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下学期，学校准备安排选科的事宜，组织了好几次统考，让学生们以统考的成绩作为参考。
“你准备报什么科？”
常会凑过去看陈岁的成绩单，果不其然，又是第一名。
“还没考虑好，你呢？”
常会忧愁地看着成绩单上五十分的数学和四十五分的物理。
“让我再最后挣扎一下，如果!如果下次考试我的物理及格了，我就报理科!”
“行，那要是没过呢？”
常会：……
“我这才刚立的flag，你能不能祝我点好？”
“好，那祝你下次一定及格。”
常会：……
这话怎么听起来阴阳怪气的。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不理你了!”
常会假装赌气别过头去。
“吃零食吗？”
……
“不吃!”
休想诱惑她!
然后……
“这个是什么口味的？我下次也买回来尝尝。”
算了，毕竟谁能和好吃的过不去呢。
……
在下一次考试临进考场之前，常会突然冲到陈岁面前，抱着她蹭来蹭去，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怎么了？”
“沾一沾你的欧气，把你的成绩偷过来!”
陈岁失笑出声，一把拉过刚刚松开怀抱的常会，又抱着她蹭了蹭她的小脑袋。
“都给你，考个好成绩。”
常会本来也就是来走个形式，没想到陈岁居然还挺认真的，这么郑重其事的祝福，反而让她的压力更大了。
她逃难般地跑回自己的考场，都忘了自己还没有经过金属探测仪的检查，被监考老师一把拉了出来，差点就被臭骂了一顿。
等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常会觉得自己的耳朵涨涨的，用手一模，热热的。
肯定红了，她这样想。
莫名其妙，干嘛对着一个女生脸红……
……
考完试当周，成绩就下发了下来。
常会看着成绩单上的数字，强忍下想要冲出去手刃了改卷老师的冲动。
“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倒是想问问改卷老师想怎么样……”
常会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句话来的。
陈岁看见了常会成绩单上的成绩：
物理：59
……
确实是挺要命的。
“不错，进步了很多。”
“并不是的。”
“嗯？十四分，确实是进步了不少。”
常会指着成绩单，给陈岁看。
“并没有进步呢，物理的十四分，是从数学那里挪来的呢。”
陈岁这次算是彻底看清楚了：
数学：36
物理：59
……
更要命了。
“那你……报什么科？”
常会细白的指尖缓缓移动，最后停留在排名上：
历史：6
物理：887
全年级总共一千人。
陈岁：……
“你觉得我应该选什么科？”
常会把脸往桌面上一放，想一根打了霜还被人踩了几脚的烂茄子。
“没事，这不是还有一次考试呢……”
陈岁尝试着想要安慰她。
“下一次考试就是分班考了……本宫乏了，不想再争了……”
……
选科那天在周末，线上选科，常会坐在电脑前，她根本就不需要犹豫报文还是报理。
如果突然萌生了想要纠结的心。
那就拿出上一次考试……啊不是，是所有考试的成绩单。
残酷的现实，不知道美不美好的未来。
选完科，她把自己扔到家里的大床上，盯着天花板出神地思考。
陈岁的成绩那么好，肯定会报理科的吧……
那以后肯定就不在一个班了……
说不定都不在同一个楼层……
那宿舍肯定也不会在一起了……
一想到这些种种，已经消失许久的高中生活刚开始时的那种空虚和恐惧，如洪水决堤般又涌了上来，拦都拦不住。
她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上面全是属于自己的熟悉安心的气息。
然后她沉沉的睡了过去……
……
抱着这样的心态，常会闷闷不乐地度过了分班考、分班、暑假。
这件事在她心里仿佛已经成为了既定的事实。
所以当她看到陈岁站着文重班的门口时，她第一反应就是她走错班了。
“你走错了吧？理重班在旁边。”
陈岁抬头看了一眼班牌。
“没错，我就是这个班的。”
“嗯？”
常会也抬头看了一眼班牌，难道是自己走错了？
再次确定班级，没错啊，自己是这个班的啊。
“这里不是文重班吗？”
“对啊，”陈岁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满怀笑意，直视着她，“我也是文重班的啊。”
“啊？”
常会花了有一会儿功夫才反应过来。
“你报的文科？”
“对啊。”
“为什么啊？”
“因为理科难学。”
常会：……
屁嘞……
她问遍了身边大半的人，只有陈岁一个人是理科排名高于文科排名的。
然后她现在和自己说她选了文？
因为理科难学？
这话说给鬼听鬼都不信。
“你们两个怎么不进去？”
是丁迎的声音，她现在是文重班的班主任。
嚯，好家伙，还真是有缘分。
接下来的高中生活她们又可以是一个班、一个宿舍，居然连班主任都和原来一样。
真是雨过天晴，一直笼罩在常会心头的愁闷瞬间被驱散了。
如她所料，丁迎还是安排她们两个人坐同桌。
刚坐下，常会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艾欣。
“这么她也在文重班？真晦气!”
陈岁顺了顺她的毛：
“人品不好归一码，她的成绩还是可以的。”
艾欣的旁边坐着的就是她最近刚交的新男朋友。
“丁迎不知道他们在谈恋爱吗？还安排他们坐在一起？”
“就是因为知道，教导也不听，所以干脆直接让他们烂在一起，这样也不会影响到别的同学。”
常会还是第一次听到陈岁这么刻薄的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倒是陈岁先开口解释了：
“我和她那个新男朋友之前是一个初中的，叫邵文。他在初中的时候名声就不好，换了好几个女朋友，还到处和人散布自己和女朋友的黄色信息。”
前面几个常会也都还能理解，但最后一个算是触及到了她的三观。
“老师不管吗？”
“不是不管，是管不了，发检讨，叫家长，甚至拿退学作威胁，但耐不住人的脸皮厚。再说学校里不是只有他一个学生，他倒也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也没曝出来说什么怀孕或者堕胎的事情。学校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知道为什么，常会的第六感告诉自己，陈岁和邵文之间肯定不只是普通的初中同学那么简单。
但是她感受到了陈岁的心情明显得不太美妙，连表情都是僵硬的，所以干脆闭上了嘴。
☆、第 4 章
新的学期开始了，一切如常。
不出所料，艾欣还是和陈岁、常会一个宿舍，还是刁蛮地要求陈岁和自己换床位。
陈岁也还是好脾气地和她换了位置。
反正睡常会上铺，有没有什么不好的。
原来宿舍的方顺也还在她们宿舍，还是一如往常地对艾欣百依百顺，对她说的话不论是夸奖还是辱骂，还是连屁都不给放一个。
常会知道其中的原因，方顺的父亲在艾欣父亲手底下干活，自己稍一个不注意，可能就会害自己一家丢了饭碗。
不过常会也还是一如既往地事不关己。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个问题任谁也解决不了。
关于邵文的事情也再没有后续了，久而久之，常会也就淡忘了这件事情。
直到后来，有一次班级德育之星的评选，丁迎选定了几位候选人，让同学投票决定。
陈岁和艾欣都在其中。
至于为什么艾欣也会在候选人的行列里，常会也知道个大概。
应该是艾欣威逼利诱平日里统计日常分数的值日班长，让她少给自己扣了很多分，顺带着去各科老师面前刷了一下存在感，树立了一个勤学好问的好学生形象。
当然这个形象在丁迎面前肯定是行不通的，从高一开学就开始带她，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丁迎还是清楚的，但毕竟其他老师都这么说了，再加上值日班长，如果不让她竞选反而会显得她公报私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