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也许吧。”裴允初显然眼里只有梁清洛,对外面的事漠不关心。
“阿洛还不舒服么?”因为马车停了,裴允初把帘子掀开了大半,好透气。
“困!”梁清洛总觉得自己怎么也睡不饱。
“等到了山庄就能休息了。”
到了最后,两人还不让步,又得让那位大臣过。
一条窄窄的小路,两边是稻田。两方干脆把马车给压进稻田了,好让大臣过。
那位大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两位做出这么……一言难尽的事,最后默默闭上了自己的嘴走了,顺便留下一个仆人准备给田地的主人赔偿。
因为路通了,后面的车也紧随其后离开了,秋生自然也跟着走了。
“大哥!”秦灵气得白皙的脸都涨得通红,“你怎么……怎么能压进别人的田地里?”
“如何?”秦海河蛮不在乎,“不过是压弯了点稻子。”
秦灵又怎么会在乎稻田,她在乎的是武宣帝。大启这么强盛,和武宣帝爱民离不开。若是武宣帝知晓了这件事,定会大发雷霆。
“大哥你是想受父亲的责备吗?”秦灵吼道,“你代表的是我们整个秦家!”
说完秦灵掀开了帘子跳下马车,命车夫把马车牵回来并且后退让人先过去。
在另一边的所谓“皇亲国戚”见状不屑道:“早干嘛去了,到最后还不是要让!”
秦灵没有理会,而是派人去把田地的主人找来。
秦海河在马车里没有动静了,他大概知道自己惹出了事。从小就这样,父亲恨不得秦灵是儿子,说他还不如一个女子。
裴允初他们到的时候,梁家的人也到了。一见到他们一大家子人就奔过来,就数梁扬跑得最快。
“姐夫!”梁扬跑到他们面前声音洪亮地喊道。
“怎么,现在姐姐都看不到了嘛?”梁清洛俯身揪着梁扬的小脸佯装伤感道。
“啊~大姐好!”梁扬扯着变形的脸喊道,然后解释:“我找姐夫有事要问。”
“去吧。”梁清洛松开手。
“谢谢大姐!”梁扬扯着裴允初的袖子走远了。
“呵,还躲着人!”梁清洛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无奈道。
这时候梁文经他们也走过来了,看着梁清洛,梁文经皱眉:“怎么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了?”
梁清洛愣了愣,心里大概是明白过来梦殇在做怪了,只能把话给掀篇了:“最近有点风寒。”
“这么大了要学会照顾自己,你看你瘦成什么样了!”梁文经看着女儿心疼的不得了,嘴上却严厉得紧。
“你就知道说说,也不关心洛儿的身子怎么样了。”一旁的梁母指责道。
突然膝盖中箭的梁父只能懵着脸挨骂。
为了防止发生冲突,武宣帝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住处,这样谁也不敢有怨言了。
等秦灵他们到的时候,那位先走的大臣早就把这事到处宣扬,秦奎自然也知道了发生了什么,直气得心肝疼。
等知道秦灵已经安抚了受损的农人才微微松了口气,转头就对着秦海河劈头盖脸的骂。
若是以往这事早该传到武宣帝耳朵里了,到时必定会问责,只是这次竟是没有任何动静。
“谭叔没来么?”梁清洛四处张望,之前在丰城的事,她还想探探口风,暴露了就不太好了。
“你谭叔好像是有什么事。”梁文经不在意道,谭弟可能要守着宫中也说不定。
梁清洛挑眉不说话了,以谭叔的地位再加上刚刚得胜归来,怎么也轮不到他来守皇宫,应该在这护驾才对。
梁清洛想起了之前夜海给自己看得书信,立刻明白过来,这是要出事了。
她也不再多嘴,跟着侍从去自己的住处了。
谭迥雷此刻的确不是守着皇宫,而是在四皇子府上。
“你胡说什么!”四皇子狰狞着脸冲谭迥雷喊道,“谁给你的权力?我要去见父皇!”
“末将能来自然是领了上面的命令,殿下还是跟末将走吧。”谭迥雷拱手向西边点了点说道。
四皇子彻底呆住了,“不可能,不可能……这是谣言,谣言!”
谭迥雷也不理他,直接示意手下的人把院子里的人全拿下。他不过是受命而来,这不是他能掌控的,有没有冤情也不是他能控制的。
这种事情本就是逆鳞,容不得半点挑衅,哪怕是扑风捉影也绝不能姑息。
“殿下,得罪了!”谭迥雷沉声道,亲自把四皇子拿下了。
此时在城外山庄,众人皆举着杯子喝酒谈笑。武宣帝身后凑近一个太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武宣帝面色不变给众人再次赏了杯酒。
梁清洛半倚在裴允初身上,看着上方的帝王,转了转手中的酒杯。
“阿洛,不能喝酒。”裴允初盯着梁清洛的手严肃道。
“……知道了”梁清洛收回眼神,把杯子甩到桌上佯装负气道。
裴允初连忙夹了一小块糕点放进梁清洛的碗中,哄着她吃这个。
过了一会儿,二皇子背后也有人过来对着他说话。
二皇子听完脊背彻底僵硬,手里的酒全洒了,他强压着自己才能不抬头去看上方坐着的男人。
第七十七章
除去这几个小插曲, 众人都各自谈笑, 谁也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
宴会过后自然就是玩乐, 说是玩乐倒不如说是借此机会来拉近彼此的距离。就好比不少不长眼的人凑到谭斌跟前, 想要扯上什么关系。
“我已经订亲了!”谭斌黑着脸对一位用自己女儿套近乎的文官说道。
只是他太小看人脸皮厚的程度了, 文官不仅没有退缩反而笑呵呵道:“男人嘛, 这女人当然是越多越好, 我们家女儿不在乎大小的。”言外之意是妾也行。
谭斌简直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个饱读圣贤书的文官竟然能说出如此不要脸面的话。
“那还真辜负您的好意了。”谭斌冷着脸回复:“我偏不喜欢女人多了,一个就好。”
那文官脸色一顿, 也不见尴尬正想再说点什么,这时吕兰过来了。
“你还站在这做什么?我爹叫你过去。”
“伯父?”谭斌看了一眼远处正和其他人说话的吕父,心下奇怪, 却还是提脚跟着吕兰过去了。
那文官看着吕兰凶神恶煞的, 脸上也讪讪的,见人走开了嘴里才嘟嘟囔囔说些不好听的话。
两人走到半路, 吕兰忽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谭斌在后头问。
“没事, 你不用去了。”吕兰头也不回抛下一句就要走。
一向迟钝的谭斌终于机灵了一回, 一把扯住前面的吕兰, 笑问:“伯父没叫我啊?”
“放开!”吕兰不自在的甩开他的手。
“小兰, 你脸红了。”谭斌无情地戳穿了吕兰余下的薄薄一层脸面。
“你烦不烦人!”吕兰作势瞪了一眼谭斌。
两人看似相处不愉快, 但个中滋味也只有他们自己懂得了,他人根本走不进去。
梁清素这些日子一直都是吕兰带着,整个人也改变了不少。梁府□□逸了, 没人会对她做什么不好的事, 只有外面会传一些风言风语。她太单纯,什么也不清楚,以前总是任由别人指摘。
因为吕兰带着,不少世女也对她有所改观。吕兰较那些成天捂嘴笑,埋头算计人的贵女中也算是个泼辣性子,看不得梁清素这幅样子,是以对梁清素教了不少东西。
梁清素一得空又想找吕兰玩,毕竟她姐已经有夫君陪着了,还是那位!
讲句心里话她其实怵她这位姐夫,嗯,从小的那种。
梁清素自己是真的一点墨水都没有,虽然父亲是个大文豪,当年年轻的时候也是藐视群雄。但是她就没这个天分,一读起书来就撒娇卖浑。她姐夫从小声名在外,才智就不用说了。
以前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两人都还小。梁清素还赖在她父亲怀里舔着早上母亲塞给自己的一块糖,而她姐夫一个小小的人面无表情跟着裴丞相的后面。她姐夫一个眼尾扫过来,梁清素幼小的心灵顿时受到了强烈对比的伤害。明明她在高处俯视,她姐夫站在下面,那个时候梁清素是真的觉得自己低到尘埃里去了。
那个还没舔完的糖直接吞了下去,梁清素也顾不得可惜,而是矜持地不知从哪疙瘩里掏出一条皱巴巴的手帕,把自己鼻子上冒出的泡给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