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倾枫摇头,“没事。”
没事个毛线,疼死我了!原来神仙和凡人一样,受伤了也会流血,疼痛感照样是一丝不差的。多出的好处,顶多就是不会那么容易死,伤口好起来也快些罢了。
可恨他方才发疯了,无故帮花落蘅挡剑做什么,自己净给自己找事。
不过他只要现在只要一想到,如果那一剑刺上的是花落蘅,如果是她流了那么多的血,那她会有多痛,多难受。如果他看到她疼得直掉眼泪声音沙哑地一遍遍叫着他“师尊”,一遍遍说她好疼,他就觉得自己心也会揪成一片。
不,不对,他是怕花落蘅和他一起出了什么事,那花沇那边他是无论如何都交代不过去的。
他很自私,都是为了自己罢了。
御倾枫自嘲一笑,脚步轻轻往前迈了迈,忽觉心口间烧了起来,他下意识地紧紧抓了抓衣裳,捏的骨头都跟着疼了起来。
嗓子干得难受,御倾枫轻咳一声,瞬间又感到浑身血液都加快了流通,一阵冰冷一阵灼热的,浑身上下又烧又冻的,简直如同在炼狱一般。
喉间一热,一口鲜血从嘴中吐出,沾了衣裳也沾了手。
御倾枫身子僵硬,腿脚一软,单腿跪在了地上,直直硌到了地上的沙石。
好罢,这下子他不用替别人疼了,自己也深刻体会到了,这酸痛感,简直了。
“师尊,你怎么了?”
花落蘅随着他蹲下,手轻轻摸了摸他沾上了血的衣口,慌乱地问了一句。御倾枫疼得神情开始恍惚了,好像听着花落蘅的声音有些发颤,摸到血的手也僵住没有动弹。
清荷被身边侍女扶着艰难地起了身,再没多说一句话,也不敢继续看花落蘅,踉踉跄跄地转身离开了。
花落蘅可以不放在眼里,花沇无论如何都是要顾忌的,若她还没自知之明,那才是奇了。
清荷走远些,花沇才转身走来。花落蘅稳稳扶着御倾枫,让他站了起来,花沇凑近,也轻轻摩挲了一下他衣口上的血渍,半响后才缓缓开口道:“清荷的那把剑里,有妖毒。”
艹!还真有毒!
这些个妖魔鬼怪都是什么极品,走哪儿刀剑不离手也就罢了,连毒也要随手携带,真是做好了一切要害死人的准备,让别人一点防备都没有。
御倾枫苦叹自己倒霉,也不想再说什么话了,埋怨什么都是空的,罪是他自己给自己找的受的,与人无尤。
他眼下倒是有些庆幸,萧棋和花家还有那么一层关系,不用那么麻烦到处找解妖毒的法子。毕竟蓬莱灵药,不是谁都那么容易就拿得到的、毕竟萧棋,是个冰块脸,除了自己的姐姐和侄子侄女,对谁都是爱答不理的。
就在方才,他已经想的很通了,受伤没关系,中毒没关系,疼点也没关系,只要不用死,一切都好说。
花沇生怕毒性会很快蔓延到心脏,封住了他的灵脉,让体内血液流的更缓一些。毒药侵入到心脏,性命之忧是不会有,只是解毒时日就要变得更多一些,御倾枫也要多受些罪。
他疼点是没关系,但是能减缓些疼痛,他也是没意见的。
御倾枫对花沇的接触,多多少少有些抵触。不为别的,就是在原作中,好些人都说花沇是个断袖。虽然他来到这里之后,不曾听谁这样议论过,可他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他宁愿相信,是因为花沇的身份,即使有人猜测什么也不敢多说。
御倾枫想好好和花落蘅相处,但是绝对不想和花沇多出什么牵扯。
“你的筋脉......好像有些问题。”到达昆仑山的时候,花沇忽然止步,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
御倾枫“嗯”了一声,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花沇说的是句什么话,下意识地脱口道:“你这是在骂我吗?”
花沇说他筋脉有问题?什么鬼?什么意思?说他有毛病吗?--
花沇摇头,“不是。我方才为你封脉的时候感觉到的。”
御倾枫又轻轻应了一声,面上表现地毫不在意,“哦,我不知道。”
花沇:“......”
一旁的花落蘅:“???”
御倾枫狐疑地望向花沇,完全没明白他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还是有些敷衍地解释了一句:“可能因为清荷那个毒吧。”
“不,不是因为毒。”花沇仿佛很是纠结这个,虽然御倾枫也不知道,他是在纠结个什么鬼。
“三叔,先别说这个了。”
这花沇真是不正常。
御倾枫心里暗暗吐槽了一句,抬眼就瞧见了南风和云昭迎面小跑过来。
御倾枫真是有些喜极而泣,他终于看到小南风了,亲人哪!明明才一天而已,怎的感觉过了好几百年似的。倘若那清荷下手再狠些,那他可就永远都没机会再见小南风了。
他在这昆仑山里,除了花落蘅,最有感情的应该就是南风了。他来这里的第一天,最先一个看到的就是南风,和他说话的第一个是南风,那两日照看他陪着他的也是南风。
这小孩,就是他家小孩。
他明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还是差点让花落蘅受伤,让自己生生挨了清荷那一剑。既然故事的剧情是完全可以改写的,他发誓,他所在意的,都不能再受伤。
他不要让花落蘅受伤,也不能让南风死掉。
第33章 他都喜欢
南风走近了些,才看到了御倾枫身上的血,一时间被吓得目瞪口呆,差点跌倒在地,和花落蘅一样只剩下手足无措,想碰一下他又不敢碰的样子。
这么多的血,见着了是怪怕人的。
南风呆愣了一小会儿,最后哑着声开口问了一句:“师尊,你怎么了?”
这一问还是带着试探性的,好像生怕御倾枫已经因为受伤说不出话来了似的。
御倾枫的确是疼得就快要说不出话来了,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这般的疼痛,能忍着没叫出声,没哭爹喊娘的,已经是他极大的底线了。
是什么让他意志变得比从前坚定了?大概是因为花落蘅在他面前,他好歹也是她师父,为她挡了一剑就疼得喊了出声,那多丢人。不仅是丢他自己的人,还丢尽了昆仑山的脸和他师父的颜面。
御倾枫没回答南风,而是反问了他一句:“南风,你们怎么在这儿?”
按照平日里来说,这个时辰,他和云昭就算是不回屋歇息,也不应该出现在昆仑山门口。有点反常,他不得不多问这么一句。
南风瞄了一眼自己身侧同样有些惊着了一句话没说出口的的云昭,坦言回话道:“云师姐说有话要问我。”
他这话刚说完,御倾枫又轻轻“嘶”了一声,伤口疼痛感加强了些,他长吁了口气,有些难受地按着伤口处,这下子是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落师妹,怎么回事啊?”南风不问出个究竟誓不罢休,又转而开始问花落蘅。
花落蘅拧紧眉头,有些不忍心地看了眼御倾枫,低低叹了口气,接话道:“怨我,是我的错。师尊是为了我才受伤的。”
南风“啊”了一声,似是有些没反应过来,不过她这话一出口,听在云昭耳中,她脸色立马就变了,恼怒说来便来,质问花落蘅:“你说什么?”
受害者御倾枫此刻内心:难道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先扶他回去躺着吗?搁这儿吹冷风你问我我问你的,是在折磨谁呢。
而且他现在看到云昭,就觉得头疼。
花落蘅和云昭本来就不对盘,云昭这样问,她自然是半个字都不会回答她。御倾枫本以为,云昭知晓了花落蘅的真实身份之后,对她态度怎么说也会转变一些,且不说什么姐妹情深了,至少也不要这般一见面就撕怼好的吧?
听见云昭那句话,南风下意识地就往花沇那边看去,好像心虚的应该是他似的。
“南风,先扶你师父回屋躺着,我去一趟蓬莱,找萧棋拿治妖毒的药。”
花沇好像并未在意他们之间的事情。他可能看到有人欺负花落蘅会不高兴,会叮嘱花落蘅要怎么做,怎么不让自己受欺负,但以他的性子,也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去和这些晚辈计较些什么。
御倾枫忍不住斜了一眼花沇,心道:萧棋不是不在蓬莱的吗?你失忆了?
花沇话刚说完,欲要就此离开,谁料云昭一声叫住了他,“花沇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