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老师示意音响暂停，严肃道：
“唐悦，你这种状态上台是想让观众看笑话的？”
唐悦低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今晚实在不在状态，我再、我再试几遍。”
舞蹈老师：“算了，我看你一肚子心事，先把自己调整好再来吧，今晚别练了，再练也是白费。”
唐悦点头鞠躬把老师送出去。
买水刚回来的谭谭递上毛巾和饮用水，见一旁的摄像停止录制了，便有些忿忿地噘嘴：
“这人虽然有些本事，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你骂这么惨吧，下手打人也真够重的。”
唐悦仰起头灌了一大口水，抹了抹嘴。
“我就是有你一丢丢的舞蹈功底也不至于这样，而且我今天是真的不在状态。”
谭谭：“我也纳闷呢，你今天怎么了？明明今天那些事有惊无险都还算顺利，我还看不少cp粉扛起大旗说你跟江幼源都很飒很般配呢。”
唐悦：“......江幼源还在医院。”
唐悦坐到地上，把头埋在膝盖和手臂之间，企图把自己埋在漆黑狭小的一隅。
谭谭：！
谭谭：“为什么？”
唐悦：“为了救我躲过那个花盆，撞到腰了。”
瓮声瓮气的声音带着内疚自责。
谭谭：“那你还不去看看他？他可是跳舞的，腰毁了可全都完了。”
唐悦：“我下午联系过他的经纪人了，说公司正在处理这件事，我现在得避嫌。”
后天晚上就要登台表演，但江幼源现在的身体状况身怎么也不可能完成原定的那支高难度Poppin，节目录制可以暂停，但是橙新很有可能以此为借口再也不让他登上舞台，而是去拍摄流量变现更快的影视剧。
这是林松在电话里亲口说的，后来他还提了句那几张照片，可还没说完就被江幼源喝住了。
江幼源接过手机，却沉默了几秒不出声，她催促了好几声才开口：
“我没事，管好你自己。”
那声音低沉威压，带有绝对的强迫意味。
她忍住泪意应了，迟迟等不到那边挂断电话，狠狠心自己先挂了。
江幼源还有什么办法呢？
这次的舞台本来是江幽卿的特别企划，期待能帮助江幼源转移工作重心。
但现在他的路几乎被堵死了。
是她让他身处绝境，现在却什么都做不了。
深深的无力感裹挟着她，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
翌日清早，城市广电大厦。
唐悦急匆匆赶到练习室，不见昨日的指导老师，反而是林松和一个短发干练女性坐在旁边会议室里，似乎正在等她。
见唐悦来了，林松上前介绍：
“这位是孙鸣孙总，也是橙新的策划总监。”
“这位是唐悦唐小姐，中鼎的艺人。”
唐悦心里一紧，礼貌上前打招呼，伸出右手。
孙鸣淡淡应了一声，并不是很想搭理她的样子。
林松上前打圆场，叠声叫唐悦赶紧坐下，只那脸色并不好看，看来出什么事了。
唐悦心里一紧。
孙鸣往椅子背上一靠，环起手臂，翘起二郎腿。
孙鸣：“唐小姐这两天真是勤奋，可怜我们江幼源呢，连努力的机会都没有。”
唐悦挑眉：“孙总今天来有什么话想说？”
孙鸣：“江幼源要解约了——不过不是和公司，而是和这档节目。”
唐悦瞥了一眼林松暗淡的神情，知道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唐悦：“这绝对不是他的意见。”
孙鸣：“公司代表他的意见。”
唐悦：“为什么？！”
看着她眼中无谓的不甘与反抗，孙鸣呵呵一笑。
孙鸣：“因为他有更好的选择。他今年的KPI还没有完成一半，而且他最近的一系列行为太出格了。这么说吧，跟你合作呢，只让他掉了一批粉丝，还有昨天的事，橙新并不想给你擦屁股，但还是这么做了，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
孙鸣：“而且明晚的晚会是有人气指数的，你一个人撑得起来？江幼源不能再跟您捆绑了，这对他的发展没有任何好处，而且我们丢不起这个脸。”
晚会上巨星云集，不止一个国内外超人气唱跳组合，江幼源来或许能搏第一，但唐悦一人......
唐悦：“......”
见唐悦低头不语，以为被自己说服，孙鸣哼笑一声就打算离开，走到门口时突然被叫住。
唐悦：“如果我能拿到了第一呢？”
孙鸣没有停住脚步，不以为然道：“你进前三橙新都可以重新考虑解约的事。”
林松在她身后紧跟着，出门时回头使了个眼色，唐悦点头。
————
“
”
舞台上一个韩国女团，动作整齐，干净利索，唱跳俱佳。台下观众很快被调动起来，挥舞荧光棒。大屏幕上她们的现场投票和网上直播票数、话题度都在飙升。
这是是第十个出场的了，而唐悦是第十三个，也就是倒数第二位。
跟现场导演确认完全开麦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一遍一遍记忆着每个动作，毕竟跑调是她的策略但舞蹈拉胯不是。
她昨晚又联系了林松，后者给出了他尽力争取的最终结果：
如果唐悦能提升她自己的国民度，让“姜糖夫妇”深入人心，而且私底下不与江幼源有任何纠葛的话，橙新可以允许江幼源参加完这一季《心动》的录制。
唐悦思忖之后，给出了自己的想法。
今晚的晚会上她会唱跳一首婊气冲天的歌并尽力卖自己的人设，这档恋爱综艺势必会因为这种锋芒外露的人设更有话题度，而橙新可以营销两人镜头前亲密镜头后形同陌路的反差，来达到安抚粉丝的目的。
孙鸣同意了她的提议。
也就是说，她还有机会。
唐悦盯着后台屏幕前的实时进度，现在已经是第十二个节目了。
紧攥着手，微微沁出一些冷汗。
忽然，唐悦的名字从第十三个掉到了第十四，后面还跟了一个“江幼源”。
她心里一紧，急忙跑出去寻找导演，谁知刚才还人头攒动的后台突然空空荡荡，找了几个房间才看见一个在打盹儿的后台导演。
后者看了看手机，告诉她最后一个表演者发生了一些突发状况，需要提前表演，至于江幼源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应该是机器缓存没有清楚，不用放在心上。
听完这些，唐悦僵硬地回到座位上等待最后压轴上场。
出场越靠后赢的概率就越小。
她手脚止不住抖动，心里坠了铅似的，压着沉重的濒死感。
终于轮到自己上场，她深吸了一口气，悄悄掐着自己的掌心走到台上。
摄像机已经对准，直播继续。
暗色的灯光下依稀能看清她纤细的身条。
音乐响起，灯光轰然打开，唐悦扭着纤腰走下道具黄铜色的复古台阶，踩着点开始第一part的舞蹈。
黑色的直发披在身后随着动作轻甩，与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正红色的短裙露出了直角肩天鹅颈和笔直修长的双腿。
头上几个细碎的珍珠缀连出的发饰在灯光下忽隐忽现，眼周亮片如碎星一般，棕色眼线微微上挑勾勒出慵然魅惑的眼形，烈焰红唇映着清晰的下颌线，整张脸似乎写着高冷美艳。
这音乐节奏感极强，她身上每一个抚腿勾肩弹指的动作都有一种想勾引人但又不屑的感觉。
【这张脸写着‘老娘很高贵，你们都不配’你们看到了么】
【啊啊啊啊啊我源源呢？】
【楼上别等了，小道消息说源源因为身体原因不会参加了】
【昨天橙新发博说会缺席一期心动】
【高贵+美艳+贵气，这个姐姐绝了】
【源源不来了啊，失望，但是姐姐完全能把我留下】
【awsl反复去世】
【我可以！！】
【姐姐考虑结婚吗性别不要卡的那么死】
总导演在指示器前看到整场节目的弹幕和观众投票开始热燃，感叹这虽比不上刚才大部分男团女团，但已经是不错的成绩了，只要能保持住，她绝对不会进入倒数。
下一秒他就被打脸了。
“I can take your man if I want to
I can take your man if Iwantto
I can takeyour mans if I want to(Want to)
But lucky for you， I don't want to (Want t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