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是秀汇时装公司的老总沈白，”又一指谢一飞，“这位是谢一飞，您认识……”
又看了他老爹一眼，“别小瞧人家，人家现在是秀汇时装公司的副总，手下的人一抓一大把。比您儿子我强。”
韩卓冷哼一声，瞥了谢一飞一眼，又瞥了韩旭一眼，“是个人都比你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自己的好儿子是跟自己说，如今谢一飞手下有人了，自己不能再随便动他了呗。哼！他还不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破公司放在眼里。
韩旭梗着脖子道：“我能什么意思？我……”
韩卓一摆手止住了他，对沈白和唐雪笑道：“二位是来谈业务的？怎么与犬子谈，不来找我？怎么说咱们以前也算见过面……”
曾经一起参加过B市召开的全国优秀商企大会，彼此打了个照面，寒暄了几句。
沈白笑道：“我们原本日程里是没有这项安排的，来到S城之后，发现我们秀汇在这里会有更好的发展，所以打算在这里建立一个分公司。”
“恰好那日在酒楼遇到令公子，这才知道韩公子正好负责东平区的楼盘。可惜我们的日程已经排满了，所以只能委屈韩公子配合我们晚上会谈。”
“韩董事长是前辈，我们可不敢让您大晚上的陪我们加班。”
韩卓笑了笑，看了看沈白，又看了看唐雪，“沈总还是那么会说话。我对你那年在商企大会上的发言，可是记忆犹新啊。”
沈白笑道：“韩董事长谬赞，晚辈不敢当。”
韩卓又似笑非笑地看了儿子一眼，道：“不是说这几天晚上都去跟阿晚约会了吗？怎么？把人家姑娘约到酒店去了？”
韩旭涨红了脸，道：“哪儿有？我不是想把生意谈下来，给你一个惊喜嘛，就随便说了个理由。”
又瞄了谢一飞一眼，嘴里嘟囔道：“我跟阿晚是朋友叙旧，哪来的什么约会？”
韩卓：“是吗？那你可记着，下次再用这个借口可就不好使了。不喜欢阿晚没关系，我再给你介绍新的女朋友。”
韩旭就要抗议，韩卓又一摆手止住了他，冷淡地瞥了谢一飞一眼，又笑眯眯地看了看唐雪，“唐二小姐还是不爱说话？”
沈白笑道：“有我一个爱聒噪的就够了。这世上就是爱说话的人太多了，才会有这么多不必要的误会和无谓的纷扰。还是清静点好，少折腾，多安宁，大家一起闷声发大财。”
韩卓闻言怔了怔，接着哈哈大笑道：“说得好，说得好。”又道：“我也愿意跟沈总这样的人打交道，爽快，透彻。”
“这样，你们就接着跟犬子谈吧，我让卢总跟着教导犬子，也好给你们减少不必要的纷扰和误会。哈哈，哈哈哈。”
沈白等人走后，叶肖晨问道：“董事长，还要不要对谢一飞动手？”
韩卓摆摆手，“算了。人家老总都亲自上门来解释了，连唐雪都出动了，还抱怨咱们对他们有误会，给他们造成了纷扰，还去干什么？再说，不是让卢耀跟着吗？”
又问：“谢一飞真的是他们的副总？”
叶肖晨道：“名片上是这么印的。具体的还要去Z城打探。”
韩卓摆摆手，“名片都有了，又对唐雪、沈白跟前跟后，就算是名义上的副总，身份也够了。”
很多出来谈判的，名片上都会印一个唬人的大头衔。但一个公司能有几个唬人的？又不是一锤子买卖，时间长了大家都知道了。久而久之，不是副总也是副总了。
片刻，韩卓又沉吟道：“就看他们能不能吃下东平的楼盘了。难道他们这个时装公司还真有这样的实力？”
叶肖晨回道：“唐雪卖了唐诗的股份，按说就是买下整个S城的楼盘都毫无问题，但是她把卖股份的所得全部捐出去了，所以……”
韩卓：“通知卢耀，让他好好看着，秀汇是不是为了庇护谢一飞在跟我们耍把戏！哼！”
叶肖晨应道：“是，董事长。”
☆、第 15 章
因为要谈东平区楼盘的事情，沈白一行将归期延后，在S城又多待了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里，卢耀对韩旭寸步不离，韩旭没有了与谢一飞单独相处的机会。只能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彼此暗送秋波。
一个星期后，沈白三人回了Z城。卢耀去跟韩卓汇报。
“……要这么狠？”韩卓听完卢耀的汇报，翻了翻资料，问道。
卢耀：“是，董事长。不过他们有他们的理由，他们请了建筑还有商业前景评估专家，挑了一大堆毛病；我们一一甄别过了，确实当初有些疏漏。我们没办法反驳。”
“还有，他们承诺用现金支付，所以又压了一部分价格。”
韩卓沉吟道：“做这么多功课，看来是认真的了。”
如果单纯为了庇护谢一飞，不至于做到这个份上。
把当地的人口消费调查报告都弄出来了，够专业的。这个沈白，不可小觑。
卢耀：“是，他们对那块楼盘很感兴趣。但是价格方面也丝毫不肯松口。”
“我们当时拿下这块地皮很便宜，这楼盘也闲置不少时间了，能早脱手就早脱手。按照秀汇提供的价格，我们还是能赚不少。”
韩卓不置可否地用手点了点桌子，忽然问道：“谢一飞的水平如何？”
卢耀道：“对方主要是沈白出面，谢一飞辅助。看得出来他们在大力培养谢一飞，有意扶持他上位。”
韩卓奇道：“他是那块料吗？”
卢耀：“有板有眼，中规中矩，不如沈白出彩，但……也不差了。”
韩卓瞅他一眼，“你刚才想说的不是这句，你想说什么？”
卢耀：“呃，我是想说，谢一飞他……比少爷要努力些。”
韩卓嗤笑道：“是想说比韩旭能干吧？”
卢耀：“少爷为人聪明伶俐，就是性子跳脱了些。年轻人嘛，都这样。”
飞机上。
沈白给唐雪发消息。
“韩卓会答应吗？”
唐雪看了看，回复了一个字。
“会。”
沈白看了唐雪一眼，心道他也觉得会，但这不是他要问的问题。这只是他的开场白。
沈白真正要问的问题来了。
“真的要把别墅卖了吗？”
唐诗的股权卖了又捐了，小姐原有的资金也花在创立秀汇上了；Z城的花园别墅，是老爷和太太留给她的唯一遗产了。
东平区的商楼，对现在的他们来说，根本就是可有可无。为了谢一飞，需要做到这地步吗？
那个男人，一颗心根本就是全扑在韩旭的身上。除了偷情苟且，他从韩旭那里得到了什么？他现在所有的一切，包括他那条小命，都是小姐赋予的。
沈白的手机“叮”的一声。唐雪回复了。
又是一个字。
“嗯。”
沈白有些郁闷，再温文尔雅，也不由扫了谢一飞一眼。
谢一飞忽然觉得有股冷冷的视线射来，猛地转头望去，却又看不到了。
只见沈白正看手机，面色温和，西装笔挺，坐姿也笔挺，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如同一个气质优雅的古代贵公子，任谁见了，都很难将他跟雷厉风行、舌战群雄的商场精英联系起来。
相比在幕后深藏不露的唐雪，谢一飞对这位贵公子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片刻后，唐雪又发了三个字。
“保不住。”
沈白顿时颓然。
对，保不住的。大少爷和大小姐早晚会打这栋别墅的主意，还不如趁早出手。
就像那卖股份的所得，小姐如果不捐，也会被他们盯上。索性全捐了，他们以后就没有什么可来纠缠的了。
不来纠缠，就不用见面。
小姐为了与他们不再有任何牵扯，竟然做到了这种地步……
沈白后背靠在座位上，仰头闭目，思绪翻飞。
三人抵达Z城的时候，正是周五的晚上。
出了机场，沈白道：“我叫了司机，先送小姐和谢先生吧。”
谢一飞刚要说不用，就见他已经在扶着唐雪上车，要出口的话就咽了回去。
沈白要送，那他就是除了洛冰洛瑶，第三个知道他们住处的人了。
看来唐雪是信任沈白的。
谢一飞看了看唐雪。唐雪正在看窗外的夜景，神色宁静。
谢一飞忽然觉得对面的沈白似乎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由默默收回了视线，又往沈白看去。却见沈白一脸的温和，眼睛看的却是唐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