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妍却偏头去看周行远,后者也走过来,说了几句,sa继续摇头,抱歉地向他们解释什么。
五分钟后,周行远提着几个袋子,和白清妍一并走出店。
徐棠看完好戏,收起手机走向那家品牌店,店里的sa立马笑着迎上来,引着她走入里面的休息室。
“徐小姐,您订的围巾已经到了,我现在帮您包起来。”
徐棠叫住人,说:“不用包起来,我待会儿出去就戴上了。”
sa把刚到的格纹围巾拿出来,帮她搭在身上试戴。
徐棠站在镜前戴了戴围巾,随口说了句:“这款围巾现在还能订的到吗?”
“不好意思徐小姐,因为这款围巾是限量款,现在不止是我们店,整个明川应该都已经没有了。之前还有位女士很喜欢这款格纹围巾,但没能买到。”
“懂了。”
徐棠随意地扎了圈新买的围巾,取了其他东西后往直梯方向走。
直梯抵达负一楼美食餐厅,她按着家里那位瘸腿病患给出的清单,一家家买过去。
最后一家广式餐厅,徐棠提前打了招呼,坐在休息区边玩手机边等餐出来,斗地主刚开始发牌,背后似乎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点了抢地主,随即抬头望向声源,一男一女站在餐厅入口,脸上表情各异,男的手里多了几个不同的袋子,眉目间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惊诧和尴尬,而他身边的女人,先是看着她的脸,随后视线下移,落在她松松垮垮系在脖颈的围巾。
“好巧啊。”徐棠笑眯眯地挥挥手,没想到在吃饭的地方又碰上了他们。
周行远快步向她走近,神情复杂地望着她,他动了动唇似乎想要说什么,刚开口:“棠棠……”
他身边的白清妍见状,立刻替他解释说:“好巧棠棠,行远的眼光好,我让他陪我买衣服,买完正好我请他吃饭,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坐?”
徐棠低头看了眼手机,她这个地主因为出牌速度过慢,正被两个农民合力扔番茄,她丢下一句“等我打完这副牌”,随即又坐下专心致志地斗她的农民。
“王炸”、“炸弹”、“连对”此起彼伏响起,徐棠以一把连对结束这副斗地主,方一抬头,发现那两人乖乖地等在面前,她正想说什么,有一个服务生拎着打包盒出来。
“久等了徐小姐,您订的餐已经备好,后续若是有其他问题,您可以打我们餐厅的电话。欢迎您下次再来。”
徐棠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打包盒,见到那一对男女仍在她面前,吃惊:“你们不进去吗?”
两个人没说话,她装作没看见白清妍脸上的异样,“不打扰你们,我先走了哈。”
不等他们再开口,她提着东西走出餐厅。
周行远只犹豫一秒,把袋子交给白清妍,立刻追着徐棠出来,忙说:“棠棠,我送你回去。”
徐棠听到身后的动静,脚步略停下来,她回头去看,白清妍人如其名,此时白着一张脸,目光泫然欲泣,连旁边的服务生看了都有些不忍心。
这些工夫不见面,演技渐长,正应了她当初教授给她的恋爱经验——女人势必要在男人面前演,该柔弱时柔弱,该放低时放低。
徐棠现在不吃她这一套,任由周行远跟着她出了商场。
“行了,我自己开车过来,不用你来送。”徐棠打开车门,隔着车门“你还是回去好好陪陪你的前女友,我看她都快哭出来。”
周行远突然笑了:“棠棠你在吃醋吗?是她拜托我帮忙挑个衣服,我现在和清妍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徐棠翻了个白眼,当即失去耐心:“周行远,你现在的行为让我挺看不起你的,企图脚踩两只船和正在脚踩两只船,是最让我厌恶的行为。”
第30章 “我能值那么多钱?”……
徐棠接到徐奇志电话的时候, 她刚吃完午饭和易文姝闲扯淡。
这会儿她爸打电话过来一准没好事,她一开始没打算接,任手机响完一轮, 转而去厨房倒了杯水。
倒完水后出来,发现沙发上的手机又开始新一轮的轰炸。
而她的好朋友翘着脚一脸看好戏的姿态。易文姝得知她撞见周行远陪白清妍逛街买衣服吃饭就直接说了, 这对狗男女后面肯定还会继续作妖,并且还会让徐棠作陪。
果不其然,乌鸦嘴灵验, 徐奇志打电话给她是催她回家。
“行远下午来家里拜年,棠棠你赶紧回来。”
手机被她按了免提, 徐奇志的声音从手机听筒传出来,语气急促,却还是按耐着性子。
易文姝当即作了一个摊手的无奈表情。
“他来拜年你就好好招待他呗,我在不在都不妨碍你招待他。”徐棠面色无澜,语气也平平。
然而落在电话对面的人的耳中, 是一番忤逆不孝之言,徐奇志连名带姓地叫她的全名:“徐棠,你使小性子要使到什么时候?行远纵是做错事情,但他现在屡次三番主动向你求和, 你差不多可以收收你的大小姐脾气, 别再揪着过往错事再斤斤计较。否则等他受不了, 你都没地儿哭去!”
徐棠和易文姝面面相觑, 一瞬间都不知该从何说起。
她爸总有一种特殊技能,能在短短一秒内挑起她的怒火。
徐棠被这番无稽之言说得心头上火, 随即走过去想了想,好声好气地说:“别担心,我不会哭的, 他只要离我远点,我夜里睡觉都能笑出声。”
“你!”徐奇志在电话那头气冲冲地说,突然一声闷哼,手机似乎掉在地上,紧接着传来徐奇志的一声痛叫,似乎是发生了点什么。
徐棠和易文姝默默地对视,随即又不约而同地看向免提的手机,此时通话已被挂断。
易文姝问道:“不会是摔下楼了吧?”
徐棠收回手机,又打了个电话过去,这次一直嘟嘟嘟,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易文姝迟疑片刻,劝道:“要不,你还是过去看看吧?万一真出个好歹,他总归还是你爸爸。”
“周行远也在,不会有什么事的。”徐棠说着放下手机,捏着杯子转身去了厨房,又倒一杯水仰头喝完。
三分钟后,她拎了外套和车钥匙出了门。
开车回去的途中她还在回拨她爸的电话,然而那头始终无人接听,徐棠终究没狠心到底,尽管她爸已经把她看成可售商品企图换取最大利益。
她也知道她爸一次次的逼近,全是她一次次的妥协。有时候割舍一段感情,并不是口头上说说那样容易。旁观者永远站的是旁观者的角度,他们做着他们认为世界上最理智的事,而当旁观者身处中心漩涡,他们会发现行走远比想象中的要难得多。
她暗暗下决心,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车子驶进周家的别墅,缓缓停在露天车库。
停在隔壁的是周行远的那辆银灰色跑车,阳光照在锃亮的车身,折射出一道道光芒,徐棠的眼前忽地想起早上那一幕。
上午陪前女友逛街,下午又到前前女友家中拜年,时间管理大师非周行远莫属。
反观另一位,则大相径庭,他们兄弟之间不仅容貌,甚至性格、行事风格上没有半点相似,人大概就是犯贱,得到了弃之如敝履,得不到的却是念念不忘。
她走进大门,偌大的客厅围绕着她爸带着笑意的说话声,听得出来,他的心情似乎很好。另一道年轻的嗓音专门拣他爱听的话说,哄得他笑得肩膀一耸一耸。
徐棠见状,随即掉头就往外走出去。果真是浪费了感情。
客厅那头亲热如父子的那俩男人听到脚步声,立刻抬起视线望过来,然而只看见一个背影消失在大门背后。
周行远率先反应过来,连忙起身追了出去。
“棠棠!”
他赶在徐棠打开车门坐进去前,他一手扒住车门,挡在她前面。
“你来了啊。”他跑得有些喘气,手掌紧紧地捏着门把,不让她关上,“我知道你在电话里说的只是气话。我和清妍之间,是一段错误的感情,我误以为她是我心目中的理想型,但近距离地接触后,我发现是我错了。我低估了我对你的感情,低估了你在我心里的地位。不过现在我已纠正完毕,我们再重新开始完全来得及。”
是白清妍太会演,还是周行远会演?她忍不住在心里比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