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渣了老婆后他流浪街头+番外(57)

房间里同样有下属进进出出,紫罗兰整理着资料,风信子则蹲在边上帮忙将一些重要资料销毁。

“你出去点行不行?”玫瑰风风火火出门又着急忙慌的赶回来,一进屋子就闻到老大的烟味,就见风信子背对着房门,正撅屁股往铁盆里扔文件。

“你......”鼻子动动,风信子一手捂着眼睛,他本来就熏的难受。

如此气氛场合不适合开玩笑,小心翼翼踢着盆子,他往房间门口移动,没去的太远就蹲到门外。

紫罗兰丝毫没被影响到,正一丝不苟的检查着手中堆积如山的文件,他一抬手,门外风信子就屁颠跑进来接过要烧毁的那些。

“家主。”到了沙发前,玫瑰恭敬行礼。

潘洵抬了下眼,若是往常房间如此乌烟瘴气他早出声训斥了,不过这会......他有气无力的点头。

“机票已经买好了,”玫瑰小心绕过地上的酒瓶子,弯腰轻声道:“西弗没有机场,坐车的话得耽搁不少时间,所以属下计划先去金狮城坐船到爱丁州,然后从爱丁州坐飞机直接回昆萨格。”

“坐船?”潘洵口齿模糊不清。

玫瑰再凑近一些,清晰道:“是的,坐船能比坐车快上大半天。”

潘洵仰头灌了口酒后闭上眼睛,他将酒杯随手扔到地毯上,长叹口气。

房中不只有烧纸产生的黑烟还有浓重的酒味,玫瑰不喜欢这样浑浊的空气,眉头蹙起,“您......”

“嗯?”

“......”犹豫了下,玫瑰看向紫罗兰。

紫罗兰停了下手上动作,无声冲她摇头。

玫瑰咬着牙还很挣扎纠结,她转过头,突然愣了下。

潘洵不知何时坐起的,这会正深沉看着她。

“家主,我......”

潘洵的眼睛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喝醉了,很是清明了然。

“想说什么?”

“您......”玫瑰咬咬牙,心想大不了豁出去了,“您不然先将白先生带走吧。”

这趟西弗之行,随身的这帮人还有谁看不出来“白浅眠”的重要呢,他对家主而言是与众不同的,是能彻底动摇了家主心智的。身为花使,和财团的其他成员不同,他们第一效忠的不是潘家更不是哪个下属集团,他们的存在只为潘洵这个人服务。

而作为花使中和家主关系最为亲密的几位,他们看着潘洵难受,心中同样笼罩着阴云。

潘洵之前刻意交代过要尊重白浅眠的任何决定,他大概了解这帮心腹,唯恐他们为自己做出什么事情。

按理来说,他吩咐过的事不会再有人提出异议,只是玫瑰是唯一知道所有往事的,就这样放弃离开,这算什么结局?不如相忘于江湖吗?她讨厌这种说法。

她都不甘心,身为旁观者都不甘心啊!

“我知道白先生不想走,”玫瑰一股脑道:“或许他有这样那样的顾虑,但是顾虑总是能打消的,多点时间,没准多点时间就可以了呢。”

家主不可能永远呆在西弗,无论有没有被曝光身份,所以白浅眠就得走啊,先不说西弗这样秩序崩塌的地方随时可能再起战乱,就说......无论这会有多放不下过去,但只要人还在一起就终归有个希望。

玫瑰很大胆了,但还有点言而未尽。

潘洵站了起来,他喝了很多酒,离奇的脑子清醒没有丝毫醉意。

下属说的他未尝不明白,玫瑰的意思是关键时候强势一次未必不行,白浅眠这会不愿意,可只要呆在一起,天长日久的慢慢软化就是。

以潘洵对白浅眠的了解,以二人如今发生过的关系,未来好好谋划布局,让人跟自己凑合着过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只是......来漠卡城之前的潘洵或许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甚至于在那场谈话前的潘洵都有可能会这样做,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好的,别管之前的白浅眠会有多不愿意,那都不重要。

说老实话,甚至几个小时前白浅眠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潘洵都这样想过,他知道自己的床头柜里有手铐,知道喊一声保镖们就会进来将人制服,知道只要自己愿意,强行将人带离西弗并不困难。

可是他按捺了,就算内心恐慌难受,就算脑袋里的每一条筋脉都在抽着疼痛,就算心中另一道声音一遍遍的喊,“留下他”,“留下他”,棋下死了踹翻盘来过就是,不能就这么束手待毙。

可是不行的。

潘洵脚步如老人般蹒跚往外。

但凡,但凡白浅眠对自己有过恨意,但凡他真的恨过自己,但凡他是因为不原谅自己才不肯走,潘洵都会强硬一次,因为恨能想办法去化解消融,而不原谅,自己也可以在未来去努力弥补。

可白浅眠偏偏......偏偏是爱自己的,哪怕有过那些不堪,就算经历过这些年的种种,他还......爱着自己。

所以......

潘洵不愿用生意场上的那些手段去算计谋求,更不想利用权势逼迫。

他不想玷污了这份感情,这世上美好的事物太少了,尤其是和自己有关的,他想好好守护,就算代价是痛苦。

本来......也活该自己痛苦。

自我折磨不会结束,未来多的还有遗憾。

“我不能,”右手扶在房门上,潘洵幽幽道,“再替他做选择了。”

将混乱的房间交给下属,他去了边上一间睡大觉,等到再睁眼,天空红云重重堆叠着,傍晚的霞光让整个城市变得唯美柔和。

起床后先去了卫生间洗漱,等他裹着浴袍打开门,门外紫罗兰手捧干净衣物,跟柱子似的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进来吧。”转身往回走,潘洵歪头擦着滴水的头发。

紫罗兰将新衣服和裤子放到沙发上,平静道:“给您叫点吃的吗?”

“嗯。”潘洵拿过衣裤重新进了卫生间,等他再出来,桌上已经摆放好了丰盛的饭菜。

他一个人坐下来安安静静吃了顿饭,等到最后盛起汤,他捧着碗随口问道:“东西都准备好了?”

“是。”紫罗兰一直在边上站着,这会上前将一个黑色文件袋递出。

潘洵用另一只手接过,他一边喝着汤,手指在文件袋上按了下。

文件袋里有凸起,手感来看应该是钥匙。

“车备了吗?”

“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嗯。”放下碗后站起来,潘洵不知为何发了几秒呆,等回过神后他吸了口气,抓过文件袋转身出门。

车子直接开到白浅眠住的棚户区附近停下,潘洵在车里等了会,白浅眠从不远处走来。

不只有他还有冯金,正跟在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身后。

等他们到了近前冯金被拦下,男人怒吼着挥拳要挣扎,白浅眠制止了他,冯金很不爽的看向黑色轿车,潘洵也在这时候降下车窗。

几人无声对视着,确认了“邀请者”的身份,白浅眠冲冯金摇摇头,自己往前走。

木棉为他开门,他坐进来后,驾驶座的风信子主动开门离开。

潘洵垂下视线,关上车窗隔绝了外界一切声音。

车中只有他们二人,明明不久前还缠绵亲密无间,这会彼此贴身坐着却都不敢轻易开口。

潘洵等了等,温柔唤道:“浅眠。”

“你要做什么吗?”白浅眠低着脑袋看不清表情。

潘洵扭头看他,注意到他双手正紧握在一起。

“不,”停顿了下,他轻叹,“我说过会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不告而别就是答案。

白浅眠也抬起头,目光直直撞入潘洵眼中,“你不问我吗?”

“有没有理由......”潘洵想的很清楚,他未掩饰自己的失落,“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么选了。”

“对不起......”白浅眠张嘴,老半天才喃喃吐出三个字。

潘洵笑了下,很勉强,他再叹气,语气充满无奈,“这世上谁都有可能对我道歉,唯独你不用。”

“我......”白浅眠再张嘴。

潘洵等待着。

白浅眠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一点点垂下肩膀没出声。

潘洵有些遗憾没能等到他下一句话,试探着伸出手,他的手指抖动着触碰上白浅眠额头。

才垂下肩膀的男人瞬间僵住了,潘洵撩开他额前碎发,手指往下沿着白浅眠的鼻梁最终从他的唇上轻轻擦过。

“他很不放心你。”

白浅眠愣了下,潘洵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很快离开,再开口却是这样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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