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楚轻轻推开安锦鲤,用尽全身力气回应了他的一拳,苏宁慎稳住踉跄的抬起头惊讶地望着他,如墨般幽深的眼睛里浴火在蔓延:“很好,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她余光瞟向安锦鲤,邪魅地勾唇,用欣长纤细的手指擦擦嘴角边的血,伸出舌头舔着,就像在玩弄似的。
他的左手无名指戴了一只银色骷颅的戒指,也染了血,发出耀眼刺目的光,折射在他幽深的瞳孔上。
“来吧,臭小子,我不欺负你,单挑。”
鹿楚眼中有熊熊烈火在燃烧。
他身后是大片大片的风沙,全部被淹没又重新吹起来,无休止的,就像山谷的深潭一样。
“够了。”安锦鲤扯着嗓子说,嘶哑得没有一点生气:“苏宁慎,你到底还要怎样?”
“我能怎么样?我不怎么样。是你一直在闹,乖,别闹了,跟我回去。”
“我保证不伤害他。”
“你的小情人是吧?长的确实不错,细皮嫩肉的。”
苏宁慎挑眉,斜着眼看他。
“苏宁慎,你别太过分。”安锦鲤咬牙切齿地说。
她听到苏宁慎话就一阵恶寒。每次都用她在意的人威胁她,每次都是这个手段,始终是卑鄙无耻至极。
第185章 天堂魔鬼,地狱神明
BGM:《Sunrise》
“他左手的无名指带着一只银色的骷颅戒指。
他抽烟的时候,会轻轻把烟夹在唇瓣处轻轻地吮吸、轻轻地吐出似浓雾般的白色烟圈。
他的手指修长纤细,夹烟的时候看起来很性感。
他是来着天堂的魔鬼。
他是带她入地狱的神明。”
“阿鲤。不用害怕。有我在呢。”
“这一次,你不再是单枪匹马了。”
他的眼中万千星辉在绽放。全部都落在安锦鲤的心尖,暖了心扉,慢了流年。
“鹿楚,别逞强。”安锦鲤眼里满是心疼与无奈。
这终究是她度不过的劫难。
“哈哈哈……”苏宁慎半弯着身子大笑,一边鼓掌一边笑,直到没有了笑的欲望渗出了泪:“在这儿装什么你侬我侬的。”
“小子。你说你搞不搞笑。这么大的人了,情话都说不顺溜。总有一天,溺死在自己理想王国吧。别把这个世界想得太美好。无知的小子,做你的童话梦去吧。”
鹿楚气得脸色铁青,但也没有话反驳。他不想再跟这个疯了的男人多做废话。可是他们身后的一大帮人围住,在如此空旷的地界黑压压的。阻隔了他们的步伐。
“苏宁慎,你闭嘴吧。你没有资格说他,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喜欢我。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爱与喜欢吗?无耻又可笑。”
安锦鲤走上前。手高高地举起狠狠扇了他一巴掌。他明知她要打他却不躲从容地迎接。
他的皮肤细腻很快就落上了五个浅浅的手掌印,仔细看还真有点触目惊心。
他不觉得痛。
风狠狠地刮在脸上,他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用手摸着自己被打过的左脸,略微肿胀的感觉。他忽然咧嘴笑了,漂亮的唇角勾勒出一个诡异浓烈的笑:“安锦鲤。要我说你是多情还是无情呢。刚送走一个暮念又来一个不知名的毛头小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真是爱在外面惹是非呢。”
啪……
又是清脆的一巴掌。
站在他身后的孟登看得一脸焦灼。
他还是笑:“怎么,被我说中了,气急败坏?”
黑色的光在他眸间蔓延。
通往地狱的光,不是光明。
安锦鲤咬住着下唇恶狠狠地说:“我怎么样,与你无关。”
“好的,与我无关。”苏宁慎举起手作出一个投降的姿势。
“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们?”鹿楚唇角失血,无力感渐渐涌来。他感觉自己要失去什么了。
“很简单,把安锦鲤还给我,你就可以平安回去。”他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香烟,点火,蓝幽幽火苗簇起,犹如游离的精灵,一直跳跃在他的温澈的瞳孔间。
烟味肆意,弥漫他在黑白分明的眸子上,略显苍白干燥的手背微微凸起一小快褶皱,兀自地性感。
“她什么时候成你的了?”鹿楚走向前一步,用力揪住他的西装黑色的领带,眼睛里蓄满了未燃的火,随时引爆。
苏宁慎性感的喉结轻轻地滑动,他脖子被勒得发疼但他还是借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她本来就是我的。”
他眸子戏谑,波澜不惊地笑:“你想抢,也抢不走的。”
鹿楚眼中的恨意愈发浓厚,他从来没有如此深切地恨过一个人,即使从前安锦鲤满眼在他暮念身上,他也没有恶劣到这种地步。
第186章 狭窄车厢,狂乱风沙
BGM:《NewSoul》
“你要记得。”
——Bordereau
“鹿楚,别跟他废话了。”
安锦鲤担忧地站在他身后,他不知道苏宁慎怎么有这样的耐心和他们慢慢斗,反正他是不想再和他无止境地纠缠下去了。
“所以呢,你要走?”安锦鲤目光落在安锦鲤身上,没有一点温情。满腹的阴郁。
连嘴角的弧度也是恶魔般的索命。
“对,所以你想怎么样?”
“好。我不废话了。”苏宁舔唇,慢慢凑近他。
“你妄想。”安锦鲤对上他的目光,决绝而狠厉的,寂然的。
“孟登。送她回去。”苏宁命令道。
孟登焦急地不知所措。
“现在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吗?”他转过身去,死死地盯着他。
“来人,把安小姐送上车先带回首都。”孟登闭着眼睛,抿唇,不语。额角的伤疤若隐若现,触目惊心,一片荒凉。
“好的。”他们接到命令就架住安锦鲤的肩膀。
“苏宁慎,你住手。”他揪着他的领子,眼睛里有点点的星火在蔓延,似乎很快就要熄灭了。
“别烦我,快滚。我放了你。”苏宁慎甩开他的手,轻轻咳嗽着。往地上淬了一口,唇微微弯起嘲讽地看着鹿楚。
“我再说一遍,放了他。”
“我再说一遍,滚。”两人针锋相对,鹿楚也不失气势。
“好,我可以滚。但前提是你放了他。”
“我特么……你是不是有病?”苏宁慎慢慢失去了耐心,用力把他揪住,狠狠地敲击着他的脑袋,再疯了似的一顿乱踢着。
鹿楚力量悬殊,他死死地拉住苏宁慎,身体就像被施咒了一般。苏宁慎动弹不得十分气愤。
“来两个人,拉开这个疯子。”苏宁慎止不住地咳嗽着,目光游离在两个人之间,一片凄然。安锦鲤已经被绑了。黑色的丝带阻隔了她的所有视线。
但她的耳朵还能听见,一点点风声都是悲凉的血腥味。
关于他的嘶吼,寂然,晕开了的墨腌渍在宣纸上。一切都是凌乱而不堪的,一片狼藉。
“苏宁慎呢,他在哪里。”
安锦鲤被带上了车。车极速地在颠簸的路上行驶着,是回去的方向。亦是痛苦的根源。
“我说安小姐,苏老板对你这么好。你何必要离开他委曲求全地跟着一个小白脸颠沛流离呢。”
“你这么漂亮,苏老板又是一表人才,那么登对,何不在他身边当一个悠闲的贵夫人呢。”
“那个小白脸啊,除了皮囊长得好点真的一无是处,你刚才也看见了,他那么弱连你都护你住,这样的人。真的值得吗?”
同行的有一个是纯正的中国人,少年就油腔滑调的,让人看了怪不舒服。
“闭嘴。”安锦鲤接着微弱的光也能看见他那令人恶心的样子。
全车立马都闭嘴了,沉默无止境地蔓延。
“真的对不起。”
安锦鲤听得出。这是孟登的声音,嘶哑的黯然的,错开了刀疤的深深的伤痕。
“不用假惺惺了。”安锦鲤没有给他留一点情面,她被蒙蔽着,正在蒙蔽着别人。
前行路越来越曲折,视野变得狭窄,一直跟着他们的天边的日头好像在一瞬间就被蒙上了昏暗的色调,旷野里变得的一下子晦暗,光亮暗了好几度。
只有晦涩的风一直吹着,透过半开的车窗刮过脸庞。
带来的风沙细细密密地灌在后座上。
孟登拿着把手用力地关了窗户。
四个人坐着,狭窄阴暗的车厢有温暖气蒸腾上来,和外面狂乱的树枝和随意飘散的风沙写成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