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是道士(17)

“好,我不出去,就待在府里休息。”

梁夫人这才满意地点头,叫人端来姜汤,看着梁清洛喝完了才走。

一嘴的怪味,梁清洛看着空空荡荡的碗,忽而觉得自己来京城之后变蠢了不少。

招供说是前朝的那些人被秘密处理了,知道的人不多。武宣帝似乎也不怎么重视,所以连刑部的人也不是特别清楚。

裴允初没查出其他的事,只能按照律法移交。

但是他总不太相信那些刺客是前朝的残党,不说前朝这些人这些年去哪了,为什么没有动静。

大启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即使武宣帝出了什么事,底下的皇子还有朝堂中的这些臣子依旧能把大启撑起来。这是其一。

其二,裴允初完全想不出这么做的好处。想要复兴前朝?但凡稍稍有些头脑的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裴允初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但在话语中还是提醒二皇子注意一些异常的事,以防意外发生。

“公子,秋生进来了。”秋生敲开书房的门,端着泡好了的茶进来了。

合上卷宗,裴允初说道:“放着吧。”

经过这几天管家手把手教着,秋生很快熟悉府内的流程。不像小司之前在府内趾高气昂,秋生只做事,一向沉默寡言。但人却不木讷,极会看眼色。

裴允初一个小动作,他就能明白公子需要什么,不想要什么。

且他泡得一手好茶,当裴允初在书房看书或是处理卷宗时,每每过了一个时辰,他都会送一杯茶进来。

“公子,上午谭家来帖说是请您去福园楼一聚。”说着,秋生拿出一个烫金的帖子递给裴允初。

裴允初接过来,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放在桌子一旁。

“知道了,下去吧。”裴允初挥手让秋生退下。

谭斌总是这么干,明明可以派个人来送话,偏偏要多此一举。

还一本正经地说什么为了体现武将对文人的尊敬……

第十九章

似乎最近这段时间, 京城的年轻公子都陷入情惑当中。

谭斌就是其中一位, 他想着人裴公子一向对这些事不关心, 平常又不爱说多余的话。这简直是个绝佳的倾诉对象!

是以挥毫请人去福园楼一聚, 也不管裴允初愿不愿意。

裴允初哪知道谭斌的想法, 他忙着处理案件, 空暇之余不再练字看书, 只一个人在那发呆。

之前谭斌去闽东镇压土著,刚回来没几天。即使不来邀请裴允初,他也是要去的。

“允初, 最近没见过你,你是生病了?”谭斌见裴允初推门而入,诧异地问道。

现下已经孟冬, 裴允初披一身白色雪狐大裘, 手里握着秋生递给他的暖炉。下巴尖虽被雪狐毛掩住,却仍能看到清瘦的模样。

“无。”取下大裘给秋生拿走, 裴允初坐下轻声道。

谭斌皱眉:“你们这些人的勾心斗角我是想不通, 你注意点自己身体, 才几个月就瘦成这个样子!”

在谭斌看来, 朝廷和后宫一样是个可怕的地方, 他去战场打打杀杀也好过在这待着。

允初本来就是个单薄的文人, 再瘦下去人都没了。讲句不好听的,谭斌觉着允初比那些身娇体软的女子还要脆弱。

当初上学时听夫子说到慧极不寿时,谭斌深深受到惊吓, 好一段时间盯着裴允初就怕他出了什么事。

到现在还改不了, 对裴允初身体康健比裴允初双亲还要重视,虽然小时候还闹了不少笑话。

“嗯。”裴允初照旧一副烟火不进的模样。

等送菜的人全下去了,谭斌这才开始大吐苦水。

“允初,你说我哪里不好了?”谭斌喝了几口酒,用力拍桌子愤慨道。

把快震出桌面的菜盘推了回去,裴允初抬眼问道:“怎么了?”

这一问就像是捅破了马蜂窝,谭斌一串串吐道:“那吕兰怎么就看不上我?我刚刚从闽地回来,巴巴地把那的特产带来送给她。结果她不要,还让我别烦她!”

算起来,吕兰和谭斌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不过谭斌自己作,总爱逗弄人。更小的时候隔三差五就把吕兰给弄哭,现在吕兰大了也不怕他了,干脆就不理谭斌了。

裴允初又哪里知道吕兰为什么嫌谭斌,之前谭斌送得东西,吕兰还是会接的。

“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不该做得?”裴允初帮他倒了杯酒,说道。

谭斌低头丧气的:“我能做什么?自从,自从知道喜欢她以后,我就想对着她好。”

“不然她怎么不要你东西了?”

“我哪知道,我辛辛苦苦从闽地回来,那的知县差点被土著给弄死了。把他们带回来复命之后,我立马就去见她了。”

说起来,谭斌就是一肚子委屈。闽地瘴气重,他去那里差点回不来了。心心念念地就是想见她一面。

“他们?”裴允初挑眉问道。

“哦,就是知县一家啊,陛下说知县无畏生死,要册封他,所以我就把他们一家带回京城了。”

顿了顿,谭斌感叹道:“黎知县确实是个好官,在任这么多年连个像样的马车都没有。他那么重的伤受不得颠簸,我就把我的马车给他躺着了。”

而且他马车本来就是空的,是打算来装当地的特产给吕兰的。

不是自己的事,总能看得比当事人清楚。裴允初像是明白了什么:“马车里就知县一人吗?”

“当然不是,还有他女儿在里面照顾着呢。黎知县的夫人早年去世,他也没续过弦,就这么一个女儿。”谭斌回道。

“你回京动静那么大,吕家小姐应该会去看吧,所以……”

“所以什么?”谭斌急切地问道。

……第一次裴允初觉得谭斌脑子不太好使。

叹了口气,裴允初继续提点道:“那马车相当于是你为吕家小姐订做的,现在她的马车坐了别的姑娘,你让她怎么想。”

“! ! !”谭斌恍然大悟,笑意浮上嘴角合都合不拢:“你是说她在吃醋吗?”

突然得意,谭斌感觉嘴里的烈酒喝起来都甜丝丝的。

为表谢意,谭斌用公筷夹了一大块肉放进裴允初的碗里。

“吃饭,吃饭,我早上还没吃呢!”谭斌心里打定主意,等下就去吕府登门道歉!

“嗯。”看着好友明明是相互爱慕,裴允初到底有些艳羡。

正喝着酒,吃着菜的谭斌半天才反应过来。抬头看着裴允初,仿若不认识他一般。

“你还是允初吗?”以前他认识的允初哪会懂这些事,还来开解他。

“怎么了?”裴允初没明白什么意思。

谭斌挤眉弄眼:“你怎么突然对这种情情爱爱的也这么了解啊?”

裴允初微微垂下眼睛,掩盖眼底的波动,清淡道:“是你看不透罢了,情爱也是人心的一种。”

话虽这么说,但若是谭斌可以低下头,就能看到裴允初放在衣袍上的修长白皙的手紧紧攥着衣摆。

情之一事不必学,等遇上了那个人,自然就通了。

裴允初不想在人面前外露情绪,所以找借口敷衍了过去。

谭斌不疑有他,内心甚是佩服。允初和自己这等凡夫俗子就是不一样。

孟冬一过,京城大雪纷飞,梁清洛的心也如这天拔凉拔凉的。原因无它,她那便宜师父来了。

第二十章

除了第一年的相处, 梁清洛也不是完全和空然道人断了联系, 毕竟两人算是臭味相投。

别看到处流传空然道人法术高深, 是最接近仙人的修道之人。其实在梁清洛看来就是装, 偏偏她也爱装。

两个人凑在一起, 自然针尖对麦芒, 最后空然道人也受不了, 干脆把梁清洛扔在道观自己跑了。

还美曰其名:云游!

现在不知道打得什么主意,又来找她。梁清洛默默在心里留了好几个心眼。

长经观地处京城郊外,偏僻的很。道观讲究的是清净, 平常不喜有人打扰。

但是京城里的人也不知哪学来的习惯,总爱来长经观修行一段时间。

修道之人不好拒绝他们,再者长经观的道长道童们只要做早晚课就行, 妨碍也不大。京城有人来, 就跑到附近山里修行也是一样的。

不过来长经观的人越来越多,道长们干脆在山里头长住, 只留下几人在这守着。

所以当梁清洛来得时候只看到一群贵妇贵女穿着道服走来走去, 真正的道人却没看到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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