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那人一挑眉,“都说了,不是叔叔,要叫哥哥。”
“……一把年纪了还占小孩子的便宜,爱妃,这话传出去了让本王的脸往哪儿搁啊。”
回头一看,萧北城正扒在他方才翻越围墙的地方,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众人哪里能想到,来教训李北游学会听话,不要总想着往外跑的少卿大人本人,居然也是偷偷摸摸从王府溜出来的。
萧北城翻墙而入,拎了君子游的腰带,便把人拦腰抱了起来,兰心忙遮住两个孩子的眼睛,叮嘱他们不要乱看,于是当李北游从她指缝间看到那施以轻功,带着不情不愿的君子游翻墙离开的背影时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原来,是神仙哥哥啊……”
知道二人尚未走远,兰心朝着他们的离去的方向高声道:“大人!感谢您不计前嫌,给我谋了个好差事,让我能有一隅容身之处,你的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若有下辈子……”
君子游捂住耳朵,十分刻意地强行忽略了“当牛做马”的关键词,一手揽着萧北城的颈子,炫耀道:“看见了吗?我也是京都一枝花,还有人下辈子抢着给我当媳妇呢,可紧张着点儿吧,小心到时候不要你了。”
萧北城停下步子,歪头瞪他一眼,狠狠在他唇上咬了一口,“说什么呢爱妃?欠教训了不是?”
君子游吃了痛也便听话了去,不再跟他扯皮,乖乖趴在他怀里,在他耳边低语:“话虽这么说,这事我可不能独占功劳,给兰心谋了差事,让她能生下孩子,安稳生活的人可不是我,那么是哪个宝贝儿做好事留了我的名呢?”
那人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不是本王帮她,是她命好,产后不久就赶上曹郁婉有孕,李宸逸急着找个有经验的婢女陪他的夫人罢了。”
“那方才你去做了什么呢?”君子游从萧北城的领口间取出一根彩条,在那人面前撩动着,“可别是听说小北游被课业压得透不过气,特意去找他的爹娘说情了吧。”
“……”习惯了被揭穿,索性萧北城也不再装了,放他双脚着了地,又将人顶在墙上,轻吻着那人的唇瓣。
“那小子名字取得不错,你又喜欢得紧,自然能帮一把是一把。爱妃,告诉我,你想要自己的孩子吗?”
君子游作势睁大了眼,煞有介事地问:“我若说想,王爷可能给我生?”
“怕是不成,不过你的话,也许试试还有机会。”萧北城蛊惑道,“不如再试试?万一就成了……”
“都是公的,哪来的万一?不如多拜拜兔儿爷,指不定明儿个天上就能掉孩子。”
“说到这个,本王似乎发现院子里多了个泥塑的兔儿爷像,底下压着张字条,就写着‘反攻在上’四字,巧了不是?本王也拜兔儿爷,你说他是保佑本王这个供奉万贯金银的善男,还是你这个身无分文,还欠本王千余两银子的穷鬼呢?”
君子游看了看自己被箍在头顶动弹不得的两手,再一次确认了牛鬼蛇神能力有限的事实。
呸,看人下菜碟的狗神仙……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突发状况,没能及时更新,给各位老爷跪下认错了!豹头痛哭。
预计这周番外完结,周末两天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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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辞官
缙王夫夫成婚的第三个年头。
朝堂上,安帝与众臣已经习惯了二人政见一向不和,吵得把金銮殿翻个底朝天也是常有的事,就好比相爷黎婴提出了在江南兴修水利的议案,希望南水北调,借南方水土优势缓解北方干旱现状,既能润了北土,又能缓解南涝,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消息一出,朝中大员立刻分为两派,以缙王萧北城为首的反对党,以及大理寺少卿君子游为首的拥护党。
起初双方态度还算平和,意见不同便在皇上面前据理力争,各有各的长短,一时争执不下。
缙王心平气和道:“臣以为,兴修水利并非三两月可完成的小工程,长渠须得贯穿南北,不知耗费多少人力物力,新君登基不久,根基未稳,还请三思。”
说得有理,萧君泽似乎被他说服了,沉思不语。
正当此时,君子游一步迈出,身着朝服,手执笏板,还真有那么点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是正儿八经来上朝的。
“微臣以为此举甚妥,兴修水利虽是大工程,也的确要耗费不少资源,却能造福子孙万代,此后南方水涝得以缓解,北方干旱也能改善,作物丰收,百姓不必忍饥挨饿,便是盛世之态。”
萧北城立刻反驳:“炀帝也曾为一赏琼花而修建大运河,滥用民力,穷奢极欲,短短二十年就覆灭了隋朝,有了前车之鉴,你难道还不知注意吗?”
“缙王怎能把陛下与炀帝混为一谈?炀帝在位时频繁征战才致天下大乱,如今国泰民安,正是未雨绸缪之时,王爷怎能这点儿远见都没有?啧,可惜可惜。”
君子游说得煞有介事,且一语道中萧北城痛处,当即驳斥道:“不修!劳民伤财!”
少卿也不甘示弱:“修!功在千秋!”
两人一言不合就在大殿上当着百官的面吵了起来,黎婴本就有些不适,被他们吵得更是脑仁生疼,无奈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座上的萧君泽:“这都不管管,明天他们还不得骑在你脖子上撒野?”
萧君泽委屈巴巴地:“相爷也不看看情况,朕哪儿敢说话……”
黎婴心道也是,这两人自从大婚之后就彼此瞧不上眼了,也不知是到了倦怠期,还是纯粹把床上解决不了的事搬到朝堂上解决了,从早到晚吵个不停,这不是闹么,要那些至今单身的年轻官员如何作想?
萧北城忍无可忍:“少卿最近不知是吃了什么枪药,处处针对本王,明知是黑也要说白,明知是一非得说二,一天到晚唱反调,国库里那点银子还不够你折腾的,怎么,就这么想搞事?”
“王爷此言荒谬,下官也是为大渊的江山社稷着想,您可以与下官政见不合,但不能侮辱下官的为人。”
萧君泽只觉脑壳都要炸裂开来,暗自庆幸着当初君子游谢绝了加官晋爵的封赏,至少现在他们夫夫吵架时还会顾及身份之差,不吐脏字地文斗,出了宫门之后指不定动不动手呢。
这时经验老道的御史大夫江临渊幽幽开了口:“王爷,大人,先别吵了,没发觉今日你们身上的官服都有些不合身吗?不如换回来之后再一较高下吧。”
此言一出,全场都沉默了去,可见这个还未被旁人发现的盲点足以让人们屏息深思。
……果然,成了亲的就是不一样。
直到下朝,关于是否兴修长渠一事都没吵出个结果,起先萧君泽还在担心,这两人回去后会不会置气,万一惹个不好非要闹休夫可如何是好,幸好出了这个门之后,他就知道是自己多虑了。
萧北城与君子游一旦脱了这身官服,还是那对恩爱夫夫,爱惜着彼此,就像相互舔舐毛羽的鸳鸯,甜到腻人。
关于这点,时间久了,众人也便习惯了,任他们掀了御书房也不打算再轻信他们装出的不和假象了。
其实关于是否兴修水利一事,萧君泽心中早有定夺,二人说的皆是事实,取舍之间,他宁愿选择如君子游所说,在当代修建运河,利子孙后代之福。
他当然也知道二人看似吵得厉害,其实萧北城也是为让他打定心思,做个青史留名的好皇帝,才会以此方式激励他,难为了他的王兄王嫂用心良苦。
于是萧君泽召来黎婴与江临渊,正商议着拟旨颁行,就听明狱来禀:“皇上,缙王夫夫求见。”
萧君泽吓得冷汗直流,“不会吧,又要吵了?”他坐立不安,当即决定先跑为敬,正寻思着从哪个窗子跳出去才不至于太丢人,就被江临渊按回了龙椅。
黎婴悠哉悠哉地品着茶,果然是见惯风浪,丝毫不为之所动。
“慌什么,这点小场面也值得大惊小怪?看看两人待会儿是不是鼻青脸肿的进来不就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