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说出口的一瞬间太宰治就知道玩大了,其实有些话的确是因为气她而故意这么说的,他内心的某些观点甚至和她高度相同,但他没有说出的机会了。
宫泽星野在听完那番故意说给她的话之后,只是很平静——好吧,是极其平静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告知他,仅仅是告知:
我明天会离开这里。
[离开]。
太宰治清楚的知道这并不算一时负气而做出的决定,相反,以宫泽星野的性格来说,这个决定应该是深思熟虑过后的选项,这场他单方面的语言屠杀不过是他们之间关系走向毁灭的□□而已,不管怎么样她都会离开。太宰治本来应该开心的,因为他又一次捍卫住了自己的内心,证明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脆弱而难以为继的,两个同样相处于深渊的人无法自救,也无法互相救赎。
可他第一次面对空无一人的房间的时候,感到有些茫然。有某些难以抑制的感情从微微颤抖的指尖被传递,因为刚刚的情绪爆发而有些难以辅助的肺部,有一种窒息感从心脏处随着收缩向外席卷,他几乎花费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才说服自己“宫泽星野离开是必然”的这件事,以期让自己混乱无序的心跳声能够稍稍平稳,给自己理智思考的余地。
或许现在出去就可以挽回一切,太宰治想,但他没有勇气去打开那扇门,去向她道歉——这次不管怎样也的确是他的错——他深知他们之间已经无法再一次具有和平沟通的可能性,可[被她原谅]也变成了一个极具重量的砝码,在他的天平上摇摇欲坠。但他害怕听到否定的回复,所以他又一次选择了退缩。
他不知道宫泽星野会怎么想他,反正他现在也管不着了,就算她试图向外宣传他的胆小懦弱偏执,甚至胡编乱造些莫须有的事情的话,太宰治决定也不去追究,这样是否可以稍稍挽回些我的过错?他这样想。
但或许是上帝真的看他不顺眼——其实他还是算个无神论者的,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还是忠诚的慰问了上帝和祂祖宗——就在他们完全断掉联系的第二年,在还没有完成任何一项他想象中的补偿时,他接到消息,说是,宫泽星野死了,死在西伯利亚。
一开始他是不愿意相信的,甚至假装无所谓的告诉好心来通知他的人——啊呀,怎么会呢?她怎么可能死在那里啊。
直到所有人都在告诉他,宫泽星野死了的时候,他才猛然意识到,啊,自己是真的失去她了。就像失去蟹肉一样,他试图想象了一下失去蟹肉和失去她到底那样更让他痛苦,得出答案后,他的内心被一种巨大的情绪充斥着,这情绪让他的嘴里吐出支离破碎不成样子的文字,他知道自己现在是多么难堪,多么的滑稽,多么的引人发笑。
无形的枷锁甚至可以将时间分解,天空有令人窒息的美丽,像墨水被打翻的颜色,这种颜色有让人感到怀疑的扑朔迷离,随后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真稀奇,明明刚才还是晴天。一点点的涟漪从视线正中央散开,雨云渐渐的恢复了存在感,它们沉默的,无声的,宣告自己的主动权,太宰治怎么看都觉得,那像一块墓碑。
到最后,太宰治也只是在她下葬的时候,去西伯利亚送了一束花。
作者有话要说:
emmm今天我生日嘛,寻思着应该发点什么出来,但是肝了一会儿稿子还是觉得赶不完了,所以就把原先写的小短篇发出来当加更啦(什)
说起来我最近一直在开新脑洞但是又懒得写……我真的希望有人能专门给我填坑啊呜呜呜。
——
本文内容与正文无关。
第49章 初次
他一个人孤独了太久,以至于看到一束光就不留余地的追逐,就像世俗的相反面……就像我的相反面。
-1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我其实和西格玛一样,是从[书]里诞生的人物。
这个猜想我一开始并不算很确定,但死了那么多次,我也勉强算对这些涉及到[命运],[轮回]的这一类名词的事件有相当的敏锐程度,具体原因发生在某个太宰治当上首领的周目,这个狗逼曾经试图和彭格列一起研究用我作为稳定世界的基石的方式,最后又因为不知名原因放弃了这个想法。
可能是那些年我在他耳边说——“我出去就把你/杀/了”把他给说烦了,让他在某一瞬间觉得反正这个试验也做不了了不如让我出来唠唠嗑,可谁都没想到我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港口黑手党做掉——
我当时集结了一大批队伍,男女老少老弱病残在这里你都能找得到,我都想不到我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或许正好是憋着一股劲想要证明自己,或许真的只是因为我很蠢,蠢到我不知道这只是丢在驴子面前吊着的那根胡萝卜,但现在连驴都知道摆在面前的食物要仔细的闻一闻,转一转,良久的思考之后它才会兴高采烈的吃下去,你瞧,我就是这样被同一种手段欺骗了一次又一次,甚至到现在我都忘记了当初的我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给日本领导人的桌子前摆放了一只纸做的水仙花聊以慰问并且嫁祸给白兰·杰索,最后这个脑子比驴还不如的蠢货果然下达了让异能特务科去意大利,让他们彭格列和密鲁菲奥雷对打。
那是唯一一个就算我坑了白兰他也没有找我麻烦的世界,我想原因是因为那个时候我和他有相同的目标,与此同时他太无聊了,他迫切的需要一个人来给他提供乐子,沢田纲吉是这样,他眼睁睁看着无数个世界的老对手快速发家,成长,拥有自己的左膀右臂却不去阻止,他对于死亡甚至是饶有兴致的,而我是曾经那一个有资格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的人。
他也想要看看我这种卑劣,这种曾经被人狠狠踩进泥里的人,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过了夏天最大的一场雨之后我的队伍已经集结了一大批不知道从哪里混进来的间谍情报贩子和专门来凑热闹的混子,但我当时也是真的不在乎,那个时候也不知道什么是可持续发展和低调做人,连猎犬那个眼睛残疾人士当时在我的队伍里担任主将——哦,虽然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他是猎犬的。导致当时不管在哪个地方的报纸都在极尽讽刺渲染我的不择手段——“连瞎子也要去前线杀/人,这组织的首领疯了吧”我当时看这片报道的时候就在想,对啊,我就是疯了。
虽然有关这些试验的记忆我根本不想触及任何,但也正因为他这些异想天开天马行空甚至某种程度上孤注一掷的实验,我对自身,也就是[自我]的概念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而从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怎样才能让一个本来就[不存在]事物消失呢?
脑子里思索着这样的事情,无法抑制的思绪从头飘荡到脚,留下狼狈的罅隙,停顿了一下我还是决定把手里最后一块SPC家的烤面包片放在嘴里,然后对着基地外带着温和笑意冲着我询问路线的青年挥了挥手,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呦,白兰,多年不见你化妆的功力见长啊。”
然后,肉眼可见的,他唇边的弧度稍稍僵硬了一下。
-2
沉默了一段时间后白兰突然笑了,笑的很开心,像个神经病。
我不想搭理他,甚至连“你是怎么进来的”这种话都懒得问,而同样的他也不会问我为什么,他笑够了就直起身体,一只手托着脸颊侧头看着我,他眉眼里依旧是熟悉的,隐藏的很好的自傲,:“呐,星野酱,□□的感觉怎么样?”他看着我,虽然我知道他只是在用这种方法用来满足自己的某些不为人道的恶趣味,但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右手——
我展开了异能力,靠着我们能力微妙的共振把白兰的异能力点燃,他的身后出现了一双白色羽翼,就算我看过很多次但还是觉得他的翅膀很漂亮,我曾经把手放在过上面,我的匕首距离割破他的喉咙只有一厘米,而前一天晚上我们一起在斯坦福的大学的校园里吃了着韩式炸鸡和可乐。然而看着看着我突然生出几分不甘心来——为什么我没有这么漂亮又实用的能力啊!气抖冷!什么时候工科女才能站起来!
“所以现在还继续吗?“
他还是着看我,看的我发毛,我刻意侧头躲开了白兰恶意的目光,余光看到他修长的手指随意摆动着手里不知道从哪里顺过来的打火机——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顺打火机——我停顿了一下,还是决定接着说下去,“呐,白兰,你知道我最烦你什么吗?你自傲自尊自怜自艾我都能宽容,你神经病也好中二病也罢我都不在乎,只要不妨碍到我我可以装作对此一无所知,如果你再冷静哪怕一点我们都有可能成为最好的搭档。”他停顿了一下,紧接着不再言语,我们之间的气氛变得格外艰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