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上位记(97)

作者:陆非马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仆人舔着脸道:“能得我家郎君欢喜,别说全族几日开销,全族一年开销也是拿得起的。娘子你也瞧见了,我家郎君仪表非凡,又是太守唯一的嫡子,身份尊贵,家缠万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样的金龟婿谁不想嫁。偏巧我家郎君喜欢娘子,这是是娘子的造化呢。”

韫和稍稍走远了几步,站到门廊下,轻蔑道:“我夫君昂藏七尺,风度翩翩,品貌非凡,渤京皆知,岂是你家郎君那等粗陋可比。遑论我夫君出身贵胄,出入有驷马高盖,趋朝是百官之首,掌百万兵马,护大梁国疆,守万人之家,其貌,其行,其德,小小太守之子如何及之。”

一口气说完,她脸颊通红,胸口也是大起大伏,半刻都停息不下。

吴家仆人目瞪口呆,也是有些心虚,待旁的男厮提醒,才发觉上了当,顿时恼羞成怒道:“你夫君当真厉害,又何必蜗居在此。我看你是张口妄言,胡说一通,分明在戏弄我家郎君。”

唠唠叨叨,烦不胜烦,韫和头疼道:“是不是胡说,自有见分晓的那一日。”

转身扶了红蕖的手,“我乏了,送客。”

韩灵轰人出去,吴家奴仆气不过,纷纷动起手,一个个瞧着凶神恶煞,竟都被韩灵甲笙两下放放倒,利利索索地关了院门。

怕他们泄气会拆了自个修了许久的门,韩灵翻上墙头坐着,煞神似的一张脸,果真没人敢砸门。

不过骂的很难听,那领头的仆人一壁跑一壁嚷:“吴家家大势大,碾死你们跟碾死蚂蚁一样轻松,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我家郎君怎么收拾你。”

一行人耀武扬威地去,满脸挂彩地回来,领头的仆人办事不利,磕头告了罪,又小心翼翼劝吴曾,“一个怀孕的女人,不值得,小郎要,小人再去挑好的。”

吴曾没得手,气得跳脚,“放你娘的屁,我要谁谁敢不从,几时轮到你来教训小爷了。”说完狠狠踹了一脚,叫他去点些人马。

口吻随意道:“白璧无暇,小爷还不爱。去,把她给我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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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极度不好呀。哎!

第90章

临阜和曲靖也有一段距离, 一来一往, 暮色已经降临,但奴仆不敢多舌, 带着府邸养的力士连夜往临阜来。

韫和这里早有准备,在他们走时早已转移财产, 在去县府的路上了,因此吴家的人再次赶到时已经人去楼空, 力士白辛苦了一趟,拿奴仆来撒了一通气。

吴曾那里因为千金之事也被太守吴茂逮住责了整整一夜,吴曾向老夫人告状, 气得老夫人饭也没吃, 把儿子叫到跟前训了一个早上。

韫和这里暂时安全,甲笙送信到关隘上,赵君湲正指挥士兵和绲戎交战。

因为边关地势和守城将军怯势的缘故, 驻疆的梁士长期处于被动, 被迫献出粮食,被迫献上美女奴隶,换他们短暂的安宁和安逸, 历年来都是如此。

因为跪久了, 也比从前更加贪生怕死, 几场小小的交锋,梁士打得人心涣散, 萎靡不振, 出现不少逃兵逃将, 若是从前,逃就逃了,也无人追究,但赵君湲坐镇,逃兵一律军法处置。

他治军严谨,纪律严明,几时造饭,几时更防,半点都不许误。一次次实战下来,一次比一次奋勇,虽然还是有不少怯战之人,也好过整个军队都望风而溃。

今日一战,成功阻击绲戎的再次进攻,赵君湲不许众人恋战,及时鸣金收兵,吊起城门,传令下去,偃旗息鼓几日,尽快调整,准备下一轮应战。

小卒深知他对家中夫人挂心,赵君湲从城楼上下来,还未洗去满身血腥,便忙把甲笙送的信递上,将甲笙说的话转达一遍。

听他说了,赵君湲脸色大变,决定临时回府一趟。在这之前还是沉着镇定地议完了接下来的部署。

两位县尉几天前被调至关隘,随他打了两仗,各有各的见地和想法,一个主张守,一个主张攻,商议完后仍吵得不可开交,反正作战时也没见他俩有这份激情。

赵君湲止了两人的口舌之辩,除去头盔,听守城的将军道:“绲戎常年寒冷,寸草不生,他们不要土地只求生,只有南下入侵这条路,若不尽早斩草除根,必定会再次犯境。眼前虽然抵御,到底不是长久之法。”

赵君湲解开铁圜甲,“我方处弱势,靠蛮力对抗,不出几月,北地诸县将成为无人之境。”

甲片似有耗损,脱下时牵扯绢衣,直接揭皮而起,守城将军面色大骇,“令君这是?”

两位县尉面面相看,脸上都有些臊。

赵君湲眉头都不曾蹙,果断利索地脱下环甲,“铸甲所用的铁并非好铁,为我造的战甲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底下兵卒,几乎是以肉.搏。”

甲胄脱下,里面的白衣几乎湿透,殷殷血迹,叫人不忍心再看,段将军倒吸一口凉气,“令君可是有了长期对敌之策?”

赵君湲道:“绲戎属北狄一支,却更擅马战,马上交兵,需要身手灵活和趁手的兵器,这点我们都不具备。目前需要解决三个难题,一是充足的粮草,二是组建骑兵,三是铸造马槊。”

总而言之,就是需要一支精骑,秦宪直道:“令君可想过没有,我们没有足够的钱。”

赵君湲摇手,“这些我自有安排。”

伤医处理好了伤势,赵君湲一刻不敢耽搁,快马回了县府。

韫和人已经在府中,吃过晚饭,在灯下分别给母亲和长姊修书一封。

红蕖担忧吴曾会追来县府,整日都提心吊胆,韫和道:“你别怕,只这一回,临阜就该安宁了。”

她敢招惹他,就有十全把握,不会遭他的道。

唤来韩灵,韩灵捧了书信出来,夜幕下早有信使等候。

韩灵叮嘱了几句,信使揣好书信,走了几步,目光微微定住,只一刹那,飞身上墙,将墙头窥探之人踩在脚底。

信使道:“县府中有太守爪牙,小心保护娘子。”

韩灵啧啧道:“吴家狗多,就是脑子不灵。”

遂提了领子,把人拎在手里,叫甲笙寻来绳子,五花大绑了吊在柴房,明日天亮再慢慢地审。

回来把这事和韫和讲明,韫和道:“正好彻底清理一番。”

不想杀人,偏偏到了这里不得不杀人,心越狠,她越想念祖父和母亲,偶尔也想到关隘上浴血奋战的赵君湲。

天下男子千千万,比对起来,才觉世间但凡有点身份的男子大多粗鄙好.色,视女子为玩.物。

也许她即将做母亲的缘故,这种心绪莫名地复杂。

她胸口闷痛了半日,肚子里的也不肯好好呆着,频繁地胎动起来,找了行医的人问,说是吃的东西太粗砺,对胎儿发育不利。

好不容易睡下,又惊梦连连,不怎么好睡,便起来要水喝。

屋里的灯掌上,韫和头按着额角,迷迷糊糊地被揽靠在怀里,喂了水进来。她忽而清醒,睁开眼睛,直直撞进那双多日不见的深眸,一时竟愣住。

赵君湲眸色微沉,果然是知道了,回来要和她秋后算账。

“你怎么回来了?”韫和抓着胸口的薄衾,莫名地心虚。

双目迫着她,声音有些冷,“你怎可冒险!”

吴曾是个什么东西,声名在外,他不敢想,若是韩灵甲笙不敌,她被抓去......

“临阜缺的可只是那区区千金?你竟以身犯险。”

他声量陡高,韫和吓得肩头猛颤,咬住唇,滚下眼泪,她已经竭力忍住了,还是控制不住地肆意流淌,整张脸都被打湿,到了后面索性抽噎个不停。

赵君湲神情忽然慌了,拍着她背,和她认错,“别哭别哭,我只是情急,怕你被他伤着......”

韫和不说话,只觉在他面前脸都丢尽了,反身扑在他肩头,把脸紧紧埋在衣襟上,任他说破了嘴也无动于衷。

赵君湲既欣喜又无奈,叹了口气,低头亲吻她热乎乎的额头,“犀娘,看着我,和我说说话好不好。”

怀里的脑袋动了动,勉为其难地露了半张脸,看他眼里带着温润笑意,耳尖红了红,嗫嚅着,“肚子难受。他老是动。”

拿了他手掌覆在肚皮上,正巧就动了,赵君湲是初次感受到胎动,嘴角的弧度渐渐放大,但看到韫和是真的难受,眉头打了个结,要唤红蕖请疾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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