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了采薇一眼,道:“好好学,不久便用得上了。”
采薇面色一红,娇羞道:“奴婢……奴婢不用了。”
过了一会儿,唐阮阮见时间差不多了,便一把拉开烤箱的门——
香喷喷的喜饼,便出炉了。
唐阮阮拿了两个喜饼,给她们俩一人一个,道:“快尝尝!”
刚刚烤出来的喜饼,还有些烫手,采萍左右手换着拿,不住地吹了起来。
采薇则直接将喜饼一掰,这喜饼十分蓬松,好脾气地分成了两半,每个小气孔,都在努力地散发着香气。
她轻轻咬了一口,绵软中带着温润,香甜又不腻人,十分美味。
采薇道:“这喜饼真好吃,有些微微的甜,口有回甘。”
唐阮阮笑了笑,道:“喜饼不宜做得太甜了,就好像过日子一样,细水长流,日日一点甜,才是最好的。”
她说着,突然更加憧憬起和他的未来。
采萍也吭哧吭哧地吃完了一个,道:“小姐,我……我还想吃一个……”
唐阮阮莞尔一笑,道:“自己拿。”
说罢,自己也捏起一块喜饼,默默尝了尝……嗯,真的很好吃。
三个人享受完了喜饼,唐阮阮便道:“好了,你们帮我把喜饼分一分,拿一些去穆怡斋给母亲,再送一些给大嫂、二哥和阿遥,公公和大哥沉冤得雪,也该庆贺一番。”
采萍和采薇应声点头。
唐阮阮昨夜睡得晚,吃饱之后,便回房小憩了。
***
穆怡斋。
秦老夫人轻轻掰开喜饼,细嚼慢咽地品着,喜饼的丝丝甜蜜逐渐渗透到她的口中,她饶有兴趣去看着送饼的采薇,道:“阮阮怎么突然有兴致做喜饼了?”
采薇沉静答道:“回老夫人,三夫人说为了庆贺镇国公和虎啸将军昭雪,便做了喜饼,想与大家分食。”
秦老夫人微微一笑,道:“阮阮这孩子真懂事。”
吴妈妈在一旁,也赞许道:“自三夫人嫁进来,咱们府中变得热闹多了。”
秦老夫人笑了笑,道:“那可不!阮阮这孩子,我见第一面便知道是个好姑娘……她倒是考虑得周全,老爷和阿逝的事如今得到了妥善解决,我这心中的大石,也放下了不少……过几日便是清明,到时候便让大伙儿一起聚聚吧。”
顿了顿,她又继续道:“记得请芝心一起过来。”
吴妈妈会意一笑,道:“是。”
秦老夫人想了想,又问采薇道:“最近……将军对阮阮可好?”
采薇垂眸道:“奴婢看将军与夫人感情甚笃,应当是很好。”
秦老夫人却喃喃道:“真的好么?那怎么这么久还没动静……”
采薇一愣,随即只得装傻不语。
秦老夫人见她沉默不语,便道:“算了,你先下去吧!”
待采薇走了之后,秦老夫人道:“唉……阮阮如此乖巧,偏偏阿远开窍如此之晚,你看我一起打马吊的白夫人,都新添两个孙子了!”
吴妈妈道:“老夫人莫要心急,这书房的榻……坏了也没多久啊……”
秦老夫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阿远这个孩子,真是让人不省心……这样吧,你让大厨房熬点汤,给他送去,务必让他喝下!”
吴妈妈有些为难,道:“这……大厨房的汤,将军愿意喝吗?”
秦老夫人想了想,道:“你说的有理……这样吧,让大厨房熬了,给阮阮,让她盯着阿远喝下去。”
她一向不拖泥带水,想好了什么事便要立即去干。
吴妈妈只得应了声,去交代大厨房了。
***
飞檐阁。
唐阮阮懒洋洋地倚在矮塌上,睡得正香。
可脸颊却感到若有似无的痒,她动了动头,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映入眼帘的,便是秦修远一脸戏谑的凤眸。
唐阮阮揉了揉眼睛,道:“你回来了?”
秦修远面有笑意,道:“嗯。”
她问:“你笑什么?”
秦修远轻笑一声,道:“我看到有人流口水了。”
唐阮阮一惊,急忙手摸下颌,可摸来摸去也没感觉到水渍。
她瞪着他:“你骗我?”
秦修远低低笑开,道:“你怎么这么傻,随便说一句都信。”
唐阮阮将他推开,道:“谁像你,这么坏。”
秦修远不堪被推,却直接压了过来,道:“更坏的,你还没见识过吧。”
唐阮阮面色一红,道:“别闹……”
秦修远凑近她,轻轻咬她小巧耳垂,道:“是想现在去城郊竹林,还是……玩一会儿再去?”
玩……一会儿!?
唐阮阮顿时懂了他的意思,连忙道:“现在去!现在去!”
秦修远见她如此羞涩,笑意更甚,道:“那便起来收拾收拾吧,等回来再玩也是一样的。”
唐阮阮面色红得滴血,轻斥道:“你先出去!我一会换了衣服就来。”
秦修远笑了笑,便出了卧房。
他站在长廊之上,秦忠信步走来,道:“将军。”
秦修远问道:“怎么了?”
秦忠思索了片刻,道:“您真的把兵符交了?”
秦修远勾唇一笑,道:“不错。”
秦忠有些不安,道:“可没了兵符……若是有人对镇国将军府发难怎么办?国公爷和虎啸将军的事,还未有最终定论。”
秦修远道:“谁说兵符没了?”
秦忠一愣,道:“可您不是说,入宫是为了主动交兵符吗?”
秦修远笑道:“我敢交,皇上却未必敢收。”
秦忠有些摸不着头脑,便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秦修远心情不错,便耐着性子解释道:“昨日,不是让你派人送边关奏报入宫吗?”
秦忠点点头。
秦修远道:“北齐王快不行了,如今北齐陷入内乱,恐怕四皇子和六皇子很快便要兵戎相见,势弱的一方,要么跟我们借兵,要么攻我们的城,以战养战,无论怎样,对于大闵来说都有潜在的威胁。”
秦忠接着道:“所以将军便知道,皇上这时候,不但不会收回兵符,反而还要靠您平定北疆局势?”
秦修远看他一眼,道:“你倒是比之前反应更快了。”
秦忠憨笑一下,道:“那音贵人的事……就此作罢了?”
秦修远笑了笑,道:“恐怕皇帝本来就没想追究,只是不追究又怕被人诟病,我便去递了个梯子,请他下来。如今,皆大欢喜。”
“什么事皆大欢喜?”卧房的门打开,唐阮阮换了一身藕荷色衣裙,显得谪仙秀雅。
秦修远凤眸一挑,道:“这么快就好了?”
眼神中满是欣赏。
唐阮阮面上微热,道:“走……走吧。”
两人亲昵地牵着手,便出了飞檐阁。
***
而皇宫之内的气氛,便没那么轻松了。
闵成帝一手摩挲着早上送来的边关奏报,一边喃喃道:“牟谦。”
牟公公躬身,应道:“皇上有何吩咐?”
闵成帝道:“你觉不觉得,这事太巧了。”
牟公公一愣,道:“什么太巧了?”
闵成帝眼眸微眯,道:“秦修远昨日犯了事,今日一早边关奏报便送了来,朕偏偏不能动他!且他还态度极好地来认错,似乎有些……反常啊……”
牟公公眼中微微一闪。
他沉声道:“奴才以为,昨日的事,毕竟是音贵人挑事在先,不过秦将军确实是反应过激了些……”他瞧了瞧闵成帝的脸色,道:“就算夫人被陷害折辱,也是可以冷静下来,通报皇上,再等皇上做主的嘛……”
闵成帝听了,微微一皱眉,道:“这种事,倒也不该忍。”
牟公公几不可见地笑了笑,他深知闵成帝虽然在朝政之事上多疑敏感,但在爱人和亲人一事上,却与寻常男人没什么两样。
不然也不会对宁贵妃念念不忘,更不会冲动之下立她的儿子为太子。
牟公公又道:“嗯……还是皇上说得有理。”顿了顿,他又道:“这边关奏报,总不会是他安排的吧?”
闵成帝想了想,道:“不管是不是他安排的,这北齐之乱,都是事实。只是他如此乖觉,倒叫朕觉得有些意外。”
牟公公却微微笑了笑。
闵成帝道:“你笑什么?”
牟公公道:“奴才想起了一件趣事。”他皱纹微布的脸上,微微舒展开来,道:“以前镇国公在的时候,倒是对秦将军要求甚严,好几次秦将军犯了错,便都躲到皇上这里来寻求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