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天老攻被穿越了+番外(42)

临到下午,吕岱又怂了,没怎么做过坏事的他心里直打鼓,在选马时便刻意没有主动上前去引导,结果杜倚松竟然真的选中了那匹体型最小的马。

这是大哥带着他选的,不怪我。吕岱这么安慰自己,他又想到,左右杜倚松是初学者,骑马的速度上不去,那么可能最后什么都不会发生,谁都不知道他吕岱曾经做过什么。

可没想到还是出事儿了,出的还是大事儿。杜倚松到现在都没醒,大哥吕修峦也受了些外伤。

爷爷和父母得知真相后非常生气,在医院里挨个儿上来骂他,大哥昨天听说后更是直接两拳打了过来。

吕岱捂着半边青肿的脸,很后悔自己一时冲动做了手脚,也后悔当初在他们挑到那匹马后没有制止。

这时,吕修峦从病房里间出来了,脸色很不好:“我再去问问医生。”

吕岱往前走了一步,嘴巴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结果直接被对方给忽视了。

吕修峦目不斜视推开房门,完全没有看这个弟弟一眼。

可没过多久,他又颓着脸回到病房内,吕建和从沙发上坐起来,问:“怎么样?小松什么时候能醒?”

前者摇摇头:“医生说他们也不确定,倚松的身体各项指标是健康的,按理说应该早醒了。”

“修峦,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吕泉也跟着站了起来,他显然是被吕岱气极了,边说话边咳嗽。

吕修峦没多言,点点头便继续进房间守着了。

病床上的杜倚松就像单纯睡着了一样,面色红润,安静恬然,体征检测仪器平稳运行。

吕修峦坐在床边,抓住了杜倚松的手,然后把脸埋进了床单里。

他很自责,如果不是他忽然加快马的速度,那枚钉子也就不会斜插进马腿,马也不会因此受惊把他们摔下去,杜倚松更不会晕过去,现在也不清楚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或许他还应该早点坦白,坦白他有关“穿越”一事的猜测,而不应该一直瞒着自己最爱的人。

……

杜倚松做了个梦。

梦境混乱又真实,仿佛他在很久很久之前真实经历过一样。

不,不是仿佛,他应该真的经历过。

当时的天色极暗,路上坑坑洼洼,尽是些不便行路的丘陵。

他在骑马,好像被后面的什么人追赶着。马跑得很快,比吕修峦带着他在马场跑得还要快。

他的怀里似乎……

有个小孩儿?六七岁的样子,他不认识那个小孩儿,是在路上捡的。

唔,他们两人穿的是古装……后面追赶的人衣着跟他们不太一样,脑袋上还缠绕着辫子……是蒙古人吗?

是了,他想起来了,他是荆湖北路的人,蒙古压境,他一直撑到最后一刻才往南逃。路上却遇见了个小男孩儿,可怜巴巴躲在树丛里跑,估计是战乱中和家人走散了,他一心软便把小男孩儿给抱上了马。

他用衣袖帮对方擦了擦脸,才发现这孩子生得粉雕玉琢,可爱至极,就是不怎么说话,眼眶还红彤彤的,乱世中猛然被迫和亲人分别,任谁都会害怕。

他正要开口安慰几句,忽然一支蒙古的追兵从后方赶到,拿着弓弩便朝着两人射去。他来不及多想,忙夹紧马背拼命奔逃,也没时间思考为什么这一支追兵的装备如此精良,不像是追杀普通百姓的军卒。

马儿绕过小溪,穿过树林,又上了一座小山,行至山背,他才发现前方是一处陡坡,马匹根本无法通过。前有拦路石,后有追兵虎,迟疑间后方一支箭矢射出,正中他的背部。

马也因之受惊扬起了马蹄。

他被那一瞬的疼痛折磨到无法支撑身体而滚下马去,但还记得紧紧抱住怀里的那个孩子。

“别怕。”

他把男孩儿的头按在胸前,护着对方一直滚到了坡下,背后的箭也越插越深。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依稀间听到那孩子跟他不住道歉,为什么要道歉?他已经没有力气思考了,挣扎着抬起手摸了摸小孩儿的脑袋。

“我是吕文德节度使家里的人,你别死,我会报答你的……你别死……”小孩儿的眼睛红得更厉害了。

“等下辈子吧,”他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开了个玩笑,“下辈子你以身相许。”

话毕,他便阖上了眼皮,耳畔最后响起的是小孩儿陡然放大的哭声。

第49章 这个弟弟我曾见过的

“倚松,倚松?你醒啦?”

杜倚松睁开眼便看到了吕修峦怼到面前的一张大脸,他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才发现自己在医院,于是迟疑地问道:“我昏迷多久了?”

“都整整两天了。”吕修峦两眼浮肿,胡子也没刮,模样很是疲惫,看来是这两天都没休息好。

千年之前杜倚松闭上眼睛便再也没被叫醒,万幸这次被姓吕的家伙给叫醒了。

他抬起手,万般珍惜地摸了摸对方的脸,从额头到眉眼,到高挺的鼻子,到微抿的嘴唇,再到扎人的下巴——

他的手被抓住了。

“倚松,我要跟你坦白……”

“我要跟你说……”

两人不约而同停了下来,杜倚松还有些疲惫,便示意吕修峦先说。

“从车祸醒来以后,我想起来的事情越来越多,直到前天摔下马,我发现自己全想起来了……我觉得我就是吕修峦,吕修峦就是我。”

杜倚松皱了皱眉:“你在说什么有的没的,你不是吕修峦还能是谁?”

“我是说这个身体,这个身体一直都是我,我没变过。”

吕修峦说得有些语无伦次,但杜倚松还是听懂了,他感到匪夷所思:“闹半天宋代的‘吕师宥’是你想象出来的?你脑子真的有问题?”

那故事未免编造得也太合理了吧?还有他昏迷时期做的那个无比真实的梦……

“不不不,”吕修峦赶紧摆手,“那也是我,吕师宥和吕修峦是一个人。”

“所以你压根儿都没穿越?车祸之前发生的事情你全想起来了?”

吕修峦嗫嚅了一下:“就是……你还记得在杭城光云大师说的吧?我猜他的话是真的。我们前世有缘,所以机缘巧合下我想起了前世,就暂时忘记了这辈子发生的事情。”

杜倚松的脸色越来越黑,眼神越来越深,语气也越来越沉:

“刚刚你说你是从车祸醒来之后就开始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合着我大半年白折腾了?还给你买书给你科普,天天担心得要死就怕你被发现,结果是我瞎操心了?”

杜倚松的问题数不尽,一个个进到吕修峦耳朵里堪称振聋发聩,让他越来越怂。

怂包心虚地说道:“没有瞎操心,我最开始在医院的时候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完完全全是个古代人,要不是你教我,我就完了,没骗你的……”

“哦,也就是说,你后面想起来了?”

“我陆陆续续想起过一些片段,但一直没完全想起来,而且我也怕那是这具身体原本留存的记忆,不能代表我和以前的吕修峦是一个人,对吧?”

吕修峦觉得自己好严谨,于是有点得意忘形:

“直到你让我复习语文,我看了那些书,发现一些宋以后的故事我好像也听说过,但又记不太清内容。那种感觉很奇妙,我能确认是我本人看过那些书,而不是身体的记忆。所以我就又去查了现代吕修峦的高中成绩,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企图和观众现场互动的吕修峦眼皮一抬,才发现这唯一的观众面沉如水,遭了,说多了。后知后觉的他赶紧闭上嘴巴。

“继续。”杜倚松环臂靠在床头的抱枕上,活脱脱一个拷问细作的黑道大佬。

“咳……就是……我发现,成绩单上的语文分数最低。他吧,不不,我吧,是个偏科的语文学渣,那些名著小说买来了也没认真看,所以在我忘记现代发生的事情之后,有关这方面的记忆恢复得极慢,在江城还闹了笑话。”

杜倚松的声音毫无起伏:“哦,你那时候就确定自己和车祸前的吕修峦是一个人了?”

吕修峦无力地辩解道:“只是猜测,没确定。在杭城还想跟光云大师聊聊呢,他走得太快了。”

“呵,恐怕不是因为大师走得太快,而是你不想让我知道吧。”

吕修峦讪讪地笑了笑,低下头:“我怕你知道后,就不照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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