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板说完这句话,骆杨突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他木讷地回:“明姝小姐不是在这里吗?”说完,他像是猛然豁然开朗般地伸手拍了拍脑门。
这招真的绝了!
“明白了,我马上去办。”骆杨忙不迭应声,心里却在盘算着自己老板这招实在是高,这就叫做声东击西,让他们今晚都煎熬着,谁都别睡了。
望着霍渊公主抱着阮明姝往别墅内走,骆杨突然灵光乍现般地不合时宜问道:“老板,你为什么不亲自照顾阮明姝小姐呢?”就是让她呆在您的身边。
紧接着,骆杨被霍渊斜睨过来的寒凉眼神吓得下意识噤声,随后做了个嘴巴拉拉链的动作,示意是我多嘴了。
这个问题霍渊很早就想过,打从他无意翻开阮明姝日记本的那日开始,他就知道他不能再对阮家姑娘那么亲密无间了。霍渊抬眸,唇角带着嘲弄的弧度,他哂笑道:“我没有养孩子的经验,她二婶家比较合适,又有亲血缘关系。”
霍渊后半句话说得很轻,仿佛融进了寒风中,骆杨没听清。
望着霍渊的背影,骆杨不由得感慨,自家少爷看着不是挺有“养孩子”的经验嘛?至少盖上小毛毯这种事情是他这种粗人想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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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振明半夜三更接到霍渊的电话犹如鬼怪“索命”般地睡不着觉了,来人一句“今晚就宿在”南城别墅明天顺道过来看看明姝吓得阮振明脸色都变了。因为他是看着那小丫头提着行李箱从夜色深处走的,走得相当决绝,他怎么能把人这么快时间给找回来?
还有,霍渊不是说不来了吗?阮振明出声应承着脸色却十分难看,可她老婆却怪他人高马大,胆子比老鼠还小。
等明天霍渊来了,就同他说,阮明姝去冬令营或者去同学家不就行了么!多大点事儿。
良心难安的人今夜注定彻夜难眠,霍渊挂断电话注视着窝在床上睡得正香甜的姑娘,蹙着的眉头随着阮明姝的梦呓声微微松开。似海藻般的头发懒洋洋地落在粉色枕头上,修长似鸦羽的睫毛覆盖着下眼睑,霍渊轻叹一声站起来拿起医疗箱里的药膏和纱布。
姑娘手腕处的烫伤似乎才刚结痂,仿佛轻轻一触就会碰坏,很难想象这两天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霍渊耐心地擦着冻疮膏,眸底的阴冷却愈来愈浓郁。
他们家人到底会不会养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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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霍渊昨夜睡得比较晚,所以阮明姝起得比霍渊早,在看到自己被包的像粽子似的手腕时,阮明姝情不自禁地笑起来,明媚的笑意仿佛能温暖整个冬季。
昨夜发生的一切像走马观花似的涌入脑海,与霍渊重逢时那瞬间委屈的热泪,最后迷糊间看到他朦胧的轮廓,原来昨天都不是在做梦。
思及此,阮明姝轻快下床忙不迭走到霍渊房门前,就在她想要敲门之际,不知道从哪冒出的阿姨喊住了她:“明姝小姐,少爷在睡觉。你这样吵醒他,他睡醒后的脾气可能会不太好。”
如果她没猜错,眼前的这位应该是霍渊家里的保姆阿姨?
虽然她说的话挺“扎人”的,但是说话的方式是在劝诫的角度,阮明姝弯了弯唇角,丝毫不介意地点了点头,示意是我没有考虑太多。
从旋转楼梯走下,楼下的客厅布置得低调奢华,实木的家居让整个室内营造优雅的氛围,嗅到的气息更是浓郁的自然味道。顺畅地走到厨房里,打开冰箱门,阮明姝会心一笑。
给霍渊做一顿早餐,就当做报答他给她包扎手上已经结痂了的伤口吧,阮明姝脸上的笑意不减,整个人被落进室内的晨光照的暖洋洋的。
能够成为霍家保姆那么厨艺肯定是凤毛麟角,只是阮明姝愣愣地看着站在旁边冲她冷言冷语的秦姨,她皱起眉反问道:“那你知道霍渊喜欢吃什么吗?”
“反正我们少爷他不喜欢吃流心蛋。”秦姨说话时抬起倨傲的下巴,“反正”两个字咬得很重,给人来者不善的感觉。
她说这番话,那么阮明姝傻子都能看得出来,眼前的秦姨就是故意在针对她,阮明姝自嘲般地扯了扯唇,像是在示弱。
可就在下一秒,她的明眸轻抬,骨子里无形带着的气场震慑着眼前穿保姆服装的女人,她轻嗤道:“你说他不喜欢吃流心蛋,但我觉得他就是喜欢吃,可能你做的配方跟我做的不太一样吧。”
说完话,阮明姝看着气到爆炸的秦姨狠狠地注视着她,仿佛下一刻就能化身成为一头凶狠的狼吞了她,却又无可奈何。
第4章 娇宠
晨起的霍渊起床气十分严重,从刷牙做清洁至穿上剪裁得体衬托身材的西服,他的眉宇始终蹙着,整个人脸上仿佛写着“生人勿进”这几个字眼,所以站在门边上的骆杨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到眼前这位爷发火。
霍渊是出了名的脾气差,没耐心,但脸长得好看,于是乎手底下的员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可桃花却是晋城里各个豪门子弟里无人能及的。
早些年更是夸张,说媒的踏破门槛都不为过,可没有一家小姐是霍渊看得上的。
眼高于顶,所以久而久之无人敢摘下他这朵高岭之花,年岁也就耽误了,可霍渊却一点儿也不着急,同样他的颜值就像持久保鲜那样永远处于少年感带有斯文败类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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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明姝端着精致的餐盘走到客厅内,她像是感知到有双灼热视线盯着她看似的抬眸望向旋转楼梯处,紧接着瞳孔有瞬间的微怔,右手下意识不知道往哪里放,泛红的脸颊浮起红晕。
只见面容矜贵沉稳的霍渊身着挺括的西服,浓密重彩的睫毛下是双疏离冷淡的漆眸,笔挺的山根令他整个人气质凛然,唇色极淡的薄唇微抿着,整个人散发着不好惹的气场,可阮明姝一点儿都不畏惧。
一双剪水杏眸弯了弯,带酒窝的甜美笑意让人溺毙其中,阮明姝主动向站在楼梯上的男人招了招手,声音纯净带着甜:“霍叔,你快下来吃早餐,我给你做了我最拿手的蛋卷,超级美味的。”
姑娘轻快的声音配上莹润好看的眼睛轻眨,这任谁都无法拒绝,只是霍渊听到“蛋卷”这两个字时,眉头无意识地轻蹙了下。
站在一旁的骆杨僵硬地抽了抽唇角,因为霍渊这人生了张挑剔的嘴,他觉得鸡蛋无论怎么做都无法掩盖住那股蛋腥味,至于旁的,他极少碰味道极重的海鲜和家禽肉类。
用广大粉丝的赞美之言,这丫就是一喝人间露水长大的“小仙男”也不为过,骆杨惆怅地看着阮明姝,为她捏一把汗。
站在阮明姝左侧的秦姨就更直接了,完全一脸地看好戏,甚至她还出声把所有责任推在阮明姝身上,她佯装无辜状对霍渊说:“少爷,阮小姐非得给你做早餐,我劝不住。”
“您要是想吃鸡丝粥和云吞,我这会儿就给您做。”秦姨说得谄媚万分,脸上的热切像是生怕对霍渊照顾不周。
正当她要往厨房里走,霍渊低垂的眸睨了秦姨一眼,寒霜呼啸而至,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不用劳烦了,吃明姝做的就好。”说完话,霍渊自然而然地望了眼站在桌边上的姑娘。
此言一出,秦姨的手攥得更紧,就连牙根都愤愤地咬紧了,可她只能默不发声,笑容满满点头从容应对着。
阮明姝察言观色自然能察觉出秦姨那股子憋着坏没想到打翻酱油瓶溅自己一身的画面,她隐而不发主动用刀叉给霍渊切软而香嫩的蛋卷,至于流心蛋和三明治她拿到自己面前,莹润的嘴唇翘起,她轻哼:“我听秦姨说你不喜欢吃流心蛋呢。”
“既然你不喜欢吃的话,那都归我啦。”姑娘声音轻快,尾音轻扬,她大胆地开诚布公,余光瞥了眼站在一旁不做声的秦姨。
她本想让这件事就此作罢,可秦姨那副不依不饶的嘴脸着实让人觉着讨厌,既然霍渊不喜欢吃鸡蛋,那她索性每道菜都添点鸡蛋。阮明姝明眸轻抬,精致的唇瓣紧抿着,模样藏着坏。
眼见着姑娘将面前的餐碟拿走,霍渊舔了舔薄唇,看不出喜怒的眼神落在秦姨身上,磁性低哑的声音透着冷,“下次别自作主张。”
霍渊对秦姨说的话分贝很低,估摸着是保全她年龄大的颜面问题,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对秦姨说的话。原先在阮明姝面前耀武扬威的秦姨当下便像只没了脾气的鹌鹑,她低着头双手交叠在腹部,脑袋低垂着说着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