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职业少卿自救指南+番外(37)

君子游以身子不适为由,谢绝了骑着白马从城南招摇到城北的流程,直接随萧北城入了宫,百官还没到齐,就先入了座。

萧北城就在他身旁,时不时借着饮茶的工夫念叨几句:“那是礼部侍郎胡彦文,定安侯府之人。他旁边的那位是中书侍郎余震月,黎相手下的人。”

“看出来他阿谀奉承,与人面和心不和了。看来朝堂与我想的不尽相同,并非身在不同阵营就是老死不相往来。”

“官场风云变幻,另谋新主也是常有的事,若是走了一个就要被记恨,进而被灭口的话,用不上半年,朝堂官员就剩不下几个了。”

“虽然我自己是不情愿的,但现在应该所有人都把我当作王爷的幕……”

他迟迟没把话说完,萧北城抬眼看了,发现他已经注意到了被人簇拥着的榜眼与探花郎,自然也认出了故人。

“清河……他果然来了。姑苏一别后,他只来了一封信问候我是否安好,之后我送去的信件就再没有得到回应。他来京城……这般大事,怎能不先知会我。”

好友心生嫌隙,萧北城到底还是没有说出苏清河寄来的信件都被他拦截,又请柳管家仿了君子游的字迹写下了一封封未出自他手的回信一事。

许是察觉到回信的并非君子游本人,时间一久,苏清河也不来信了,算是彻底断了联系。

分明君子游才是状元,他这边是冷冷清清,连个侍奉的宫女太监都没见着,反观苏清河与探花郎那边却是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簇拥着,好不热闹!

“这些官员无利不起早,你是本王的幕僚,当着本王的面自然不好巴结,就得从他们这些初来乍到,涉世不深的书生身上下手。”

“这我倒是理解,可王爷您手下总不至于只有我一个人吧?没有一个人前来恭贺,也太没牌面了吧……”

“你说对了。自古帝王最忌官员结党营私,本王敬重皇上,又怎会做他不喜之事?”

“……那您现在怎么想要幕僚了?”

“多个门客,也便多了个帮衬自己的人,何乐而不为。”

“那,清河他……”

“不必多言,本王绝不会让苏清河踏入缙王府半步。”

有了苏夫人加害君子游一事,萧北城怎敢让猛虎卧在身边?

况且抢了状元这事足以让苏清河记恨君子游,不管苏清河是不是可用的人才,他都要以保证君子游的安全为首要之事。

想到姑苏时险象环生的经历,他不免忆起莫文成的话

“此人命途多舛,是个活不久的命,王爷真想求个可用之人,他未必是最好的人选。”

“王爷,王爷?”

萧北城猛然回神,发现礼部尚书不知何时早已念完了冗长的祝词,这会儿渊帝也入了席,全场都在恭贺皇上喜得贵才。

萧北城忙起身,俯首对座上至尊之人行了礼,渊帝打趣道:“缙王想什么竟如此入神,莫不是已经在斟酌状元郎该在什么官位才合适?”

“微臣不敢,只是嘈杂之下,有些恍神。三位新才要如何重用,自然只有皇上定夺。”

“说的也是。可朕总觉着三位脱颖而出的新才都很有自己的想法,从诗文就能看出才华非比寻常,硬把他们安插在不合适的地方,总会有这般那般的不妥,不如今年,就让他们自己来选官位吧,如何?”

明知这不合规矩,百官也不好妄然进言,就在他们私下里确认眼神之时,又听太监通报:“太后驾到——”

一听是太后亲临,才刚站起来不久的官员又跪了下去,连渊帝也不得不起身,对着缓缓走到座上,衣着奢华的贵妇俯首。

“母后,您怎么来了。”

“哀家想来瞧瞧今年的三位人才都长得什么模样。早些时候就听闻这位状元郎生的俊俏,引得京城女子一见倾心,没想到文采也是如此出众,哀家惦记着总想见识见识,今日得了闲,这不就来了?”

君子游心道您老人家都一把年纪了,还想着看男人呢,莫不是想把本公子召进后宫当面首?这种吃软饭的事,找谁都轮不上他啊。

太后不发一言,轻车熟路坐在了龙椅上,瞧见这情景,君子游不敢多看,把头压低了些,听着太后又吩咐道:“桓一啊,给皇帝赐座吧。”

虽是辈分压了一头,可皇上要由太后赐座毕竟不妥,看来这位在宫里强势得可不止一点半点。

等渊帝不情不愿坐在了桓一公公搬来的板凳上,太后才对众臣道:“诸位平身吧,今儿个是三位新才加官晋爵的好日子,都不必拘束。方才听皇帝说,今年一反陈规,想由他们亲自选择日后的官位,这倒是有趣,连哀家也忍不住想听听他们的答案了。”

听太后说了这话,方才心有怨言的官员只得把话咽回了肚子里,纷纷换上一副笑颜附和。

“太后说的极是。”

“那便从今年的状元郎开始吧,哀家记得你。”

才刚坐下,垫子还没捂热的君子游只得起身赔笑,“承蒙太后厚爱,草民愧不敢当。”

“你马上就要成我大愿的朝臣,不必羞愧,且来说说有何打算。”

“说实话,草民……”

不想当官,只想入府做人人艳羡的缙王妃……

第33章 贤才

渊帝给了君子游一个选择的机会,倒是成了送命题,让他进退两难。

说高了,会让人觉着他不知天高地厚,惹怒了太后更是性命不保。可要是说低了,在他之下的榜眼和探花郎无法僭越,就要跟他一起过苦日子。

不认识的那位也就罢了,要是苏清河不能在朝中谋个好官位,君子游定会为误他终生后悔一辈子。

他沉默好一会儿都没开口,太后品过了西域进贡的葡萄美酒,稍稍有了醉意,“状元郎,可是还没想好?”

“回太后,草民不敢妄言,很怕说了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惹怒太后,皇上,与诸位大人。我家王爷曾教导要谨言慎行,唯恐会有不当之举,所以……还请太后与陛下做主。”

“倒是个机灵的人,可皇帝都给了你机会,你不选,便是不给皇帝面子。”

“那……草民、草民想去兵部喂马。”

此话一出,几位没忍住的大人已经笑出了声,还能听到窃窃私语。

“这小子,可真是胆怯,听到了吗?他说要去当弼马温啊。”

“朝廷栽培的状元郎竟然是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德行,败类!”

“哎,刘大人此言差矣,下官倒是觉着他是别有一番用意。想当初那孙悟空也被天庭打发去做了弼马温,可后来怎么着,大闹天宫,最后还成了斗战胜佛,只怕这小子的心思远比咱们想的还要深啊……”

果然什么样的人就能揣测出什么样的人性。

太后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听了君子游的话非但没有发怒,反而耐心问了缘由。

君子游答:“如今的朝廷,虽是三省六部相互依存,相互制约,却不乏结党营私的宵小之辈,草民贸然选了官位,势必受人拉拢,难以维系初心,只有靠自己的双手爬上巅峰,才不惧坠入深渊粉身碎骨。”

“好!好一个有能有志的贤才,哀家看重你!”

明明是肯定之意,可这话却让在场之人都跟着捏了把汗。

萧北城不由握紧双拳,恨着君子游嘴上没个把门儿的东西,这种大逆不道,编排朝堂的话都敢说出口,也不怕把前程与性命都断送在这里!

众臣各怀心思,有见太后器重君子游,便生了结交之意的,有自此把他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后快的,更有那见风使舵,恨不得立根头发丝看风向变化的墙头草,一时满场皆默。

渊帝的脸色不大好看,是不满于自己亲手提拔的人才被太后抢了去,便出言道:“母后还未打定心思,不妨看看另外二位新秀,再做打算。”

“皇帝说得有理,哀家记得榜眼是叫苏清河的年轻人,不过二十,就有相当出彩的文采,哀家真想见见。”

桓一公公闻言便唤了苏清河出场,后者跪到君子游身后一步之处,对人低声道:“想不到竟然还是你做了状元,待琼华宴散了,我得好生恭喜你才是。”

语气措词都没什么异样,可君子游听着就是不大对劲,便没有应声,等着苏清河给太后行了礼,照例说了套祝太后凤体康健,福寿吉祥,和皇上千秋万代的贺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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