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肤如凝脂,玉手芊芊,丝毫没有劳作过的痕迹,应当不是迷路的乡野村姑。”
香香:“…………”
哦嗬,幸好开场没这么介绍。
何莲生又围着她走了一圈,细细端详。
“姑娘的衣裳洁净如新,鞋面不见污渍,全身上下也无一丝赶路的狼狈,应当不是落难的富户小姐。”
香香:“…………”
哦嗬,幸好也没这么介绍。
何莲生停在她面前,黑亮的眼瞳看着她的脸,“姑娘……生得很美,有倾国倾城之貌,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姑娘莫非是……”
他顿了顿,耳朵尖儿肉眼可见的泛红,小声道:“姑娘莫非是,天上下凡的仙子?”
“噗!”她笑喷,再也忍不住,戏谑道,“还仙子呢,我就不能是个妖精?”
何莲生见她笑靥如花,一时之间耳朵红脸也红,真诚回答:“姑娘即使是妖,也是好妖,绝不会有害人之心。”
好听话谁都爱听,香香也不例外,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笑呵呵道:“傻书生,实话告诉你吧,我乃蛇妖,修成人身距今已有五百年,能上天入地,有无边法力,今天你幸好遇见我,要是别的妖精,早就一口把你吃掉了!”
何莲生听她说自己是妖,竟也没多少意外,礼貌的又行一礼:“在下姓何,名莲生,年方二十,能吟诗作画,读经史文章,今日能与姑娘相识,实乃三生有幸。”
香香:“…………”
何莲生啊何莲生,真不愧是你,都知道我是妖精了,还有胆子撩。
“不知姑娘修炼的洞府在何处,改日在下一定备上薄礼,登门拜访。”何莲生道。
香香的眼睛珠子转了转,秀眉微挑,“我住的地方远着呢,整日修炼实在无聊,所以才会出来溜达溜达,不想会在这里遇见你,要不……去你住的地方,歇歇脚?”
(未完待续)
作者的话:
写这个文好几次自己笑出声,觉得他们俩太可爱了,傻兮兮的~
就是看的人好像不太多的样子,这让我不禁怀疑……是不是因为没肉?哈哈哈哈哈你们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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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荞麦花(五)
前文:
香香的眼睛珠子转了转,秀眉微挑,“我住的地方远着呢,整日修炼实在无聊,所以才会出来溜达溜达,不想会在这里遇见你,要不……去你住的地方,歇歇脚?”
何莲生赧然,解释道:“在下并非本地人士,只是路经此处,暂居在一座荒废的破庙里,吃住简陋,恐怕招待不周。”
“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就好。”香香指了指天,“天色也晚了,看样子,今晚好像会起风呢,我可挨不住冻。”
何莲生听了,说道:“既然姑娘不嫌弃,请随在下来。”
他抱起灌满水的瓦罐,走在前面领路,香香跟在后面捂嘴偷笑。
——这个世界的何莲生,与之前又有些不同,比第一个世界多了几分天然,比第二个世界多了几分笨拙,让她觉得憨憨的,好可爱。
“何莲生,你为什么住在破庙里呀?”
“在下准备参加春闱大考,为节省盘缠,暂住在庙里,有时也会找好心的农家借宿……”
“春闱?那不是要到春天才开考吗?”
“此行路途遥远,一路慢慢走,慢慢看,等到了京城,应该也就到春天了。”
“哦~那你考中以后,是不是就能做官啦?”
何莲生认真的说:“在下苦读多年,平生有两大心愿,其中之一,就是做一方父母官,为百姓谋福祉。”
“那第二个心愿呢?是什么?”香香好奇的问。
“第二个心愿……”何莲生用余光瞄了瞄她,白皙面庞又开始泛红,支吾回道,“想觅得一人间佳偶,此后一生琴瑟和鸣,鹣鲽情深。”
香香:“…………”
胆子真不小,手无缚鸡之力弱书生,居然又调戏她!
她狠狠瞪他,“哼,你想得倒美!”
她这一瞪,三分嗔怪,七分娇憨,何莲生的脸又红了不少,不敢再看她,闷头往前走。
香香发现自己的“威吓”没起作用,不禁有些疑惑,她快走几步超到他前面,扭着脸问他:“你怎么不怕我?我可是蛇妖!”
为了证明自己很吓人,她故意吐出舌头,凉凉的蛇信子在何莲生眼前一晃而过——
何莲生果然愣住了。
香香瞧他那呆样儿,得意的叉腰,“看见了吧?怕不怕?哈哈哈!”
何莲生慢慢回神,“看见了……姑娘的舌头,好生厉害,会劈叉。”
香香:“…………”
妈的,什么劈叉!老子这是天生的!
“啊,到了。姑娘这边请,当心脚下。”何莲生再次走到前面,细心的将院门前的碎砖捡开,以免绊到她。
香香暂时收起逗弄他的心思,跟在他身后走进庙里。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这座庙里的阴气,似乎比刚才更重了。
她皱了皱眉头,心中暗暗警觉,进主殿时,正要上台阶,一抬眼却见殿内那尊断头佛像竟有了头!
“草!”她吃了一惊。
“草?”何莲生微愣,看向台阶上的枯草,“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这些草倒是叫人有些期盼春日何时来了。”
香香:“…………”
何莲生没有觉察出异样,也不看那尊长出头的佛像,一进殿内就开始忙叨叨的收拾墙边的干草,双手把干草拢得蓬松平整,再铺上棉垫子,就是一张简易的“床”。
他让香香坐下休息, 自己转身去生火烧水。
佛像前有一口锈迹斑斑的青铜鼎,原先是用来烧香的,现在被何莲生当做炉子,里头铺好柴火,点上火,再架上瓦罐——烧开的水咕咚咕咚冒泡,屋里也暖烘烘起来。
何莲生从自己的行囊里找出一个杯子,用开水将杯子烫过一遍,然后舀满一杯水,投入几粒茶叶。
待叶片舒展,茶香四溢,他把茶端到香香身边。
“姑娘,请用茶。”
香香将热茶接到手中,看向何莲生的眼神有些意味悠长,“……你有几个杯子呀?”
何莲生赧然回道:“出门在外,不便携带太多行李,只、只有这一个杯子。”
香香端起杯子,轻轻吹了吹,抿一口茶水,湿润的唇瓣红艳欲滴,她媚眼如丝睨着他,“我用了你的杯子,那你……拿什么喝水?”
何莲生移开视线,脸红心跳,“在下可以等姑娘喝完了,再用杯子。”
“多麻烦。”她伸手把杯子递到何莲生嘴边,笑盈盈的,“你也喝呀。”
何莲生鬼使神差喝了一口,回过神来又后悔,惭愧的低下头,“这……共饮一杯,唐突姑娘了。”
“不唐突。”香香歪头笑,问他,“喝出来什么味了吗?”
何莲生说:“口齿生香,味甜意柔。”
香香乐了,但还是骂他:“油嘴滑舌~”
“不敢当。”何莲生拱手道,“姑娘先喝着,我去添些柴火。”
他转身出去抱柴,香香好笑的问:“这里床铺也只有一个,晚上是不是要共睡一床呀?”
何莲生正要迈门槛,闻言顿时踉跄了下,狼狈的摔出门去!
庙里传来女孩子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
到了夜晚,何莲生坚定不移的拒绝了香香同床的要求。
“男女授受不亲,正是因为在下心中爱慕姑娘,更应该珍爱姑娘,眼下既无父母之命,也无媒妁之言,若是贸然有了肌肤之亲,实乃不遵礼法,有违圣人教诲是也!”
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他拿着书坐得远远的,背对着香香,一副非礼勿视的正人君子模样。
香香侧卧在干草铺的床上,一只手撑着脸颊,有些好笑的看着他的后背,“我是妖精,你家圣人我可不认得,用不着遵他的礼法。”
何莲生仿佛听不到,抱着书卷诵读:“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
香香故意引他说话:“你念的是什么呀,怎么跟和尚念经似的~”
何莲生不理:“归根曰静,是谓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
香香:“唉,一个人睡好寂寞哦。”
何莲生:“知常曰明……知常曰明……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