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她沉溺(26)

“我听许锦瑶说,你一直坚持着要救我,”她目光放向虚空,轻声开口:“七天,我等了你七天,你都没有来。”

在她最无助绝望的时候,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那个曾经弯腰给她绑过头发的父亲。

她掰着手指头数钟表的嘀嗒声,稍微一走神就数错,她也不在意,继续往下数。

可是她想的那个人没有来。

“溪溪………”

许渊伸出手想去碰她,却被她躲开。

“你好好活着,”许言溪稍稍后退了一步:“最后一次,我不会再来看你。”

她停顿了一下,唇角弯起:“也永远不会原谅你。”

女孩脚步一转,毫无留恋的离开,许渊躺在病床上,偏过头看她的背影。

时间倒流轮转,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乖巧听话的小姑娘,缩着手脚拘谨的站到他面前,仰起头孺慕的看着他,眼睛澄澈清亮,怯生生的叫了他“爸爸”。

他无可无不可的应了声,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迈步上了楼。

小姑娘怔愣的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更加不知所措,手脚紧张的不知道该怎么放。

此去过后多少年,他一直很少记起这个女儿。

他亏欠诸多的女儿,独自一个人跌跌撞撞,长成了最好的模样。

勉强抬起的手臂沉沉落下,耳边的仪器声似乎离他越来越远,许渊轻轻闭上了眼睛。

———

许言溪从医院离开时,意外见到了许锦瑶。

她穿着C家最新款春装,手中拿了爱马仕的包包,妆容精致,高跟鞋敲击着地面,款款向她走过来。

“姐姐,真是好巧,你也来看爸…………”

话尚未说完,狠厉的掌风裹挟着冷气,重重落在她脸上。

许锦瑶脸偏向一侧,惯性的踉跄了几步,脑海中轰鸣作响。

足足愣了半分钟,她捂住火辣辣的脸颊,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许言溪!”

“装什么装?”许言溪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语气不温不火,仿佛刚才打人的不是她:“许锦瑶,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别再来招惹我。”

许锦瑶羞恼的死死咬住下唇,眼睛里烧着满满的恨意:“你不过就是仗着奶奶把许氏给了你!”

“你也知道许氏是我的,”她眼尾轻扬,凉凉瞥了她一眼,嘲讽又不屑:“你算什么东西?”

从小到大,许锦瑶就没有受过这种羞辱,尤其是给她羞辱的还是她一向都看不起、随意践踏的许言溪。

她才是许家真正的千金小姐,许氏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何时轮到一个私生女跑到她头顶上作威作福了?

许锦瑶气急败坏的扬起手要打过去。

江以渐始终没有出声,只是看她打人的时候微微蹙了眉。

担心她手会疼。

许锦瑶抬起手的那一刻,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把女孩往怀里藏。

手臂在半空中被截住,随后甩来,像是触碰到了什么令人生厌的垃圾。

“许小姐,”男人护着他怀里的女孩,声音冷下来:“请自重。”

许锦瑶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手几乎抖成了帕金森,不知是被气的还是怎么,她指着许言溪,咬碎了银牙:“明明是她先动手的。”

男人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眸光冷淡又高高在上,和许言溪如出一辙,让人怨恨憎恶。

江以渐很快收回目光,安抚的摸了摸怀中女孩的发,带着她往外走。

“痛不痛?”

回到车里,江以渐握起她的手,白嫩的掌心红成一片,他轻轻碰了下,又气又心疼。

许言溪可算教训了许锦瑶,躁郁的心情舒畅了不少,靠在椅背上,唇角含着笑意:“是我先动手的。”

她就是看不惯许锦瑶的装腔作势,手痒的厉害,想打她已经很久了。

“嗯,”江以渐应的漫不经心,拿出一瓶冰镇过的水贴在她掌心,赞扬道:“我的溪溪做的很好。”

不管怎样,他的女孩没有错。

许言溪:“…………”

在更早以前,她就体会到了江以渐的护短和双标。

基本上是对她。

“我做什么都是对的吗?”许言溪突然直起身子问他。

江以渐拢起眉,没有回答,默默的看着她。

许言溪眼底笑意更深,在他底线边缘疯狂试探,不怕死的开口:“要是想和你分手呢?”

江以渐冷笑,按在她掌心的力道逐渐增大。

她打许锦瑶的时候用的力气大,手心确实麻麻涨涨的,刚才用冰水覆过,舒服了不少,现在被他按住,隐隐又疼了起来。

“许言溪。”

男人倾身而过,轻佻拍了拍她的脸颊,气极反笑:“你总是能轻易让我生气。

“跟你开个玩笑嘛,”许言溪抽出手,娇气的抱怨:“你弄疼我了。”

“我不喜欢这种玩笑,”江以渐抱过她,让她坐在腿上,微凉的指尖碾过她的唇瓣:“以后不许再提。”

“说不准呢,”许言溪没有正面回答,抵着他的肩膀乱动:“放我下去,你硌到我了。”

江以渐额头青筋直跳,掐着她的腰不让她乱动,声线沉下来:“溪溪,不许胡说。”

???

许言溪表情一言难尽,实在没想到这破路都能开车:“我说的是水瓶子,你想到哪儿去了?”

刚才给她冰镇手心的水瓶被他顺手扔到了一旁,刚好卡在她小腿上。

更何况。

她这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视线向下,无辜又坦然:“你都能起反应,我为什么不能说?”

第22章 你乖点 别勾我。

车内的气氛有一瞬间僵滞, 片刻,江以渐叹了口气:“溪溪,你是女孩子。”

她向来都是明媚又直接, 不经意间说出来的话撩人心弦,在很多个夜里, 江以渐都梦到过她。

唯一出格的那次,他吻了她, 呼吸间都是少女身上好闻的香味, 一整天的心不在焉, 克制不住肖想的更多,做贼似的,偷偷念她的名字。

溪溪, 溪溪。

好像再多念一遍,她就会属于自己一样。

在那个婆娑朦胧的梦里,少女乖巧的不像话,做什么都配合,胸腔里的情意倾轧而出, 就像是对待年少时极为喜爱的一道甜品, 一边渴望一边怯懦。

明明知道这是梦,他却依然欣喜不已, 心底的劣根性忍不住慢慢苏醒。

他闭上眼不去看她, 假装这一刻他的女孩终于走下神坛, 回应起了他艰涩又隐秘的情感。

温柔乡。

醒来时被褥一片冰冷粘腻,他难得怔愣, 想起梦中的场景耳朵隐隐泛红。

许言溪一定给他下了蛊。他想。

男人一本正经的说教语气听的她嘴角抽搐,许言溪越想越觉得他迂腐,张开牙齿在他喉结上咬了一口:“有本事你就一直别碰我。”

难受死他算了。

女孩牙齿尖利, 咬在他皮肤上,不疼,反而激起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接触处一路蔓延而上。

“溪溪。”

揽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江以渐喉结剧烈的滚动着,哑声唤了她的名字,低头去循她的唇。

许言溪偏过头躲他:“别碰我。”

“就亲一下,”他扣住女孩的后脑,微一用力,迫使她仰起了头:“你乖点。”

*

回酒店的时候,刚好路过新阳一中。

下午六点钟,放学的时间,这条路上聚集了很多接孩子的家长以及一些卖东西的小贩。

道路拥挤,车几乎是一点点向前挪动,再加上行人多,很久都没有走出去。

“早知道就不走这条路了。”许言溪自言自语的说着话,百无聊赖的扒着车窗向外看。

路边的小吃支起了摊子,穿着校服的学生排着队在等候,空气中弥漫着烟火味和食物的香,

许言溪想起来学生时代经常吃的东西,舔了舔唇瓣,转头看他:“我有点饿了。”

身侧的女孩眼睛亮亮的,遥遥指向一家店铺,有掩不去的兴奋:“我想吃那个。”

停车的地方是一个路口,陆陆续续经过着行人,对面是一家店铺,红色的招牌格外显眼———酸辣粉、过桥米线、麻辣烫。

江以渐没有吃过这个,却不想拂了她的兴,靠边停了车,倾身给她解开了安全带。

店铺很小,几张桌子旁都坐满了人,多数是学生。

他穿了简单的白衣黑裤,身形颀长,在一众半大的小萝卜头里尤为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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