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惹不起的黛玉(73)

现在托盘拖上来,于侍郎先问了王子腾,这些是不是他还到户部的金锭,王子腾确认画押之后,于侍郎又问贾赦,这是不是荣国府失窃的金锭,贾赦也咬定了是,也签字画押。

同一批金锭,贾赦和王子腾都认定是自家的,于侍郎查探过了,这批金锭底部确实有一条细线,和王子腾描述相符。

于侍郎问贾赦:“贾将军,你说这批金锭原是你家的,又说金锭之上有荣国府的标记,经本官查看,金锭之上出了一条细线而外,并无任何标记,倒和王大人之言吻合。你可是故意诬告王大人?”

贾赦倒没说谎,这批金锭还真是贾源留下来的,上面确实也有标记,只是很隐蔽。

当初贾王氏命周瑞半夜将黄金盗出,不但被贾敬和林如海算到,还让凤姐都察觉了,派昭儿盯过梢。贾赦知道王氏果然胆大妄为之后,气得什么似的,当时就要带着人打到荣禧堂去,逼王氏归还黄金。

还是贾敬和林如海都有后手,用了这批黄金做鱼饵,废了多少口舌,才将贾赦劝下来。当时贾赦还让林如海和贾敬作保,若是这笔黄金追不回来,就让他二人赔。林如海还真应下了。所以贾家无钱还银的时候,贾琏到林家求助,人贾赦根本没管。

没想到林如海和贾敬料事如神,今日果然有了追回这笔黄金的机会,还能顺便告倒一个王子腾。

贾赦不紧不慢的道:“这笔金锭确实是贾家祖上源公留下的,于大人不妨找个工匠来,沿着金锭底部那条细线将金箔剥开,里面的金锭上就打了一个源子,乃是祖上源公名讳。”

此言一出,王子腾心中狂跳。虽然他久经官场,不至于吓得面如死灰,也知道自己着道了。

论贾赦此人,绝对没有布下这等连环计的心计本事,也是因为苦主是贾赦,王子腾不将其放在眼里,终究大意了。

林如海、贾敬!定然是这二人定下的毒计,竟是对自己来了个请君入瓮。王子腾捏紧的双拳,拳头上青筋暴起,但此刻是在刑部公堂,他还能怎么办?王子腾只觉从未像此刻这样无力过。

刑部日常办理大案、要案和王室宗亲的案子,各类人才都是有的,就是刑部就有现成的极厉害的工匠。

于侍郎传了个工匠来,命那工匠按贾赦说的将那金锭拨开,里头也是一块黄橙橙的足金金锭,成色极好,底部果然打了一个‘源’字标记。

当年,贾源是太|祖皇帝麾下得力大将,征战天下的时候,得的战利品不知凡几,其中就有一批成色极好的黄金。

当时贾家不缺银子,贾源在造国公府的时候,就在库房造了暗格,又将那批黄金融了,重新铸了标记藏在里面。后来又觉得这样明晃晃的标记太过张扬,若是哪日贾家真的败落了,贾家子弟拿出这样成色又有标记的金锭,只怕反而引人觊觎,害了性命。又命人打了一批极薄的金箔,包在金锭外面,金锭底部那一条细线,便是金箔收口的地方。

贾源在世时候,人称常胜将军,除了他本就是一代帅才,指挥得当外,手下还有极厉害的铸铸剑师。铸剑师熟谙冶炼之法,自然也是能工巧匠,打造极薄的金箔,包在金锭外头犹如不差分毫,犹如融上去的一般,不知内情的,肉眼极难分辩。

恐怕当年的贾源也没想到,自己做了这么一批黄金压箱底,如今竟然派上了这种用场。

直到见工匠将金箔剥开,王子腾才气得险些喷血。他一直以为贾赦愚笨,王氏贪婪,他便利用这二人的秉性,借着朝廷催还欠银的消息,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知自己这只黄雀背后还有猎鹰呢?

因为是王子腾确认了户部那批黄金乃是王家之物,还画押之后,才剥的金箔,王子腾就是想抵赖翻供也是不能。

王子腾谋夺姻亲家财这一桩事,就这样坐实了关键证据。

第49章 京营节度使也是从……

京营节度使也是从一品的大员了, 刑部断案自然要慎重,若要定罪,还要弄清楚别的证据。不然, 万一这银子是你荣国府赠送陷害的呢?

当然,这些证据链也不难搜集, 从荣国府抬出银子的周瑞已经下狱, 王氏在顺天府候审。将这些证人提来, 王子腾初时还大呼冤枉,说自己妹子和贾政和离前, 乃是荣国府的当家太太, 这些都是王氏送给自己的礼。

虽然二万两黄金的礼太过贵重了些,但是人家姻亲之间,愿意怎么走礼都是人家的私事, 只要坐实了走礼,于王子腾而言, 这事儿就算揭过去了。至于王氏,多半要落个偷盗夫家财产的罪名。

但是一个和离的女人,说得不好听点, 其实是被休弃的女人, 还有什么前程可言?当初贾家要休王氏, 王子腾也没少从中周旋,才争取了个和离。王子腾觉得,从这一点上, 自己是保护了妹妹的名声的;那么现在也该换妹妹保护自己了。

这也不能怪王子腾痴心妄想, 古代男尊女卑,所有伦理道德,打小就是教育的以男人为中心, 不但女子要三从四德,出嫁女联姻,也是以巩固娘家地位为目的的。王氏现在和离了,按伦理讲,王子腾觉得妹妹这个时候为自己牺牲天经地义。

但是贾王氏不服啊,他在顺天府关押了好些日子,受尽折磨,也想了很多。尤其一想到自己会被问斩,王氏就在狱中反复咀嚼着黛玉叫人带给自己那两句话。

王氏觉得,自己受尽苦楚,与丈夫和离,娘家哥哥欺骗自己,夺走了自己的压箱底钱。后来自己下狱,作为娘家哥哥,王子腾位高权重,竟然不为自己疏通打点,已经让王氏觉得寒心。

谁知再见的时候竟是对簿公堂,王子腾又将一应罪责推给自己。

王氏猛然抬头盯着王子腾,昔日端庄自信的脸上写满了憔悴疲惫,只眉眼间依稀能看到一丁点荣国府掌家太太的影子。“二哥当真要如此待我?”

于侍郎是什么人?王子腾那番说辞,他本来就不怎么相信,王氏如此反应,于侍郎更是瞬间便知其中猫腻。只是王氏若是肯替王子腾认罪,自己还得多废些法子还原案情真相。

这案子复杂啊,复杂的不是案情,而是牵扯到案子中的几家人,还有案子是从太宗皇帝处直接发给刑部的。即便王氏甘愿顶罪,这桩案子也那么多人盯着呢,若是随意糊弄过去,又有有心人较真,于侍郎都担心自己的头顶乌沙。因此于侍郎也格外关心王子腾怎么说。

王子腾现在只求脱身,哪里管得那许多,故作痛心疾首的对王氏说:“妹子,你素日往娘家送的礼物太过贵重,你嫂子原也劝说过你。你还说既然你是当家太太,自然能够做主。姻亲之间,正常礼物往来,谁也说不得嘴,谁知今日竟为今日埋下此等祸患。

那贾赦故意污蔑人,我们兄妹也是无可奈何。但是我们乃是血肉至亲,你虽行差踏错,也是亲近娘家的缘故。日后,我做舅舅的也定当好生照拂外甥、甥女。”王子腾这话,都是在明示王氏,只要她将这个锅背了,王家还会照应元春、宝玉一二。

王氏自然也明白王子腾的言外之意,以前,她也是对王子腾言听计从。但是她沦为阶下囚之后,再来听这些话,只觉得又讽刺又可笑,又觉得自己可悲。连一母同胞的亲妹子都能轻而易举的推出去顶罪,难道还能指望他照拂自己的儿女?

王氏自然放心不下元春的和宝玉的,如今,也只能指望宫里的元春搏出一条路来了,娘家指望不上,夫家,从此以后也是长房做主。现在,王氏只希望贾赦瞧在宝玉毕竟是贾家子孙的份上,莫要将对自己的仇恨,报在宝玉身上。

至于王子腾,王氏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不值,那日张河家的带给自己那几句话,像甩不开的回音一般,在自己脑子里反复回荡:‘坦白从宽,戴罪立功……’

将心一横,王氏问:“大人,我若坦白,戴罪立功,可否从轻发落?”

得了于侍郎肯定的回答,王氏再不肯替王子腾担罪了,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罪责都推到王子腾身上。就算不能全推过去,也得美化自己一番。

王氏是谁啊,是出了名的‘贤惠人’,是个常年念佛的,惯会装腔作势。王氏就边哭边说,说得那叫一个委屈啊。王氏委婉的承认了已经被官府查出来的恶事,但是背后必然有个逼不得已的理由,然后又指向王子腾的指使和挑拨。一番唱念坐打下来,连于侍郎都险些觉得王氏真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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