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觉得他们是一对。你看，多般配啊！男的美，女的靓，气质也很搭，一个优雅，一个文静……”
谢一飞已经听不见了。
青梅竹马？就像他跟韩旭一样？
洛瑶忽然道：“一飞，你炒什么呢？糊了都！”
谢一飞赶忙手忙脚乱地关火。
洛冰开门进来了。
“忙什么呢你们？怎么敲了这半天门没人开？”洛冰一进门就嚷道。
洛瑶跑过来，“你怎么不按门铃呢？”
洛冰俩胳膊往前一伸，满满当当两手东西，“我哪儿还有手按门铃？能用膝盖敲敲就不错了。”
谢一飞赶忙过来接住，“你们每次来都带这么多东西，都给你们说过别带了。洛瑶刚才已经带了一堆了。”
洛冰笑道：“不带怎么成？到你这里白吃白喝啊？还让你这么忙活。”
谢一飞笑道：“这有什么？多做几个菜的事儿。”忽然问道：“哎，你怎么有这儿的钥匙？”
洛冰脸色一僵，随即笑道：“哦，那段时间你出门找工作，我不是总来看小雪吗？每次让小雪开门嫌麻烦，就配了一把。”
洛瑶在谢一飞背后冲他做了个鬼脸。洛冰瞪了她一眼。
谢一飞笑道：“哦，是这样啊。”转过身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又慢慢消失了。
沈白从书房出来，看见洛冰笑着跟他握手：“你好，我叫沈白，也在秀汇公司工作。你是洛瑶的哥哥吧？”
洛冰笑着握着他的手不放，另一只手去拍他的肩膀，“哟，阿瑶的同事？我是阿瑶的哥哥，我叫洛冰，在荣华医院当医生。有事去找我就行。当然，最好是一辈子别去找我，哈哈，哈哈哈。”
“哈，沈白，认识你真高兴。”
又上下将人打量一番，“美男子啊！我们阿瑶就是有福气，周围不是帅哥就是美男……哎，阿白，你有女朋友没有？”
洛瑶七窍要生烟了，跺脚跑过来道：“哥！这是我们公司老总！你少扯些有的没的！”
洛冰一松手，后退几步，又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哎哟，我当是你们公司的时装模特呢！啊呀，失敬失敬。”
“沈总啊！”说着又要上来握人家的手。
沈白笑道：“已经认识过了。”
洛冰死皮赖脸，“重新认识一下嘛。我叫洛冰，洛瑶的哥哥，今年二十五岁，在……”
洛瑶叫道：“哥！我们沈总是公司总裁，不是户籍警！”
洛冰冲沈白愁眉道：“所以，我也要叫你‘沈总’？”
沈白笑道：“你又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叫我名字就好。”
洛冰高兴了，道：“就说嘛！都下班了还叫职称，让人觉得还在上班似的。我最烦出了医院还有人叫我洛医生，搞得我以为自己还在手术台上做手术一样。”
“这么工作、生活分不开，会把人弄得很累的。你说对吧，阿白？”
洛瑶忍无可忍，“沈总说让你叫名字，没让你套近乎！”
洛冰不理他妹妹，“阿白，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
沈白温文尔雅地笑道：“说实话，介意。能叫我‘阿白’的人，这世上没几个。”
一个是唐父，一个是唐母，还有一个是唐雪。唐大少爷和唐大小姐有时候也这么叫他，他也没办法。
他对别的不相干的人叫他“阿白”很反感，就像听到不相干的人叫唐雪“小雪”一样，很反感。
“小雪”的名字，只有唐父唐母，还有他私下里，这么叫。连唐大少爷和唐大小姐，包括她曾经的未婚夫张东骏，都叫她“阿雪”。
洛冰一怔，没想到套近乎当场被人打了脸，不由尴尬了一下，马上笑道：“对对对，沈白。沈白，可以吧？”
沈白点点头。
洛冰大方道：“你可以叫我‘阿冰’。”
沈白微微点头笑道：“洛冰你好。”
洛冰一脸便秘的表情。
洛瑶笑得打跌，“哈哈哈，洛冰，可有人治你了！哎呀，妈呀，笑死我了。我快不行了……哈哈哈……”
又对她哥道：“沈总高明！你叫沈总名字，沈总叫你‘阿冰’，岂不成了沈总在套你近乎了！沈总才不会上你的当呢！”
洛冰：“我这都打哪来的妹妹！胳膊肘往外拐……去去去，去帮一飞做饭去。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
洛瑶捧着肚子去了。
洛冰是个自来熟，沈白也可以是个健谈的人，两人很快就天南地北地聊起来，聊得不亦乐乎。
唐雪不知在书房做什么。
吃饭的时候，大家聚在餐桌前。谢一飞照常坐在唐雪身边，给她夹菜盛饭。沈白坐在唐雪另一边，看了看，没说话。
洛冰夹了块鱼，塞到嘴里，品尝了半天，道：“一飞，是不是你们老总来了，你紧张了？这鱼做得，跟上次不一个味儿啊。”
洛瑶赶忙在桌子底下捅咕了她哥一下子。洛冰立马哑巴了。
谢一飞正给唐雪挑鱼刺，闻言面色一僵，挑刺的筷子也停在了半空中，正不知怎么回答，就听洛冰又笑道：“不过，各有各的风格，两种我都喜欢。”
说着，又很捧场地夹了一大筷子。
谢一飞勉强笑了笑，自己先尝了一口，不由眉头皱了皱，索性把剩下那块鱼都塞进了嘴里，不给唐雪了。
又对唐雪道：“有点咸了。今天中午就别吃了，晚上重新给你做一条。”
唐雪微微笑了笑。谢一飞放下心来。
沈白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幕。
回去的路上，洛冰问洛瑶道：“一飞今天有些不对劲，怎么了？今天当着你们老总的面，也不好问他。”
洛瑶叹一声道：“唉，好像是跟女朋友吵架了。”
洛冰了然：“果然。”
洛瑶瞥他一眼，“你知道什么？我看是他女朋友想分手，他不想分。”
洛冰：“他不想分？”
洛瑶：“我也觉得奇怪。他在我们公司这么红，肯定不会去S城的；他女朋友也不过来，这岂不是就僵在这儿了吗？”
“就这样还不分。而且……”
洛冰：“而且什么？”
洛瑶沉吟道：“哥，你不觉得一飞对唐雪太过关心了吗？你知道他今天做的菜都不对味，是为什么？”
洛冰静听。
洛瑶：“他看见沈总和唐雪在书房里说悄悄话，就走神了。当时他那表情……我觉得他是吃醋了。”
洛冰：“你是说，一飞喜欢小雪？那他不是更应该跟他女朋友分手了吗？”
他一直以为唐雪帮过谢一飞，如今谢一飞是在照顾受创伤的唐雪。虽然有时偶尔也会认为一飞喜欢小雪，但细看似乎又不像。
洛瑶：“所以就奇怪啊。还有，你看，吃饭的时候，鱼做咸了，唐雪不能吃了，一飞至于那么小心翼翼的吗？反正唐雪吃也吃不多，再说还有别的可以吃。”
洛冰沉默不语。
谢一飞在餐桌上的种种不对劲，他也注意到了。以前谢一飞对唐雪是关怀有加，无微不至，去了一趟S城之后，无微不至依旧，但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好像唯恐小雪不高兴一般。
就像是……怕失去小雪一样。
洛冰的预感是准确的。
第二天，周日。谢一飞去买菜。唐雪一个人在家里。
等谢一飞回来的时候，公寓里四处找不到唐雪，她所有的东西，也都不见了。
谢一飞差点发了疯。
想到洛冰有这里的钥匙，想到沈白与唐雪亲密地喁喁私语，谢一飞刚要拿出手机给他们打电话，就见一条消息弹出来。
是沈白发来的。
“小姐在长安区，上班来回不方便；我带她去市中区住。这一年麻烦你照顾她了。谢谢。明天公司见。”
谢一飞松了一口气。
有了唐雪的下落，让他有些安心；可唐雪就这么走了，谢一飞看着空荡荡的公寓，又感到深深的茫然、空虚、和失落。
看着水池里活蹦乱跳的鱼……原本答应给她做的鱼还没有做，她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
谢一飞蹲下身来，抱头默然良久，忽然失声痛哭。
☆、第 17 章
第二天。周一。谢一飞迫不及待地早餐也没吃就去上班了。
没吃，自然也就没做。现在不需要做了，唐雪已经不在了，做了又能怎么样？给谁吃？
昨夜，谢一飞睡在没有唐雪的床上，就像他当年在韩旭出国后独眠的第一个晚上，一夜都无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