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入幻境时,苏巧盼正在被人追杀,对手是我所不敌的,就只能逃了,”楚明知摇头道,“不过我有幸听见了她的遗言。”
连若问:“是谁杀了她?”
所以幻境里,有人在冒充师父,它是谁?
……
另一边,任清欢在衣物间里翻找行头。
他及时抓住了小猫并把猫关在门外,但还是有相当一部分衣服沾满了猫毛……
去仙界路过王庭,所以要穿多一点,不然见到了师妹,也许会被批评,但是他又不想穿得太多,怕自己的模样不好看,再排除掉沾毛的,似乎没有可选的了。
可还是想穿最好看的,去见师妹。
他还不知道自己最落魄的样子,师妹早就见过了,也不知道那样的他在师妹心里也是别样的好看。
正在任清欢斟酌要不要买身新的时,他忽然听见南面的温泉池中有水声。
北面有声不奇怪,小猫和鸟儿都养在那里,猫猫特别喜欢抓鸟玩,他向来不怎么管。
但是南面,应该没有人啊?
任清欢屏息凝神,推开了南面的某扇门。
氤氲的雾气中,一位罗体的美人站在池水里,冲他微微一笑。
“靠!”
是阿茹那!
任清欢瞬间满脸通红,闭上了眼睛,却因为刚换过衣服,身上没带剑,只能握拳摆出一套赤手空拳的架势,后退了一步。
从来碰见敌人,他都是往前的。
但是这次,他难以想象一会动起手来要怎么办……
下流!以为这样就能勾|引我吗?可笑!
那我只动脚吧,任清欢想,幸好我穿着鞋。
“你怕什么?”阿茹那笑道,“我不是来跟你作对的,而是来加入你的。”
任清欢满头雾水:“……说什么废话!”
“你看,”阿茹那扔给他一样东西,道,“苏巧盼暗通外敌,将你师妹的消息告知叶轻舟,我杀了她,把她的人头装进她的乾坤袋里带给你,是不是正合你心意?”
任清欢不为所动:“她有什么样的本事能搭上叶家?你知道得这么清楚,莫非她私通的那位外敌其实就是你?”
阿茹那走出水池,笑答:“任公子确实聪慧可爱,不愧是我选中的人。”
任清欢睁开眼睛,却见阿茹那居然还没穿衣服……
“你、”他转移视线,慌张道,“你都出水了,怎么还不穿衣服?”
阿茹那无辜地摊开双手:“一定要穿吗?可我还湿着呢,而且我一直觉得你们人类很奇怪,为什么总是要穿衣服?我并不觉得寒冷,也不喜欢穿衣。”
任清欢真的不想跟她谈这个问题,却突然想到什么,转回了头,又看了她一眼。
不,是他。
“你、”任清欢惊愕道,“你是男人?!”
“我从来没说过我是女人,”阿茹那意有所指,“很多妖类亦男亦女,时男时女,男女之分其实并无区别,比如说,即使知道了我是男人,你也仍然不敢看我,难道不是因为你对男人的身|体也动心了吗?”
任清欢皱眉,严肃地否认他:“不是的,我看到你时之所以会……不太自然,不是因为我对你的身体或是男人的动心,而是因为我联想到了别人的身体。”
阿茹那:“……”
虽然已经成过亲了,但是任清欢其实还没见过师妹赤罗的样子。
但是阿茹那突然来了这么一下,确实动摇了任清欢。
为什么,阿茹那承认与叶轻舟勾结?
幻境里的师妹告诉他,试剑的事,也是阿茹那提前透露给叶家的。
真相似乎已经若隐若现,但就差那么一点点。
“我知道,你不肯相信我,就是因为宋笃行的事,对吗?”阿茹那又道,“不过他又不是我杀的,我当时还没有认下你这个主人,只为叶轻舟办事,卧底在镜花谷,总不能连个投名状都不给谢小竹完成吧?”
一提到宋笃行的死,任清欢瞬间就不想再多跟他废话了,闭着眼一步上前,抬手去掐他的脖子,却什么都没有碰到。
失手?不可能!
任清欢从未失手过,可睁开眼,却见眼前已经空无一人!
只剩下两句话在空中飘荡:“实话告诉你吧,杀了宋笃行的那个人,你已经杀了他一次了——那就是仙界万紫千红窟的主人,九尾妖狐谢小玉。
“如果你肯信任我,我随叫随到,愿祝你一臂之力。”
作者有话要说:
(
阿茹那: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琼瑶的梗哈哈
清欢:我拿你当人才和你说的,我看到你时想的是师妹的脸。
阿茹那:那你别拿我当人了:)
(杨笠的梗哈哈哈
小星出自诗经。
ps上一章括号里的无视就行!等弱弱揣蛋蛋吧,给他安排两个。
)
第26章 半龙
任清欢拉开门时,小猫咪正在挠门。
“走,”他已经换了一身白衣,披着一件白狐皮的大氅,弯腰捞起猫,“准备出发。”
小猫钻进他衣服里,只露出半个头来,爪子勾着外套上的毛毛。
师兄从来没穿过动物毛皮哎!
这件是师父送的吗?偶尔穿一次还挺帅气的……
“这么急着走?”楚明知坐在庭院中,回头问,“雪可不小。”
任清欢拿起门口的斗笠戴在头上,头也不回地出门去:“我怕师妹等急了。”
楚明知摇头笑着叹息。
可巧的是,方才在温泉里抬头看天时,天空还是晴朗的,现在一出门却正赶上下雪,星星看不清楚,只有月光洒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上,白雪映得夜色明亮如昼。
任清欢骑着马,无休无止地赶路。
小猫一天中多半天都在睡着,时不时会醒,每次醒来,都没见他歇息过,很是心疼他,总会“喵喵”叫。
但是他脸上却全然不见倦容,反而越来越精神。
偶尔他会揉一揉小猫的头,把小猫塞进衣服里面,说一句:“冷不冷?别出来。让你自己留在家里你还粘人,跟我一起出来找师妹很辛苦吧?”
小猫心酸,抽动了一下粉红的鼻头,摇头。
傻师兄都不嫌辛苦,我怎么会呢?
小麻雀也跟了出来,戳在任清欢肩上,叽叽喳喳叫着:我也辛苦啊?怎么不夸我?就知道抱着小猫,也不知道给我加件厚衣服!
任清欢却只回头看了一眼:“猎鹰和小猫不一样,就应该辛苦一点,这种天气不算冷。”
颜子佩:“……”
气死了,本姑娘不是鹰啊
小猫得意地在任清欢胸膛上蹭头。
呵呵,师兄只喜欢毛绒小动物,不喜欢长羽毛的哦。
在任清欢毫不知情的勾心斗角中,一人一猫一鸟一路来到了飞鸿踏雪阁,岑绮思出阁十里相迎,也骑着马,还夸赞任清欢“意气风发”。
任清欢只淡淡地回道:“你不必如此,自己御剑先回吧,我说了会去就一定会去。”
岑绮思巧妙地绕开了他的提议:“雪中御剑,如月下把火,花间喝道,岂不煞风景?”
任清欢于是没有再同她多说,压低了帽檐。
岑绮思带他进了一片雪湖。
王庭没有任清欢想象的恢弘宫殿,只有一排前朝遗址似的城墙,湖心的飞鸿踏雪阁也不高,三层多年未曾修葺的旧楼而已,简直堪称简陋。
这能说什么王庭?就说是民宅也不为过。
皇帝却泰然地坐在第三层阁楼中,看着窗含西岭千秋雪。
在楼下系马时,任清欢回首看了一眼还下着雪的雪湖,赫然发现来时的马蹄印已经被雪填平,一如飞鸿踏过雪泥,了无踪迹。
“喵!”
小猫眼睛一亮,扑上了这块雪地打滚。
“哎,”任清欢无奈道,“别冻到,别碰坏人家东西,玩够了就上来找我。”
阁楼一层没有墙,只有六只立柱,中央的雪地上栽着一棵梅树,小猫在树下捞着飞落的梅花。
任清欢曾听白老爷讲过,屋中栽树,成一“困”字,不妥,但是皇帝似乎没这个讲究。
“陛下爱才,”岑绮思介绍道,“当年设立听雪阁时不为铺张,只为护住这两株残梅躲避风雪,所以绕梅而建。”
任清欢上楼梯时特意回头看了一眼,问:“哪有两株?”
“哦,”岑绮思道,“原本有两株,一株名绮思,一株名逸思,逸思病了,就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