猝不及防,他还未反应过来。
一吻结束,谢沉云呼吸更沉。
第87章 你我
许乘风伸出一只手,放在他的胸/口,似是要将谢沉云推开,却半路想到什么,又在微怔中停下。
他垂眸,感受着眼前一片黑暗,口中不确定,清冷惑然道:“我们……从前经常这样?”
谢沉云没了记忆,他当然回答不出,但他想他的道侣这般清冷模样,之前的他怕是也没多少机会,何况那发带才刚被解下,所以……应该不是。
他刚要张口,许乘风见他一时不答,只当他默认。
两人维持着半抱的姿势,许乘风迟疑着开口:“你……想做?”
此话一出,谢沉云入耳,犹如被雷击中,脑中轰的一声,心里升起一团火。
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谢沉云深喘了一口气,音色压到极致,欲/望被唤醒到极点,周身上下带着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他沉声道:“你在勾我。”四个字,音色虽沉,却带着一种迫不及待的轻缓,和就快要沉/沦的强力克制。
许乘风听在耳中,感觉心口一阵无名颤/栗,而且眼睛看不见,对周围的感觉更加强烈,谢沉云离他这么近,他能听见对方气息微重,不似之前。
可即便如此,他的神情还是清冷如一的,比之谢沉云,冷淡了许多。
“不曾。”他答道。
……不曾,这两个字字如其人,许乘风越是这样,谢沉云就越是不能自已。
“你这样……就是在勾我。”他喃喃一句,知道是他自己的问题,说许乘风勾他不过是故意,没想到,他竟然还一本正经回话。
是他就要克制不住,心火燎原,漫成汪洋火海,可……要是对道侣没有这种想法,此般之下还能泰然自若不动如山,岂不是不正常。
“乘风,你叫我,让我听听。”谢沉云执着于此。
许乘风静了一会,方道:“……沉云。”
沉云二字,自他口中说出,如霜如雾,如松如竹。
谢沉云不曾想到,不过两字而已,竟让他沦/陷至此。
他一时忍不住,稍微加了些力道,将许乘风往后带倒,在他后背快要触到床/上时,又一瞬间减轻。
谢沉云抓住他一只手,在他上方,看着那眉眼轮廓,想着那发带婚服,这般风光霁月的人,竟与他是道侣。
“我这样了……你负责吗?”他声音暗哑,表露出的意思让人无法忽视。
许乘风听见了,也明白了,他沉默一会,回答了一个字:“嗯。”
嗯。
谢沉云听见这个单音,于怔然中微微直起身,丹砂一阵火芒闪过,被浓烈的刺/激之下,仿佛有什么在脑中一闪而逝,想要记起来却没有抓住。
“你……同意?”
“嗯。”
“你知道……做是何意?”
“知道。”
……要命!
谢沉云仿佛定在那,而后,指尖轻轻抚过那颈侧寸长的伤痕,那里经过一次治疗,不久前刚刚止住血。
这人这样撩他勾他,到底知不知道,是什么后果。
看着这伤痕,不由又想起他一身的伤。
只是看着他,听他说一句话,便这样无法自控一般,若是真有什么,怕是真的控制不住疯狂起来,会导致他伤口崩裂。
忍忍,谢沉云在心中一遍遍重复,再忍忍。
他竭力忍住,从许乘风上方移开,坐在床边,一时不能平复心境。
许乘风支起身,谢沉云见此,避开他手臂上伤处拉了一下,在他坐稳后又如触电似松开。
他起身,愈往外走。
“你不做了。”
谢沉云听见身后传来四个字,淡淡的。
“你不想?”
又是冷然的三个字,带着少许疑惑。
……他想的要死!想的要命!想的发疯!
谢沉云转回身,却见许乘风大约等不到他回答,已重新盘膝静坐,敛目垂首,如之前那般。
又见许乘风这幅模样,他脑中不禁幻想浮现出一些旖/旎画面,谢沉云沉目蹙眉,再不能在这屋中待着。他再次转身,快走几步,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外面有风,不大。
谢沉云走到房屋一边,背靠木屋外壁,默默站着,等待火气下去。
他的道侣这般能要人命,他原来到底是如何能忍住的??
谢沉云在这处靠了一会,火气一时难消,他想了想,许乘风灵力枯竭,他原本想将自己的灵力传给他一半,后来发现他二人的灵力不是同源,恐有排斥损身。现今还是给他找些吃的,也好促进恢复。
谢沉云将木屋用结界封好,只身闪进林中。
许乘风在屋内打坐,大概一个时辰之后,丹田中方感受到一丝丝极其微弱的波动。
他下床,在房中站着。
刚才打坐时,他脑海中似乎有一个人影,一直追在他的身后,口中喊着两个字。
但他看不清那人影的样貌,也听不清那两个字。
正此时,屋内有一道剑鸣响起。
一瞬间,许乘风仿佛心有感应一般,他试探着伸出手,在身前握到冰凉的剑柄。
他垂首,从剑身抚过,直至剑尾。
“你是我的剑?”
手下的剑身一阵震颤,再次铮鸣几声,似是回复。
“何名?”
虽然失忆,却仿佛冥冥之中意有所感。
“……千云。”他道。
许乘风念随心起,手中的剑便被收了起来,随后他摸到自己的手指上带着一枚戒指,大概是储物戒。
一阵细微响动,他分辨出,有人进了屋。
谢沉云一手抱着一片十分宽大的叶子在胸/前,内里包着一些果子,另一只手拎着几条烤好的鱼。
“乘风。”
听这声音,许乘风便知来人是谁,他道:“沉云。”
谢沉云脚步顿了顿,方又走至桌边,将食物放好。
“都干净了,可以吃。”
说着将一条烤鱼塞进他手中。
许乘风闻到一阵鱼香,“你不必为我做这些。”
谢沉云道:“我愿意。”
许乘风没再说什么,坐下,吃鱼。
只是方才吃了一口,便有一种熟悉感隐隐涌现。
他从前吃过他烤的鱼?
谢沉云看着眼前人吃鱼,亦觉此情此景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他从前给他烤过鱼?
二人心中皆有想法,却都不曾言明,就这样,许乘风吃了一条鱼和一个果子。
“治伤吧。”谢沉云已将药膏取出,一日三次,不能落下,他非常上心。
许乘风解衣后,坐在木凳上。
谢沉云似之前那般将药膏取出一些在掌中,看了许乘风身上一眼,那种凄惨的美感又凌跃在他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