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的回忆一模一样。
路清瑶缓缓关上了冰箱，静立在原地。
窗外，清晨的太阳渐渐爬上屋脊，透过玻璃照射到了小屋内，给厨房边的餐桌上了一道镶着金边的腰封。
路清瑶被阳光照晃了眼，眯起眼看向了餐桌。
餐桌还和以往一样，只是在桌角上，放上了用相框裱起来的一张照片。
路清瑶拿起那张照片。
照片里，一个身穿黑色卫衣的男人正搂住她的肩膀，笑得开怀。
男人身量很高，比路清瑶高出至少一个头，四肢修长，黑色的卫衣将他的身材刻划得很是挺拔。
他将下巴搁在了路清瑶的头上，眼睛不大却饱含笑意，抓住她的手在自己的脸庞比了个“耶”。
照片里，背景是一座很大的摩天轮，两人在摩天轮下相拥，挨得很近，路清瑶虽然表现的一脸的嫌弃，但眼睛里却是带笑的，喷薄而出的幸福感能让人感同身受。
不出意外，这人就应该是秦琪口中的“陆仁嘉”。
路清瑶皱着眉，放下照片。
记忆中，她是一个人去的游乐场，也是一个人坐的摩天轮。
那段经历里，根本不存在照片里这个男人的陪同。
路清瑶环视四周，这才发现家里的很多角落里都摆放着这些大大小小的相框，里面呈放的照片都是和陆仁嘉的合影。
有在商场的、餐馆、景区的，甚至还有在秦琪家里的。
可这些事情，在路清瑶的记忆里，都是她一个人完成的。
手机再次响起，是秦琪将婚纱店的地址发了过来，叫她直接过去。
路清瑶简短地回复后合上手机，沉默地走向了卫生间洗漱。
她明白过来，自己的记忆在哪里出了问题。
她的记忆里，一切正常，却独独少了楚云殷这个人，以及和他在一起的全部时光。
仿佛是一个技术高超的修图师，将这个人从她的记忆里准确地扣了出去。
这就很奇怪了。
可她却也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一抔水扑向脸颊，路清瑶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湿漉漉的面庞，肤色白皙，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人像。
你要结婚了。
路清瑶机械地比着口型，却没有出声。
镜子里的她眼神毫无波动，甚至还有些茫然无措。
路清瑶总觉得，自己在下意识地在抗拒这件事，仿佛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可心里有个声音似乎也在说，或许这样活下去也挺好。
安安稳稳地工作、结婚，然后平平淡淡地生活下去。
有一个爱自己的丈夫，生一个可爱的孩子，这或许是许多人终其一生都达不到的理想生活。
那自己想要吗？
她不知道。
路清瑶拿起边上的毛巾，将冰凉的水渍从脸上一一擦去。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
路清瑶拿起台面上的保湿水，准备回房间化妆。
此时，门铃响了。
路清瑶走向门口，打开门。
陆仁嘉拎着豆浆油条，别扭地站在了玄关。
第89章 大结局 真实幻象 2
看到路清瑶开了门, 陆仁嘉侧过头，别扭地摸了摸鼻子，将豆浆和油条递给了路清瑶, “你的……早餐。”
路清瑶手快过脑子, 下意识地接过, 仿佛像演练过许多遍一样。
她看着已经接到手里的早餐, 愣了愣, 一瞬间心里再次升起了怪异的感觉。
可这怪异的感觉却又稍纵即逝, 她根本抓不住。
陆仁嘉见路清瑶收下了早餐，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挠了挠脑袋, 低下头道：“对不起, 前几天是我说错话了, 瑶瑶你原谅我吧。”
路清瑶点点头, 背过身去径直走进了房门，“进来吧。”
仿佛真的是一个还在气头上, 正对着男友撒娇的女孩。
走到厨房里, 路清瑶看着橱柜里成双成对的情侣餐具，顿了顿。
半晌，她还是伸手拿下一套碗筷，将豆浆油条分装成两份，端向了餐桌。
陆仁嘉已经熟练地用抹布将餐桌擦拭干净，然后静静地坐在餐桌旁，自然地接过路清瑶端过来的餐食。
接着, 两人在餐桌旁吃着一顿普通的早餐。
期间，陆仁嘉似乎还在担心路清瑶气还没消，一直在不停地和她说着些趣闻轶事。
有几个故事确实有趣，得到了路清瑶的淡笑应和。
早晨的阳光从窗户边洒下, 餐桌旁的年轻男女分享着早餐，相谈甚欢，气氛平淡而温馨。
路清瑶喝完最后一口豆浆，看着窗外已经大亮的天光，心里异常的平和。
平和得让人欣喜，似乎是她梦寐以求的那种平和。
如果忘却那股怪异的感觉的话。
路清瑶看着手里空荡荡的碗，心想，这或许就是一个普通的早晨，是她想太多了。
吃完饭后，陆仁嘉主动起身收拾碗筷。
在厨房间响起的哗啦啦的水声中，陆仁嘉和路清瑶说道：“你收拾下，我送你去选婚纱。”
“好。”路清瑶转身进了卧室。
随便选了件衣服后，路清瑶坐在书桌前化妆。
书桌抽屉里摆放着路清瑶日常所用的一些化妆品，摆放地很是整齐。
她迅速地画完了一个简单的妆面，将台面上刚才取用的化妆品放回抽屉里一一归位。
将最后一管口红放回抽屉的同时，路清瑶无意识地在抽屉的边角里摸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
她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将小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枚铂金的戒指。
戒指的款式很简单，上面甚至没有镶嵌显眼的钻石，只有一圈细细的镂刻雕花。
这或许是陆仁嘉的求婚戒指吧，估计是前几天自己和他生气时故意摘下来的。
她拿起戒指对着卧室的光亮照了照，没有发现别的什么特殊之处，随即将戒指戴在了手上。
去选婚纱总不能不带戒指吧，她心里这样想道。
*
陆仁嘉开车将路清瑶送到了婚纱店里，一路上依旧保持者说说笑笑的风格。
说实话，这样的风格让路清瑶觉得很轻松，很舒适。
她看向驾驶座上的陆仁嘉。
男人长相出众，性格又好，多金有才，堪比现实版钻石王老五。
路清瑶挑不出任何缺点。
可她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没有一丝悸动。
这个男人过于完美……完美到几乎不真实。
就像她现在的生活，表面上花团锦簇，平和而美好，似乎可以不费一分力气，就可以抹去一切的绝望、悲伤、痛苦。
却也丧失了拥有其他情绪的能力。
*
到了婚纱店，陆仁嘉对着路清瑶挥挥手，说是给她们去买奶茶，等下来接她们。
路清瑶点点头，笑着目送他离开。
终于，快要令她窒息的幸福感消散了。
路清瑶唇边的笑渐渐消失。
她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脸上浮现出一丝茫然。
婚纱店里。
秦琪看着在店外发呆的路清瑶，气势汹汹地冲过去将她往里拽。
路清瑶被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一个肘击怼上了秦琪的肩膀。
秦琪立刻捧着肩膀一蹦三尺远，“哎呦哎呦”地喊着疼。
路清瑶也被自己的反应吓了一跳。
她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厉害的身手？
此时，路清瑶也顾不得细想，赶紧上前将秦琪扶起，揉揉她的胳膊低声赔罪。
秦琪疼得眼泪汪汪，委屈地抱怨道：“瑶瑶你干嘛呀，就算是吓了你一跳你也不至于下手这么重吧，疼死我了……”
路清瑶低着头虚心认错，嘴上不停地哄着秦琪，心绪却是飘到了远处。
她注视着自己的手，白皙的五指纤细分明，看上去不像是有大力气的人。
可刚刚那一下，路清瑶却觉得才是自己应该有的样子。
秦琪絮絮叨叨地念了路清瑶好久，缓过来之后，又像个没事儿人一样，高高兴兴地拉着路清瑶进了婚纱店的大门。
秦琪挑的婚纱店果然高端，刚一进店门，就有专门的导购上前迎接。
秦琪将路清瑶向前一推，给导购递了张金卡，“我们预约了法国回来的Tony老师，给她选婚纱。”
导购拿过金卡看了看，两眼放光地将两人请去了高端婚纱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