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众人都噤了声,大眼瞪小眼,周旭对宁真真居然还有感情?贺玉此时已经不能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看戏了,他心中嫉妒的种子又开始出芽,顶的他五脏六腑搅在一起,浑身难受。
“周旭,你可不必担心他,他刚从我爸的遗嘱里分到了一套房,日子比你想得舒服多了。”这话就像一颗炸弹,炸得周旭整个人一颤,也把宁真真的心炸得稀烂。
作者有话要说:小可爱们点一下收藏好吗?小透明作者想要上榜。收到这么多营养液,太开心了,晚上九点再加更一章,嘻嘻。
☆、第八章
“这怎么可能?”周旭不敢相信,宁家就算没落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宁真真怎么会?
宁真真两只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他逼着自己说道:“贺闵先生体贴下属,我很感激他的慷慨。”
周旭呆呆地坐了回去,贺玉看他失落且不可置信的模样,嫉妒的火苗就越燃越旺,以几何倍数增长,瞬间吞噬了他全部的理智。
贺玉提议,如果宁真真能把这里所有不同类的酒喝一遍,就给他一万块钱。周旭马上阻止,但王徽他们跟着起哄。
现在摆在宁真真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喝酒可以赚到一万块钱,掉头离开的代价就是失去这份工作。他扫了一眼桌面,不同类的酒只有七杯,和上次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宁真真眼睛一闭,嘴巴一张,辛辣的酒精顺着喉咙流入胃中。他突然感觉到,有一种虚无的东西,在离他远去。
贺玉本是很满意宁真真的表现的,但是随着周旭沉默地侧过头去,他觉得有必要再加把火,让周旭彻底看清这个人的面目。
贺玉从皮夹里拿出一万块钱现金,他没有直接递给宁真真,而是对上他哀怨的眼睛,将这些钱向上一丢,霎时,百张红钞有如凋谢的花朵随风而落,深深刺痛了宁真真的双目。
“贺玉。”周旭忍不住喊道。
贺玉从容地靠在沙发上,左腿搭在右腿上,一脸看戏的模样。
宁真真觉得自己的身子在猛烈地颤抖,他用尽全力挤出一个标准的笑容:“谢谢贺先生。”
宁真真慢慢蹲了下去,一张又一张地拾起地上的红钞,一次又一次地丢掉他所剩无几的骨气。末了,他落荒而逃,在楼梯拐角处遇见了经理。宁真真拿出两千块钱,感谢他这段时间来的照顾,经理看他这么懂事,也就让他提早下班了。
宁真真走出会所,望着漆黑的天空,步子愈发沉重。他可以心安理得地收下贺闵的房子,因为这是他的劳动所得。他亦可以安慰自己跪在贺玉脚边求他高抬贵手是出于对他的爱,可是对于这一万块钱,他是否还能问心无愧?
“真真!”
宁真真听到周旭在喊他的名字,立马加快了脚步。
“真真!”
周旭的声音近了,宁真真不管不顾地拔腿就跑,可是他如何能跑得过身为Alpha的周旭。
周旭拉住宁真真的手,逼得他停下脚步,周旭皱着眉头问道:“为什么不来找我?”
宁真真微微抬了眼,好奇地问道:“找你做什么?我们早就分手了。”
“如果你生活上有困难,我可以帮你。”
我有手有脚,为什么要你帮我?宁真真知道自己早就丧失了说出这话的资格,或许是从他答应去照顾贺闵开始,或许还要更早。他突然想到了父亲告诫过他的话,可是他早已弯曲的脊梁骨这辈子恐怕再难立起来了。
“不用,我过得很好。”宁真真笑得灿烂,眼里的泪花一闪而过,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
周旭叹了口气,犹豫再三后问出了他一直憋在心里的话:“当年,你到底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十年了,还重要吗?”
“或许这对你来说无关紧要,但这个答案,呵,也不怕你笑话,它困扰了我整整十年。如果我不问个明白,这或许将成为我一辈子也迈不过去的坎了。”
宁真真微微仰起头,努力不让泪水从眼眶里流出,他露出标准的微笑:“周旭,我很脏了,这个答案,能否让你不再困扰呢?”
周旭睁大了眼睛,写满了不可置信。宁真真最后对他说了一句:“再见。”然后试图潇洒从容地转身离开,这世上只有他自己知道,那隐藏于他骄傲的皮囊之下的,是残破不堪的狼藉。
宁真真早上醒来的时候,看了眼床边的日历,痛苦地闭上了眼,三秒后又瞪大双眼,几乎要把日历看出一个窟窿,“9月1日”,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宁真真翻了个身,一把抱住还在熟睡中的张渚,脑袋靠在他肩膀上,伤心地说:“猪猪,快安慰安慰我。”
张渚抬起手肘就向后打去,哼了声,“我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别来烦我。”
宁真真有意吵醒他,一只手绕过他脖子,一只手挠他咯吱窝。张渚被逼的睁开了眼,一脸的起床气,“欠揍啊?”
宁真真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打吧打吧,你最好马上把我腿打断,过了今晚再给我接上。”
张渚使劲搓了把脸,问道:“你今天又要去看你妈?”
宁真真叹了口气,重新倒回被窝里,望着有几条裂隙的天花板失神,“真不想去啊!”宁真真和宁母在几年前约定好了,三、六、九、十二月的第一天,两个人在咖啡馆里见一面,他们两个人现在的关系,也只需要这一年四面来维系了。
张渚安慰道:“你前段时间不是才给她还完债吗?放心吧,这次见面,她肯定不会再问你要钱了。”
“但愿如此吧。”
宁真真磨蹭了好久才出门,他先骑着三轮车去了一趟新区,上个礼拜他在那里找到了一个位置不错的临街商铺。前面的租客着急转租,所以头六个月,他每个月只需要交付五千块的租金,再加上房东是一位豪爽的女性Alpha,也没让他交什么押金。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这块街区治安极好,没有什么收保护费的混混或是地痞流氓。宁真真请了两位师傅把店面重新装修了一番,二人手脚勤快,装修已经到了收尾工作。
宁真真从店里出来,到附近的面馆里吃了一碗最便宜的素面,然后又骑着三轮车去了宁母小区附近的咖啡馆。宁母的这套一居室是宁真真每个月交的房租,并不便宜,一个月要三千块钱。
宁真真在咖啡馆里等了差不多有十五分钟,身上的热气早已被空调风吹散了。他看了眼手机,没有未接电话和短信,如果十分钟后宁母还没有出现,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她出事了。
宁真真坐在柔软的布艺沙发里,看着墙上的分针慢慢慢慢地靠近警戒线,他几乎如芒在背。
宁真真又看了眼手机,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不自觉地握紧了杯子。他抬眼看了眼时钟,三点半,他不再犹豫,拿上手机就往小区里快步走去。
宁真真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六楼,连按了两次门铃都没有回应,他急得一边按门铃,一边死命地敲门。还好左邻右舍的人都出去上班了,不然一定会被这声音吵得忍不住出来骂人。
大概敲了有六七分钟吧,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穿着黑色上衣,抹着一头发胶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他问道:“你找谁?”
宁真真迅速地打量了他一眼,认出这是那帮hei/社hui里的一员,这帮要债的如今已经这么猖狂了吗?
“我妈又欠了你们多少钱?”
宁母在屋中听见宁真真的声音,立刻高声喊道:“真真,真真,快救救妈妈!真真!”
随后,是一个响亮的巴掌声,震得宁真真的心一颤。他迅速推开眼前的年轻混混,快步走了进去,一把抱住瘫坐在客厅地板上的宁母。
宁母年过五十,看起来倒像是四十岁不到的年轻妇人,如今她头发凌乱,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紧紧地贴在两鬓,脸上是红肿的巴掌印。宁真真后悔极了,他应该早点来的,而不是在咖啡店里犹豫了许久。
屋子里一共有三个hei/社hui,除去刚刚那个年轻男子,还有两个光头的中年男人,一个胖一点,一个略显消瘦。屋子里只有宁母微弱的信息素,可以判断这三人都是beta,宁真真看了眼茶几上的水果刀,心里头已经有了计划。三个Alpha他肯定是打不过的,三个beta外加一把刀,或许可以搏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