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废物大美人在一起了(93)

“你醒了。”

身前响起个冷淡的声音,随之一只似人又似兽的手伸来,按在他心口注入冰一样的灵力:“天生无心之人,又没灵核,小心点,否则不慎就将灰飞烟灭。”

徐八遂被冻得鬓角生霜,咯吱咯吱地发了老半天的抖,那手在他心口注入一枚灵力化成的冰魄才松开,随即有人将一件白色大氅裹住他的身体,他满脸的冰霜才消融成点点滴滴的冷汗。

“谢、谢谢。”徐八遂发着抖抬眼,只见眼前是个雌雄莫辨的美人……啊不,美妖,耳朵边上长着不知道哪一族的羽毛,透露着一股不协调的异兽美。

“这小家伙真可爱。”

徐八遂耳后响起个笑声,他茫然地转身,就被一个摇着狐狸尾巴的美妖抱住,一张烈焰红唇在他侧脸吧唧一下,把徐八遂都给整石化了。

“啊啊非礼!”他赶紧挣出狐妖的怀抱蹦起来,“离我远点我有家室的!”

那长着羽毛的大妖揪住他的大氅,一把将徐八遂提溜到了背后:“九狐,别玩了。”

“宅了这么千八百年,头一次被拉进虚幻里,还见到了活蹦乱跳的小魔头,没想到这么不经逗。”狐妖勾着唇角,一条尾巴高高地卷起一件绣满恶鬼的黑袍,“小崽子,这袍子真是你的?”

徐八遂揪着大氅从羽毛妖的背后探出脑袋去,感觉这俩妖对自己没恶意,便认真地伸出手:“可不是我的吗?这位美妖,你还给我成不?”

“可别以为我是美包子没见识,这袍子分明是魔界的尊主披着的。”狐妖用尾巴卷住徐八遂的手,一把将他扯过去含笑打量,“小家伙,你真是如今魔界的魔尊啊?”

徐八遂个头不比狐妖高,只得使劲挺直脊背:“是我没错。”

九狐凑过来近距离地打量他,媚眼如丝,看得徐八遂越来越忍不住。

然后他着实忍不了,扭头干呕起来:“呕——”

九狐差点没气死,恶鬼袍一塞就将他推到羽毛妖的身前:“臭小子!你吐什么吐,老子有那么倒胃口吗!”

徐八遂干呕得难受,只得连连摆手:“不是……”

“我刚给他注入的灵力正好克你的魅/术。”羽毛妖抬起薄薄的眼皮,“夫人,你见人就抛媚眼的毛病在这里还不改,连在虚幻里都需要我来干预。”

九狐气呼呼地干瞪眼,半晌憋出个“臭鸟”,卷着狐狸尾巴闪到一边坐冷板凳了。

“拙荆不识礼数,魔尊见笑了。”羽毛妖把恶鬼袍递还给徐八遂,“我名为偕,为这一代的妖王,不知道魔尊怎么召唤的我们,又是怎么进入妖界的?”

徐八遂缓过了难受劲,捂着心口震惊地抬头来:“妖王?”

他懵逼地环顾四周,发现这地方全是寒冰所铸,家徒四壁,乍一看还以为是扩大版的南柯阁……

记忆触及了过往,那些暴虐和纠缠一一扎进脑海,痛得他一口气没喘出来,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妖王当即施法稳住他心脉,九狐瞬移蹲在了他面前,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吐的血把地上的寒冰融化出一个小坑。

“魔尊还好吗?”

“没事、没事。”徐八遂挥手,目光涣散地注视着冰面上倒映的自己,咧开了沾着血的笑,“就是突然梦醒,小心肝有点受不住。”

“这梦没有醒。”妖王偕漠然道,“我正好奇怎么和九狐入了虚幻的梦里,看来这是受了魔尊的影响。”

“什么?”徐八遂赶紧直起身来,“我还在梦里?”

“这话问得好没有道理哦。”九狐仰起脑袋,“你无心无灵核,如今不过是半魂之躯,只有在虚幻的梦境里你才能横行,现世里定然不成啊。”

“对、对。”徐八遂按住脑袋涩然发笑,“不好意思啊两位……我这记忆刚回来,让你们见笑了,我那身躯估计还在现世里躺着呢。”

“但这梦很真实,你会冷会痛会吐血,快要赶上现实了。”九狐指着冰面的坑,“小东西,你估计离梦醒不久了。不过我很好奇,你胸腔里空空如也,醒来的话不就是死路一条么?”

徐八遂揩了揩唇角,泪珠吧嗒掉在手背上,赶紧憋回去了:“来时天道告诉我……到这边来找一缕残魂,我才能活着回去。”

九狐挑眉:“残魂?我们出现在你梦中,那我俩也算残魂。”

妖王在一边观察着,冷淡地问:“我看魔尊不太舒服,现在也想要梦醒吗?”

徐八遂捂着心头,一时半会答不上来,视线一片模糊。

九狐往他面前摇尾巴:“喂?”

徐八遂随手捏住那毛绒绒的狐狸尾巴,肩头细微地抽动,茫然地低着头:“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我欠他一堆债,他刺我一剑,我要真回去,都不知道拿什么面目面对他。”

“听上去好刺激的样子。”九狐八卦兮兮地打探,“和你的家室相爱相杀了对吧?不愧是魔界的头头,千百年来一个德行。”

徐八遂无奈地笑开:“怎么,魔界以前有什么传说吹到妖界来么?”

“有啊,怎么没有,倒是你自个,作为魔尊怎么会不知道?”

徐八遂急需转移心神,便刮过眼睛瓮声瓮气地闷笑:“愿闻其详。”

九狐眨眨眼睛,看了一眼旁边的妖王偕,妖王耸耸肩,他便敞开了手脚,比划着说起书来。

“就上古莽荒的时候啊,天魔种千年一复生,不知道是哪个星帝忌惮一条苍龙,哄骗他去捡了天魔种。苍龙愚真,还以为不过是捡了只漂亮得不行的红色毛绒绒,养到天魔成形方知为时已晚。后来毛绒绒……哦天魔,强占苍龙渎神不说,还顺带拖着苍龙一块堕魔了。不过龙么,再堕,骨子终究是神,后来还是叫天魔撕碎了。”

“苍龙叫天魔从九天拽下去一起为魔,他俩就是魔界的第一代魔尊。这过往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可你既然是魔尊,理应有苍龙的血脉,怎么会没继承到这部分的记忆?”

现世魔界,罪渊尽头。

魔君徐皆知没日没夜地运行逆转的阵法,残剑之上的身躯已经化出了形,离真正复生似乎只有一步之遥。

魔君眼里一片通红,想伸手去触碰,叫未成的阵法阻挡了。

“真是搞不懂你们。”识海里的龙魂疲惫不堪,嘟嘟嚷嚷地摇头,“就为这情情爱爱的,什么代价都豁出去了。”

徐皆知累极地靠在漆黑的洞墙,眼睛里流露出黑暗里最疯狂的光:“论代价,您才是我们的先辈。”

龙魂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怎么这么说?我生前应该是光棍吧。”

徐皆知看着逆转阵法中魂牵梦萦的身形,洞穴外满月无缺,持续了二十多年的怆然意味减灭,他终于有时间停下逃避和追逐的脚,好脾气地和龙魂聊起天。

“您从不问生前,想来的确是彻底忘了,才能云淡风轻地弃之不理。”

“这都千年了,就算记得也无所谓啦。”龙魂挥了挥爪子,精神头稍微好了点,“就算你仔细跟我说透,我也没有实质感,顶多当成话本听听。不过,你的话,应该知道我生前是个什么吧?”

“你是一条龙。”徐皆知回答道,“很笨的龙。”

龙魂一下子不累了,气咻咻地大喝:“怎么笨你倒是说说啊精分怪!”

徐皆知拂过自己的本命剑,指尖划出血迹:“从作古的先祖那里流传下来的,只听得个大概轮廓,您就当传说听听罢了。”

“一条苍龙,不知道受谁蒙骗,捡了个天魔种当宠物,养得不亦乐乎。神魔永远有别,天魔种再幻化得如何倾世绝伦,那也是个魔。苍龙妄想度化魔种,被天魔种拽着一起堕魔了。”

徐皆知在本命剑上找自己的眼睛,以便让龙魂也看见。

“苍龙和天魔是魔界的第一代放逐者。即便到了这儿,苍龙还是想度化天魔,可惜后来还是被戾气缠绕的天魔撕碎了。龙的五觉散落在世间各地,这一代的话……”徐皆知顿了顿,“君同一人享有你的嗅觉和听觉。”

龙魂哦了一声,关注点只在这细节:“难怪他听得到我和周白渊说话,原来那耳朵是我自己的!”

“龙的心也被剜走了,不知道流落在哪里。听先祖所传,苍龙陨灭前把视觉给了天魔,让他来日转世看得到世间一切清浊,趋善远恶。”

徐皆知若有若无地叹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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