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有眼睛的都看出来了,风辞白羽明显是少宫主的人。而修庭古宾并不突出,这也是席念的想法。不将所有底牌亮出。众人几乎全部跪下。自愿的,随波逐流的。总之结果令人满意。仿佛槊枳不表态,不立席念,便长跪不起。
槊枳和沈碧的人在战斗中死伤大半,剩下的人大都忠于席念,其他的便是保持中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或是看清局势及时站队。说的情真意切,其实是逼宫。
槊枳大笑,笑着便重重咳嗽起来。带动五脏六腑都疼起来。“席念,席少主,养虎为患啊。好,好,好。本宫在此任命,席念为灵泉新任宫主。”,看向席念,“你满意了吗?”
在她尚未到场,司命一职便以铁板钉钉,所有的大局都被她掌控着。这话她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区别只在于她的脸面,是她欣赏贤才退居幕后还是狼狈离开。
席念深深看着她,淡淡道,“宫主令。”即使没有令牌她也一样可以行宫主之职。但还是在她身上才会安心。
槊枳从怀里取出,一枚黑色菱形令牌,和少主令差不多,只是中间的字不同。‘灵’。
“参见席宫主。“众人齐齐出声跪拜。
席念对槊枳说:“新伤加旧伤,切忌不要思虑才能养好身体,该休息了。”对丫鬟招手示意。
槊枳哪能不明白席念的意思,不插手灵泉公务,才能活命,她该退下了。变故经历过了,心下反而渐渐平静,没了一开始那般的愤怒。
在丫鬟的搀扶下,槊枳离开了大殿。
席念指着宫主座椅,“把它撤了,重新打造个可以坐两个人的。“
“是。“丫鬟们答道。
底下的人眼睛偷偷在席念和林清兮两人间打转。
林清兮看着席念,又撇了眼底下的人,眼睛仿佛在说这样会不会不妥。
席念弯唇极浅,似在安抚,说没事。警告的眼神看向其他人。底下人纷纷低下头。
白羽汇报了伤亡人数。总而言之就是伤亡不少,但好在相比之下,席念的人死亡人数最少。沈碧的人有职位在身的都被关进牢房。
在席念的安排下,选举了新任的三位正使。对外只宣布上任宫主退任,少宫主继位。其他一概不准透露。同时半月之后招募新弟子,严加筛选警防别有用心的人进来。槊枳养在原来的宫殿。席念还是住在清风殿。
待所有人都退下,暗使齐齐出现,拜见新任宫主。席念看了眼跪着的竹影,受了伤。
对林清兮问到:“困了吗?”
“你想去做什么?”
“牢房,去吗?”
“好。”
“少主,属下可以跟着您们一起吗?”其实她更想问的是,她是不是还可以在席念的身边。去牢房的原因还有一层是想看看那两个人的结局,或许有一点点的感同身受吧。
席念看向林清兮,见她点点头,才回。“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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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亲
第五十一章 放过
牢房从来都是阴暗潮湿的一个地方,浓重的血腥味,压抑,等待。不知道等什么,是等什么时候用刑,还是什么时候死去,又或是心里故意掩藏的那抹希冀,出去。窗户里短暂时间透进来的几束光,给了多少人慰藉,渴望,期盼。
“把张儒,沈既舒还有和她一起的那个女子一起带过来。”席念和林清兮坐在审讯位上。一旁是审讯的副使迟屿。竹影站在席念旁边。
迟屿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方形脸,偏胖。忙不迭喊上两个人,往牢房里面去提人。
林清兮看着席念有些心疼,受了重伤,蛊毒发作。还没好好休息就要马不停蹄处理这些事。可她除了陪着她,什么都做不了。
看出她的担忧,席念靠在她肩上挽着她的肩膀,十指交握,闭上眼休息。“我抗得住,你能陪着我我就很开心了。”
很快,迟屿带着人来了。三个人手上脚上都拷着铁链。
迟屿呵斥道,“跪下。”身边押着的人手一按。
“滚开。”成尧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站起来一拳挥在按沈既舒的人脸上,直将人打倒,脸青了一大半。但由此也换来了更恶劣的行为。押成尧的人一脚狠狠踹向她的膝盖,用剑柄打她肩膀阻止人站起来。成尧腿一软,那人顺势按住她。成尧挣扎要起来,又被踹了一脚。
在成尧异动的那一刻,林清兮身子立刻稍稍往前,席念看着她的侧脸,嘴角甜蜜的上扬一抹弧度。
“成尧。”沈既舒一张脸全是紧张与心疼,还有自责。趁一时没人看住她,扑到成尧身边,双膝一弯跪下了,眼睛红彤彤的的,“没关系的。”
迟屿吓坏了,生怕有什么冲撞到席念,怪他一个看管不力。“还不把她们两个分开。”
迟屿等人一来,席念便从林清兮的肩上坐起来,视线从沈既舒和成尧身上移开,若有所思,看了眼林清兮,心下了然不止她奇怪这主仆之间的氛围。看向张儒,似漫不近心问道:“你为什么投靠沈碧?”
结局已是板上钉钉,人都死了,他被抓说与不说的区别只在于用刑罢了。“任知杀了我父母。”
席念眼里透着嘲讽,“难道你没有一朝成名的野心?”答案只是她心中的猜想,被当事人亲口说出来也没什么太大惊讶。
张儒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被揭露的羞耻。
席念却不给他什么尴尬的时间,“想活吗?“
张儒眼睛惊讶的张大,肉眼可见的希冀,“想。“
席念却不打算细说,天色已晚,清兮尚未好好休息。早些结束才好。这一战,沈碧的爪牙不用找都全部露出水面,倒是省了一番功夫。
迟屿早早添好了茶水,席念砌好一杯端给林清兮,林清兮接过饮下,喝完抿了下唇,似是对这茶水味道不满意。
“沈既舒,你身为沈碧之女,在劫难逃了。“
成尧惊慌不已,抢在沈既舒前面开口道,“她什么都不知道,暗杀下毒都是我做的,她是迫不得已才会与宫主兵刃相见。”
沈既舒急声呵斥,“成尧。”眼里却掩藏着深情依恋不舍。“你不过是母亲的一枚棋子,知道什么?”
席念倒是讶异了一瞬,这人是沈碧暗中的棋子,却对这个沈既舒格外关照,沈既舒看似责怪嘲讽,实则为她减轻罪过。仔细看看,这眼神她还看出出来吗?不甚清白啊。难道她们二人和她和清兮一样?遂看向林清兮,看到对方和自己眼中一样怀疑又讶异的情绪。
席念心念一转,只看了林清兮一眼,她就知道她和她的想法一样。
“都退下。”
沈既舒眼里流露处落寞,整个人看起来脆弱的像“我母亲的尸体可有收殓?”
“入棺安葬。”她有些奇怪,沈既舒的眼里恨意并不浓烈,入目一双清亮的眼睛,想想她的品行,通透知礼,和沈碧追逐权力,不择手段不同,这样看,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理解了。
“沈既舒,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沈既舒眼睛睁大,显然不可能是要知道她们主仆关系,被看出来了吗?“你是什么意思?”
成尧只是看着沈既舒。
席念也没指望她能承认些什么。“我可以放你们离开。”
两个人眼里皆是不可置信,充满怀疑,惊讶。沈既舒反问,“为什么?”
席念神色淡淡,好像这只是个无聊费力的问题,“没意思。”
“你不怕我找你报仇吗?”
席念嗤笑一声,毫不在意这是放虎归山般的危险,“想杀我的多了去了,多个你们,没有任何区别。”
林清兮很心疼席念,心里悄悄发誓,一定要报护好她,像今日这般的情况,绝不能再出现。
这是被轻视了,根本没把她们放在眼里。但她说的是事实,母亲的人已经被她连根拔除,灵泉是她的,自己有什么呢,武功比不过她,手段也不及她。心底隐秘一角藏着的无奈,冤冤相报何时了。母亲和她一山不容二虎。
“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对她们用刑。“
席念留下这句话牵着林清兮离开了。竹影胸口起伏了一下,看了眼地上的人放心的离开了。
不平静的夜晚渐渐消失,天光鱼肚泛着一点点白,风凉凉一吹,席念捂住嘴清咳几声,脸色又白了几分。
林清兮紧紧牵着人一言不发,周身都散发着低气压,脚下的步伐很快,透着一丝急躁和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