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正确向病美人寻仇(20)

恍然间他扫过沈晏清身旁竟放着一袋熟悉的蜜饯果子。

麻布制成的口袋上,还沾染着一点血迹。

沈陵渊的双眼布满血丝,他骤然狂笑一声,惊得沈晏清眸中一凛。

“沈晏清。我真是越发看不懂你了,一边屠尽了我长兴候整府,一边又装模作样的教训我假装情深。我告诉你,自从你背叛父亲,将计划泄露的那一刻开始,不论你再怎么费尽心机,我们都不可能回到从前了。要么你现在杀了我。要么我迟早有一天会亲手要了你的命!”

“背叛?”沈晏清闻言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沈陵渊面前,“你觉得是我背叛的养父?你觉得是我泄露了送你出城的计划?”

沈陵渊抬首,迎上那一双浅眸,眼眶下蓄着泪水,水光闪动,但眼中的恨意却是分毫不减:“不然呢?父亲身边又有谁能做出此等小人之事?”

“我若说,不是我呢,你可会信?”

沈晏清一双眼眸近在眼前,沈陵渊已然背靠墙壁避无可避,他僵硬地转过头,上齿咬着下唇道,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我不可能相信你!”

“何必这么绝情呢。子洄。”

沈晏清起身远离了沈陵渊,他眼中的冰冷已经退却,甚至在转回身的瞬间勾了勾嘴角,“你难道没听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你和我之间不一定只有短兵相接。”

沈陵渊:“我和你没什么共同利益可言。”

“那你和谁又有共同利益?是瓜分了你父亲在京都产业的睿王,还是上奏清缴长兴旧部的太子,亦或是将北境十万大军尽归中央的皇帝?在这新厦,唯有禁军统领高湛,什么都没得到,是被打压的那个。而且落在他手上的密探虽身在牢狱,却并无性命之忧。如果我是你,必然会选择依附高湛再做打算,可如今。”

“你却要杀他。”

“连是敌是友都分不清,难道你真打算一个人面对东凛皇室的千军万马吗?”

沈晏清的分析头头是道,沈陵渊顿时愣在了原地:“我……”

陵渊打小就不喜各方势力之间的阴谋诡计,长兴侯又从不让他参与政事。

十几年来无忧无虑地长大,沈陵渊怎么可能了解这些朝堂上的纷争。

不怕敌人出言嘲讽,最怕敌人所说皆是真理。

如过沈晏清说的是真的,那么父亲根本不是被污蔑谋反,而是不得不反。

虽然心中已经隐隐有根弦在认同,但杀父之仇如鲠在喉,沈陵渊嘴上仍硬:“不论你说什么,高湛他已经必死无疑,至于其他诬陷父亲的人,我见一个杀一个!”

“怎么杀,都用下毒?在你最熟悉的长兴侯府你都奈我不何,就更别提守卫森严的太子府和皇宫了。”

沈晏清摇了摇头,一副很是失望的表情,“你头脑如此简单,现在看来再依附一个头脑简单的高湛的确不妥。”

沈陵渊微敛眉峰,双眼不安的撇着沈晏清,他总有一种被人暗地里安排的明明白白的错觉。

沈晏清似是深思熟虑后,望着沈陵渊道:“子洄,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做我的人罢。”

又是这种话!

“就算我沈陵渊马上就要血溅当场,也绝不会行苟且之事,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沈陵渊一双凤眸撑得老大,整张脸涨得通红。

沈晏清见状却是轻笑出了声,他望着沈陵渊:“我本以为一个月过去,影子已经告诉你了,可现在想想以他那个性子确实上不会多说什么的人。”

沈晏清再次凑近沈陵渊,他似乎很喜欢看见沈陵渊面对他时手足无措的模样。

男人对着那通红的耳根吐气:“做我的人,不是让你…而是要你替我,杀人。”

说罢,沈晏清起身,一双眼眸温和的望着身下之人,“同时也是你想报仇的那些人。”

沈陵渊如同获得大赦一般呼呼的喘着粗气,但头脑已经恢复清明,他瞪视着沈晏清道:“与你为友更甚与虎谋皮,我沈陵渊出身将门,宁玉石俱焚也不会答应你任何条件!”

“哦?”沈晏清笑了笑,一双慵懒的眼眸忽地清澈起来,“那,若是我可以救花楼呢?”

-

事实证明,每次与沈晏清的交锋,沈陵渊都是惨败的那一方。

换句话说看似沈晏清每次都给了沈陵渊两个选项,而实际上,他早就料到了结局。

沈陵渊还是太年轻。

待沈陵渊离开之后,一道黑影轻盈的落在沈晏清身后。

素娥弱弱的唤了一句:“老师。”

“嗯。回来了。”沈晏清回眸,“高湛的毒可解了?”

提到这个素娥心里就十分不快,别别扭扭回答道:“是。已经解了。”

沈晏清轻笑一声:“想来一个金蟾蜍应当够你教训的了吧。”

“学生知错。”素娥低下头承认错误,不过还没忏悔两秒钟,她就忍不住抬首问道,“可,老师我们真的要去救那个什么花楼吗?”

沈晏清也抬眸与她对视十分肯定:“是。”

素娥又不高兴了:“老师当真对他言听计从。”

沈晏清无奈的摇了摇头:“就算他不提这个要求,我也会去救人的。”

“为什么?”素娥瞪大一双杏目,脱口而出。

“你知道我们要找的那位江湖人称千变妖颜的高人姓什么吗?”

“姓花啊。”

素娥猛的惊醒,“莫非这花楼就是他的后人?”

“没错。从我们掌握的消息来看,生杀谷中唯有掌握了易容术之人才能被冠以花姓。义父对千变妖颜花如痴有救命之恩,但这个人天性散漫最不爱拘束,义父若是在当年就计划利用他的易容术,最实际的办法就是培养一个唯他所用之人。”

“所以这花楼就是沈迟用来给沈陵渊瞒天过海的一枚棋子喽。”花楼杏目半转,“可他没想到军中竟出了叛徒,这一枚最有效的暗桩竟没了用武之地。不过这样也好,可以让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沈晏清望了一眼花楼,眸色又淡了几分:“这件事我会交给无形筹备,你这几日便闭门思过吧!”

“啊?”素娥着实委屈,正欲辩解,却见沈晏清薄唇微启,“再抄写静心咒十篇。”

素娥瞬间将即将出口的话咽进了肚子,她了解沈晏清的性子,再多嘴怕是要多加更多篇,只好恹恹的转身离去。

却在转身的瞬间被沈晏清叫住了。

“你抄过静心咒后,再去替我查查,夜麟中是不是多了个人。”

素娥微愣,杏目中闪过一丝震惊,而后恭敬的回答了一声,“是。”

转身奔向盗鹄的小院。

第19章 盗鹄

庆辉堂,偌大的长兴侯府中最不起眼的小院,不过偏僻也有偏僻的好处,胜在清静,可以随心所欲。

这不,天才刚蒙蒙亮,偶尔传来几声鸟儿的轻啼,庆辉堂内已然传出一阵破风之声。

沈陵渊手握长剑,年轻有力的身体闪转腾挪,一招一息如鱼得水,时而动若脱兔,时而静若处子,神情极度专注,运功一套后已是大汗淋漓。

虽然这几日影子和素娥都没来和他过招,但沈陵渊已经养成了早起练武的习惯,若是不来上一番,只觉浑身都不舒服。

现在汗一出,筋骨一活动,使得连续几日揪在一起的心都舒畅了许多。

沈陵渊先是打了两桶水清理身体,而后在院中铺上一张草席,盘坐在上,可惜今天却是迟迟没能入定。

倒不是沈陵渊学艺不精,着实是心静不下来。

花楼行刑的日子越来越近,虽然沈晏清已经答应了会去救花楼,可那是郊区祭坛,又有禁卫守护,就算高湛死了,难保会有其他无名高手坐镇,真的有可能成功吗?

每每想到这儿,沈陵渊就更加心烦意乱,入定是不可能了,他睁开眼,刚想起身,正瞧见盗鹄端着一盘点心,自院墙一跃而入。

明明大门开着,非要翻、墙,也是个不走寻常路的。

盗鹄进来后狗狗祟祟的,似乎是打算溜进屋里,可惜正瞧见了坐镇的门神‘沈陵渊’忽的睁开了双眼。

“呦,您今儿个咋醒着呢,呵呵呵呵。”盗鹄见到人睁着眼睛瞅着他,尬笑两声,而后瞬间与沈陵渊拉开身位。

他本想来送个早餐就溜,连大门都没敢走,生怕出一点动静惊动入定的沈陵渊,谁知这人今儿个竟醒的这样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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