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吻落(24)

宋融的表情瞬间有些裂开,下一秒他飞奔而去,携带起一阵寒风,吹在过路晨练的老头老太身上,老头老太奇怪地看着他的背影。

他奔得气喘吁吁,跑进院子,趴在门框上喘气。

季愈立在落地窗前,握着手机在耳边打电话。

“是,明天要入院手术。”

“小手术,老师您不用特意过来。”

“没做过最坏的打算,您那儿有瞎子能干的事吧。”

……

宋融等到他的电话挂下,才小声地出声:“小季哥,昨天原来是徐棠的生日。”

他闻言侧了侧脑袋,似乎在听他接下来的话。

宋融咽了咽口水,摸不清他的态度,接着说下去,“昨天她倒是打电话给我,在问你是不是在家,”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我这人说话比较直,昨天那个特殊日子你不希望有人找你,所以我就让她不要打扰你。”

她之前问过他,他问她是什么事,她神秘兮兮地说要到时候告诉他,然后,到时候就成了到不了时候。

季愈转回到落地窗前,声音淡得像清晨冒着一丝凉气的凉白开,“你和她说了昨天是什么日子?”

“没说,她也没说昨天是她生日。”

他不再说话,沉默地面向落地窗。

宋融咳了咳,猫着腰连鞋子都不敢穿,拎着垫脚进来,生怕引起他的注意。

走到半路,季愈冷不丁地开了口:“把家里的钥匙收上来,下一次我不想看见奇怪的人。”

宋融哦了声,慢慢舒了口气,忽然又壮着胆子问,“徐棠算是其中之一吗?”

说完,他便仿佛觉得自家老板转过头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实际上他根本看不见。

“你觉得她是不是?”

他讪讪干笑:“我觉得她不是,但保险起来我还是问问。”

季愈转过身子,慢慢走了过来。

“你帮我到隔壁找她。”他说。

宋融当即放下拖鞋,赎罪般快步跑出房子,跑出院子回头看了一眼,他家老板长身玉立在廊檐下,穿着单薄的一件灰色针织衫,周身的寒冬冷气仿佛无法入侵他的身体。

季愈走到门口,砰砰砰敲了五分钟的门,无人回应。

他又跑过来汇报:“可能不在家,中午我再来找吧,她中午肯定在家,哎小季哥,你……”

-

徐棠在家里。

昨天晚上她在锦绣巷小卖部拎了一袋子的啤酒,喝完直接睡在床上,睡得死死的,以至于门口有人敲了五分钟的门,她依旧沉浸在睡梦中,没能醒过来。

她喝了一晚上的酒,深夜做了一个决定—她要回明川,管那瞎子跟谁好。

第二天她被耳边的一阵闹铃吵醒,七八罐啤酒的威力让她脑袋的那根弦有些紧绷。

她闭着眼睛关了手机,手势熟练地点开社交软件,然后眯着眼刷手机。

通讯录上有个红色的2,徐棠看见好友申请里有两个新添加好友,一男一女,正是被她删除的两人。

“神经病!”她低骂了句,当作没看到。

易文姝的语音消息像是窜天的爆竹噼里啪啦炸起来。

“白清妍和周行远分手了!!!”

“白粥真爱之旅不到半年就结束了!!!”

“渣男还来问我你的联系方式,我直接让他滚了!!好意思吗他?”

“你别搭理他,我估计他是要吃回头草。”

她又不是墙头草到处摇摆,他就算真想要吃,够长了脖子都吃不到。

她随便回了个表情,还想写小作文发给易文姝,不料楼下穿来敲门声。

徐棠叹了口气,随便套了件毛衣下楼过去打门。

打开门,果真是宋融,和之前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季愈站在他助理身后。

“surprise!!迟到的生日祝福来了!!”

气氛陷入诡异的尴尬。

徐棠像在看傻逼一样看着他,她摸摸耳朵,说:“不好意思,我不过生日。”

过生日的结果就是不会有好事发现,今年亦是如此。

“呃……那祝你生日第二天快乐。”

“呵呵。”徐棠越过他的视线,目光落在季愈身上,“你们找我什么事啊?

宋融立马退到旁边,把自家老板暴露在人前,“小季哥有话要和你说,你们要不进去?”

徐棠不置可否,耸了耸肩后转身回到屋里,在楼下的卫生间刷牙洗漱。

卫生间靠着一条连接客厅和厨房的走廊。

她咬着牙刷棒,在洗漱镜前看到季愈慢吞吞地走进来,脚步最后停在客厅入口,面向卫生间。

那道身影一动不动像被镌刻在洗漱镜,他的脸色略微苍白,下巴下方冒出一撮撮青色的胡茬,似乎整夜没睡。

他在耐心地等她出来。

她刷完牙,出来给自己热了杯牛奶。

“生日快乐。”他轻声道。

徐棠转开视线,扯了扯嘴角说:“谢谢,不过我真不过生日。“

第20章 明天又是一个晴朗的天气。……

话音刚落, 周身的气氛一下子陷入十分尴尬的状况。

她稍转目光,看见他轻抿嘴唇垂下脸庞,露出一截修长的脖颈, 接近耳际处的皮肤上有一道细长的疤痕。

徐棠忍不住凑近了些,还真是一道混着年岁的旧疤痕。

他似乎注意到她的靠近, 抬起头转向她那一处的方向,声音清越如晨间雾凇,泠泠落进她的耳畔。

“抱歉, 昨天是我妈妈的忌日。”

徐棠的眼中忽地闪过一丝诧异,她后退一步, 转身倒了杯温热的开水,递到他的手边,玻璃杯的杯壁碰到他的手背皮肤,他翻转手掌握住那杯水。

“没什么可抱歉的。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她转眸瞧他,他正好仰头喝水, 一口水滑进喉间,喉结微凸滚动了下。

她的生日和人家母亲的忌日是同一日,她没有生气的资格和理由。

只是昨日别的女人拿钥匙开了他家的门,那娴熟的动作显然不是第一次来, 她难免膈应。

“这些年过去, 恐怕只有我记得她了。”他的语气有些自嘲, 面上表情自如, 看不出什么情绪。

徐棠一怔,迟钝地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他妈妈。

她以前听他提过一嘴他的家庭, 他现在的妈妈和她的一样都是后妈,只是他似乎没她幸运,碰上一个好后妈。

关于他的生活, 她能够窥见的只有这些。

认识这些日子,她发觉对他的了解只比一张白纸多一分。

“我妈妈的忌日,也只有我会陪她。不过她肯定和外公外婆在一起,说不准你妈妈也和他们一起。”

徐棠笑笑安慰道,她垂下眼睫,随后舔了舔沾在嘴边一圈的牛奶,转了个话题:“明天是要入院检查了吗?”

季愈似乎不愿意说这个话题,只淡淡的应了声,仰头喝尽杯中的白开水。

她接过杯子,同她的牛奶杯一起冲洗干净,哗哗水声带着她的嗓音,清凌凌地略带玩笑:“明天我就不过去看望你了,免得到时候你做完手术看见我的脸,发现和你想象中的那个我完全不一样,让你失望。”

“不会。”季愈转过脸闷声说,隔了半晌揭过不提,“中午一起去家里吃饭吧。宋融专门让阿姨买了个蛋糕。”

在外面溜达回来的宋融刚进去听到自家老板的话,摸摸耳朵,琢磨着他是现在立刻去订个蛋糕还能赶得上这借口。

最后蛋糕被加急做出来,阿姨又从宋融那里得知昨日是她的生日,特意单独为她做了一份长寿面,面上卧了一个金黄色的荷包蛋。

徐棠很给面子地把整碗面都下了肚,吃完面喝完汤,给阿姨竖大拇指,把阿姨哄得眉开眼笑。

这些年她和徐意兄妹俩过生日,徐奇志和耿晓兰夫妻俩忙得整天不着家,没有谁主动为他们姐弟下厨煮过一次长寿面,就连平日吃饭也难凑得齐一家人。

吃完饭,季愈的医生打电话来,宋融陪他在客厅说话。

徐棠在厨房帮阿姨的忙,说是帮忙,阿姨完全不让她插手,给她榨了一杯鲜橙汁。

“明天季先生要住院,是不是要动眼睛上的手术?”阿姨同她闲聊,说时把碗在水槽下冲洗。

徐棠坐在一张高脚椅上,捧着玻璃杯轻抿了口,一双脚在椅旁晃荡来晃荡去。

“对。”她点头。

“季先生是好人,手术一定会成功。徐小姐到时候也会陪着吧?”阿姨沥干碗上的水分,感慨道,“有女朋友陪在身边,总归是有些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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