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职业少卿自救指南+番外(237)

萧君泽心思单纯,哪里玩得过他?三言两语就被骗了去,板着脸抿了抿嘴,显然是动了心,“那父皇的意思是……”

那人松了手,顺带着抹平了他衣襟上的褶皱,故弄玄虚地凑近了些,萧君泽似乎都能感受到他睫毛在自己脸上划过的细微触感。

“所以皇上是想让我教你……鬼混。”

闻听此言,萧君泽咽了口唾沫,看着他一本正经的神情,一时竟分不清这人到底是胡诌几句拿他取乐,还是真有这么回事。

不过君子游与从前教过他的少傅、嬷嬷不同,并没有硬往他脑子里灌输些为人上者当遵当知的道理,反之,似乎……一直在把他往歪路上带。

萧君泽自小天资聪颖,就是被渊帝当作储君来培养的,诚如君子游所言,学识也好,德行也罢,到了他这年纪也都学得差不多了,放在过去,就该摄理政事,替渊帝分忧了。

但不巧的是,他这个父皇心眼儿太小,好不容易坐稳的龙椅还没捂热,才不舍得分他,为了再多快活几年,索性就把这小子扔出去跟着君子游胡闹几年,有这么条逢人便咬,旁人都不敢招惹的恶犬在,他的太子也不至于被人觊觎。

等玩个几年,君子游寿命到了,驾鹤归西后再让太子爷化悲愤为动力,收几个月心,也就差不多能成事了。

到时候渊帝自个儿差不多也爽够了,把手里的烂摊子往外一推,自己也就采仙草,炼仙丹,寻座仙山长生不老去了。

这如意算盘打的,简直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啊。

不过君子游之于萧君泽也是个新鲜的存在,以往身边接触到的各路货色都将他视为皇位的继承人,或是巴结,或是拉拢,都挂着一副令人作呕的谄媚相,与那为了口吃的跟在他身后摇尾巴的饿狗并无不同。

但君子游这人眼里并没有贵贱之分,不会主动与他亲近,对他也没有利用的心思,与他混在一起纯属是为了扯鬼淡,给自己添乐子。

萧君泽觉着,即使自己在东宫时他不温不火,不亲不近,若有一日不幸沦落,他也会看在昔日的情分,在最不堪落魄的时候拉上自己一把,不会弃他于不顾。

这就是君子游的“情”与“义”,不畏生,不惧死,但求对得起良心。

只可惜,他不能长命百岁。若非看在他没几年好活的优势,父皇也不会将他安插在自己身边。

萧君泽想叹气,这口气才刚出了一半,猝不及防被君子游戳了下巴,不得不给憋了回去。

他抿着差点被咬破的舌头,望着面前这个从骨髓到皮囊都与旁人不同的男人,有些拿不定主意:“这是父……”

“你要是什么都肯听他的,也就不会被发配到我这儿了。说吧,犯了什么事儿啊?跟我不必见外,我又不能害你。”

不会害你……这是世上最虚伪的话,尤其是在萧君泽听来。

他自小长在深宫,身边无人可信,就连血缘相连的父兄也是如此,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永远挂着和蔼笑颜,与你至亲至近的人在什么时候现出一口挂着血肉残渣的獠牙,为了生存与利益将你吞噬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但在君子游面前,萧君泽觉着自己就是个被剥了皮的橘子,从外到内,他一览无余,就连身子上挂了几根细丝,他都瞧得一清二楚。

太子缩在袖中的拳头握紧,须臾后又放松了力道,知道在这个人面前,自己将不会有任何秘密,于是垂下眼眸,轻叹道:“我……的确有事相求。”

君子游一挑眉:“说来听听。”

“我想托您……帮我查一件陈年旧案。”

又是旧案,君子游就纳了闷了,这小崽子年纪不大,能知道什么旧案,还非得彻查到底不可,究竟是什么人能让他这么在意?

他没有追问,而是等口干舌燥的萧君泽舔舔嘴唇,接着说了下去:“刑部尚书叶岚尘叶大人,他的父亲……死得蹊跷。这些年来,朝中官员缄口不提,没人愿对我讲说当年发生的事,我想,他的死一定另有隐情。”

君子游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居然能和看上去八杆子打不着的叶岚尘扯上关系,不由得猜起这小子跟那人的关系。

他初到京城时,叶岚尘仍守着亡父的丧期,可见老叶大人是六七年前过世的,和这个小崽子能有什么……

想到这里,他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七年……当年林溪辞蛰伏七年入朝,七年后又遭桓一凌虐丢了性命,而老侯爷秦之余为他复仇的期限,恰恰也是七年,甚至君子安假死时也是七岁,桩桩件件,都只是巧合吗?

“七年……还真是个迈不过去的坎儿啊。”他喃喃念叨着,看了眼颇有些无措的萧君泽,“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要知道,翻这种案子对我可是百害而无一利,万一触犯了什么人,我自己还要搭进去一条命。”

萧君泽也是有些情急,一时慌不择言,“我知道你可以的,因为你没几年能活了,你不怕死,你根本不在乎!”

“……”君子游皱了皱眉,心道有这么说话的小崽子么,“滚蛋,没大没小的,跟谁俩呢。”

“还有,你不得不帮我。因为……缙王被扣在宫里,你若不帮我,他就会死。”

作者有话要说:算算辈分,王爷应该是太子爷的表哥,可是这孩子一看跟他就不像是一辈的,太单纯天真了。

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鸭~

第199章 探花

说不清这小子到底是胆大还是真傻,居然敢拿萧北城来要挟君子游,怕是不知道昨夜露华宴上他们两人演的那场戏。

君子游当即一拍大腿,朝萧君泽勾勾手指,后者不明所以,怀着困惑凑了上去,谁料他迎头一巴掌打了上来,下手有些重,好在是打在了他肩头。

萧君泽被吓得一蹦,下意识想躲,又担心丢了面子,硬是愣着吃了这一下,等挨了打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如今已是当朝太子,东宫之主,被他挑衅更是丢面啊。

“你……莫不是怕查不出结果才会这般推辞,连缙王都不要了?呵,堂堂大理寺少卿,只能查些刁民伤人害命的小案子吗?”

“小子,你用不着激我,既然你求到了我头上,想来也知道我跟叶岚尘不合,凭一个缙王在你手里就想让我帮忙未免天真了些,你怕是不知道我跟他关系破裂,就差提刀互刺了吧?”

果然,萧君泽脸上浮现出怃然之色,注视君子游许久,确定他此话后面再没有转折了,叹息着起了身。

“是我不知天高地厚了,今日之事,还请不要外传,我不想叶大人因我之故受到牵连,这事本就是撕裂他的伤疤,将他血淋淋的旧伤暴露人前,我……这些年,他身子一直不好,我怕他承受不了,会……”

君子游倒是意外,没想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居然也会有这样的玲珑心思,他开始好奇叶岚尘这个冷淡的男人跟深宫小皇子会有怎样的孽缘了。

萧君泽失魂落魄地朝外走去,突然停下脚步,猝然回头,发现他未注意到的某处似乎有个人自始至终都被他忽略了去,便是那方才给君子游止血后便在旁大吃着他那些补品的……大夫?

察觉到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落在自己身上,姜炎青举双手表示自己无辜,嘴里还嚼着半根老山参的须子,嬉皮笑脸道:“这可不是我偷听啊,根本是太子爷您非要说给我听的。”

萧君泽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望着两个骑在他头上胡作非为的老混蛋,明知不能惹出什么乱子,憋着一肚子的火发不出去,没一会儿,脸又被涨红了去。

君子游“啧”了一声,“忽蓝忽绿,忽青忽紫的,您在这儿唱戏呢?倒也不必,我只说与叶大人不合,劝你不必拿缙王来要挟我,也没说不肯帮你的忙。”

太子一听有戏,眼睛都亮了起来。

“再怎么说你都是我还没捂热的学生,宝贝着呢,你要相信自己在我心里的地位,不用非得跟别人攀比。当然,我也不强求你从心里承认我这个不着调的老家伙做你的老师,除在外人面前作戏的时候,你就算叫我夫君都成。”

萧君泽:“……”

某人二郎腿一翘,敲了敲桌面,瞥一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姜炎青:“当年老叶大人出事的时候,这小子还穿着开裆裤到处跑呢,他不知道的事,你多少能打探到一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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