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上位记(32)

作者:陆非马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作为一个从少年时期就握住权柄的男人,送到他身边的女人通常带有明确的目的性,因此他对感情迟疑敏感,又没有耐烦性,往往不会投入过多精力。

当然他也不会拒绝女人的主动,一个男人有很多欲望,肉.体交融带来的欢愉不可或缺,是最直接也是最容易得到的一种。

渤京官宦豢养家伎侍妾不在少数,玩娈童不仅不是隐晦的事情,甚至还兴起一股攀比之风。他不反感,但也没有这方面的嗜好,他极少让妾室伏侍,在情.欲上的节制程度简直令人发指,至今膝下还没有一子半女。

韫和醒转过来,身体感到疲软,她轻揉着眼睛,望着赵君湲顿了一下,神情还很懵然,“我竟睡着了,你要不要上来躺会?”

她撑着身体打算起来,赵君湲把她按回去,“我没有午睡的习惯。”

韫和觉得这样不矜持庄重,既然他说了,她只好重新躺下。

本以为两个人这个样子会很尴尬,事实上一切都无比自然。

她暗暗地猜想,这种情形像不像母亲和父亲闲暇时的相处。

赵君湲对上她可疑的视线,“想什么?”

“我记得清楚,母亲常常坐在此处……”韫和脱口而出,又适时止住。

太尉与公主鹣鲽情深,闺中自有不少夫妻间的情.趣。

赵君湲淡笑,无意识地把玩起着她的手指,“犀娘,你我未尝不能。”

韫和面醺耳赤,侧脸望着香炉中袅然升空的轻烟,听他嗓音低沉如弦音。

“我自己有错,很多事情理应让你知道。一是因我自身原因,二是赵家内院庞然复杂,不比后宫轻快多少,往后我一件件告知你,自会明白。眼前你安心住在自家府邸,衣食出行有王媪安排,一切都遵照国公夫人的标准。”

他亲口允了诺,韫和也想要装得贤惠大度,可怎么都愉悦不起来。

她是宋国公嫡妻,却不能住在赵府。终其根本,这是她和赵君湲之间的心结。

韫和故作轻松地一笑,抚上耳际,“那你会常来看我吗?”

赵君湲捏住她的手腕,郑重地点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会遭外人非议,不过那只是一时而已。犀娘,你不能自乱阵脚。”

韫和挣开他的手,换了一个方向,背对着他,“我懂了,你放手去做吧,我绝不会成为你的负累。”

她明白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她的安危着想。出于对她的爱护,他是对的,但对于一个女人而言,要承受世人的蜚语流言无疑是致命一击,她别无他法,只能接受他的安排,但对此事的排斥她无法避免。

赵君湲是习惯发号施令的人,别人只需听命遵办即可,他不需要考虑他们的感受。但他此刻莫名地烦躁,尤其是看她在自己面前委曲求全的模样,心里邪火大盛,手上的力道不免加重。

他握住她的肩臂,有些强势地把她拉起来,韫和没有防备地被拽坐起来,一脸惶然地望着他。

望了片刻,她咬了咬嘴唇,泫然欲泣道:“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心里不舒坦罢了,你连这也不允许嚒?赵君湲,我是你的妻子史韫和,不是你的兵卒,任你驱使。”

他抓着她的力道太紧,韫和挣不开,索性攥起一双粉拳胡乱砸人。

赵君湲心中不耐,细想之下又觉她并没有说错,便任她发泄。

他常年驻扎关外,身体结实岂是常人能比,女子的拳头落在身上无异挠痒,但韫和是娇养出的女子,几拳下来掌侧已然泛红。

赵君湲无奈一叹,气也消了大半,俯身将她轻轻揽住,“你心里不痛快,我又何尝不是。”

韫和也累了,温顺地伏在他肩头啜泣,隐约为方才的失控感到后悔。

这条路是自己选的,她有什么资格去怨愤。

她情绪缓住了,赵君湲轻叹道:“犀娘,你决意和我做夫妻,我也不愿瞒你。我被人设计失了兵权,接下来轻则贬官,重则有牢狱之灾,想必你已从旁听闻,知晓厉害。周国公万般考量,皆是为了你好,如今你逆他之言重返京城,可知前方有多惊险。上次你能安然无恙,不过是我占了几分运气,否则我纵有三头六臂也未必能护你周全。”

韫和闭了闭眼,勾住他有力的臂膀。他因为对祖父的一诺而不愿牵连她,她岂会不知。

“有的东西眼下不能给你,是我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如果我还能活着回来……”

“你别说了!”她攥着他的肩头,扭到一旁泣不成声。

赵君湲扳过她的脸,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蹭着细腻的颊,即便是哭的毫无形象可言,容色也是如此艳丽照人,不禁叫人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邪念,他拼命压制下去,眉间拢上几分不耐,指尖力道几乎将细嫩的肌肤搓破。

女为悦己者容,韫晓得自己此时必定难看至极,发窘地移开了视线。

这时候红蕖在门外禀道:“夫人,赵府的家僮来了,宫里夜朝,急召百官,请府君尽快入宫。”

赵君湲挑帘出去,韫和也匆忙下榻。

暮色四合,园内披上淡淡一层鸦色,才知天色已晚。

见两人出来,红蕖又敛衣道:“府君的袍服已经拿来搁在寝房了。”

女儿家的起居室设着凝雾留香帘,入帘芙蓉帐,仅一架芍药软屏立在榻前,陈设极简,但胜在清香温馨。

红蕖捧了朝服进来,朝韫和丢了个意味不明的眼神,又拿下巴指着屏风后的轩昂男子,压着声音,“夫人不想去服侍,小婢就斗胆去了。”

“就你话多。”韫和睇她一眼,抢过袍服,腰身一转到了那扇屏风后。

赵君湲已然脱去外袍,仅着白绢衣裤,但衣下的紧实健硕显而易见,陡然见到这幕,韫和面上一热,止不住地往茯姬交代那些的话上想,她和他做了真夫妻,肌肤相亲不过是迟早的事。

就随意一想,她捧着贴身的里衣如捧着一团火,胸口跟着翻起热浪,灼得心尖直颤。

“愣着作甚,衣裳拿过来。”赵君湲不紧不慢地扫她一眼,背过身去。

想是在家被人服侍惯的,展开手臂只等她近前服侍。韫和缓缓吐出一口气,抖开衣袍,通开两只袖子。

虽说她不是衣来伸手的人,然而服侍别人穿衣还是头一遭,服饰的层次,佩玉的讲究,心中记得一清二楚,还是免不了手忙脚乱。

佩剑时剑璏扣不上革带,急得她满头是汗,最后是赵君湲看不下去,自己接过挂上。

系好了梁冠的绸带,赵君湲睇着额头沁汗的韫和,忍俊不禁,扯了罗帕劈头扔在她脸上,抬步离去。

韫和“哎呀”地嚷着,扒下罗帕跟上,把人送到府门,赵君湲问她:“可会什么器乐?”

不知他问这个做什么,韫和茫然摇首。

暮色下赵君湲按着剑,眼底浓厚的兴致毫不掩饰,“送你一把阮咸,闲时可向王媪请教一二。”

无视韫和脸上的讶然,他略一勾唇,认蹬上马离去。

第34章

今夜里闾频繁开启,梁法严苛,子民不敢犯夜,衢道上只有策马夜朝的官员,宽衣博带,插笏搢绅,不敢怠慢,也不敢仪容不整。

朱家圣眷正浓,赐赠的府邸离宫不过半个时辰,曹国公朱蔷还在家逗弄着新生不久的儿子,在妻子的再三催促下才万般不舍地出了门。

侯朝的北阙,零星几个大臣围作一堆,神色不安地议论着今夜夜朝。

朱蔷下了马,咳嗽一声,负手而立。讨论正火热的几个人终于留意到他,蜂拥上来,七嘴八舌地向他探听内部消息,好想个应对之策。

这帮朝臣叽叽喳喳说的差不多了,朱蔷也很乐意和他们分享右昭仪传来的消息,“陈侯谋反一案,衡山王不是奉旨羁押罪眷入京嚒?”

他拿起一只手在脖子上比了比,“今夜该做个了断了。”

众臣一片唏嘘。

半个月前,幽州衡山王之子陈侯蓄兵谋逆,为郡官所察,告劾的奏表还未呈到御案上,其父衡山王已经率先下手诛杀陈侯,拘其妻儿和亲信,先一步上表谢罪,请求押解罪臣赴京面圣。

在今夜抵京后,衡山王不敢有片刻喘息,携了儿子头颅,押解罪眷,负荆请罪于北阙。

彼时梁帝服食了一味新鲜出炉的丹丸,与右昭仪共赴巫山云雨,闻知衡山王跪在宫门上,压抑多时的滔天怒火在药力的驱使下达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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