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九点了?”龙马也把喝完的易拉罐扔进了垃圾桶,虽然动作称不上潇洒,不过没有辜负他在篮球部呆了的那段时光。
“今天龙马你有比赛?”龙雅下意识地停手,被龙马趁机拍掉了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
“不只是我,观月也有。”取回帽子的龙马转了转脖子,战意开始在那双琥珀色的猫眼里燃烧,看起来很漂亮,是那种能让人怔愣的好看。
“那么要来看看我们的胜利吗,龙雅?”
“你就这么有自信?”龙雅挑眉。
“嗯哼哼哼,那当然。”观月的表情骄傲的像一只开屏的孔雀,这种时候的观月总是美丽多过于帅气。
真是的,败给他了。龙雅无奈地笑着,不过,“你们两个,今天在一起比赛?”
“你才反应过来吗蠢货。”观月毫不留情地嘲讽道,“不是在一起,只是挨得比较近而已。”
室内与室外的距离。
熊孩子默默一个人已经走了很远,他表示完全不想插话。
“好啊,那就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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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声鼎沸。
因为观月参加的是选拔赛,所以比赛都是在室内进行,观看的人也自然就少了很多,这种场面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毕竟是最有权威性的比赛,观看的人如果不多的话,那也太可怜了,不是吗?”越前龙雅凑近观月初的耳朵,说话的声音不大,在这种嘈杂的环境里也只有这种方法能勉强听清对方说的话。
“说的也是。”观月目送着熊孩子穿越人群,艰难地找到登记地点,突然觉得比赛没什么人看也挺好的。
“那我先去看龙马的比赛,之后再去看你好了,别因为我不在就忘记怎么打球了啊。”越前龙雅半真半假地说,或许这话里还有一些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期待。
“你什么时候开始开这种玩笑了,龙雅。”观月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眼里满满的都是莫名其妙。
越前龙雅耸耸肩,不可置否。
比赛很快就结束了,无论是越前龙马还是观月初,他们的对手都没能撑过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听起来挺长的,但实际上在这种级别的比赛上并不少见。如果说观月的对手还能用心理承受能力不好,所以崩溃的速度比较快来说的话,那么龙马那边就完全没办法解释了。
假球,吗?
观月对提出这个结论感觉到很不舒服,但是就龙马下场以后的脸色来看,这个结论恐怕是正确的。这种事居然堂堂正正的出现在了比赛中,也真是有够不可思议的。
观月皱着眉,没有去安慰第一次接触到这种事的越前龙马,倒是越前龙雅在旁边一脸兴致盎然的模样。
“呐,观月。”
越前龙雅突然出声叫住观月。
“什么事?”
“打假球也是需要一定技术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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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比赛没有什么小插曲,只是那天龙雅的那句话一直盘旋在观月心底,让他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谁都知道龙雅那家伙说是喜欢网球不如说是感兴趣。和喜欢不同,感兴趣的东西是相当随意的,再加上龙雅那种善恶观,会发生什么事是真的没办法说准的。
观月独自一人走在街道上,龙马因为上次的事情一直在消沉,龙雅好不容易消停了几天又开始不间断的外出。明明没有发生任何事,但是观月心底一直有一种诡异的不安,就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已经在酝酿中了一样。
想不到就不想了,反正该来的总会来,他在这里担心也没什么用。
绿灯。
观月抬头看了一眼红绿灯的倒数就放心地走上了斑马线,手里拿着伦子给他画的简易地图,然后低头继续研究这里的地理位置。
嗯?好像有什么声音?
观月抬头。
一辆汽车直直地向他冲来。
“观月初!”
那辆车没有给观月任何的反应时间,再加上听到自己名字那一秒的停顿……
巨大的推力。
然后就是满目的红色。
观月第一次有了手脚冰凉的感觉,他几乎没有力气去握住什么。
红色的中央,散落着花瓣,花束也不知道是被抛开的还是被冲击力弹飞的。
茫然。
冰冷。
他开始颤抖。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越来越不知道要写些什么了,写东西也开始各种意义上的不顺。
开始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正在努力解决,虽然这种积攒多年的问题恐怕不是一时间就能解决的了的。
再次重申,这里的赛制和时间点都是私设,没有任何依据,请不要在这种地方纠结。
这章是第一泼狗血,虽然狗血但是后面的剧情需要。
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最后就是求评求收藏。
2016
第15章 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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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车轮声,没有减速往前冲之后立刻掉头离开,赤红色的印迹流淌在地上,苍白皮肤的少女躺在那里。
触目惊心。
观月初在这段日子里不断回忆着那短暂的几秒钟,当时没有注意到的细节一一浮现,折磨着他已经脆弱不堪的心。
她是替他死的。
这个事实是一切折磨的开始。
明明没有一个人会说他做的是错的,明明那是那个少女的自以为是,明明……
观月在床上翻了个身,毫无意外看到的是窗外已经暗下来的天空。
肇事司机的目标只有观月初一个人,也没想过逃避惩罚,再事故现场逃逸之后就直接去了警局自首,等观月得知了安娜的死讯之后再去看那个司机的时候,那司机脸上没有一点悔恨,更多的是一种快慰。
“我没想过其他的,只是想报复你而已。
“观月初,你不觉得自己很残忍吗?我弟弟从小就喜欢网球,即使没什么天分但他还是努力着。
“你凭什么,凭什么一场比赛就否定了他的所有?
“你已经不是人了,所以我不后悔。”
“安娜是无辜的。”观月初看着被关进监狱里的男人,突然觉得有点可笑,不知道是为那个男人,还是为他自己。
“无辜?你怎么就没想想和你比赛的那些男孩有多无辜?就因为你,他们失去了所有,甚至还有些要在精神病院里度过剩下的一生!”
他说的是对的。
这一点观月无比清楚。
他的网球最残忍的一点就是在这里,那种特殊的精神压迫在场上还看不出来,但是一旦心理承受能力不够,没办法恢复过来的话,那会失去的就不只是一场胜利了。
是网球,是梦想,是灵魂。
如果是他的话也会愤愤不平吧,虽然不会像那个人一样极端,但是愤怒总是避免不了的。观月转身,踏出了这个他曾经以为永远不会来的地方。
是他做错了吗?
是他做错了吧。
……是他,错了。
浑浑噩噩。
观月整日整夜的躲在房间里,有时辗转难眠有时却噩梦缠身。无论是清醒着还是睡着,他的脑子里已经容不下其他的任何事情,被这场悲剧占满了个彻底。
这是一场悲剧。
有关于观月初和安娜·列克斯的悲剧。
年轻的女孩献出了生命,被拯救的男孩则迷失了灵魂。
观月初没有再出房间过一次,饭菜都是由伦子送上来叫他起来吃的,他就像个废物一样被这家人关照着,以各种方式。
他知道伦子有想过要和他好好谈谈,却被南次郎拦下的事,或者说,这段时间内在这栋建筑物发生的所有事他都听到了。听力的飞速上升带给观月的已经不再是骄傲,而是痛苦。这简直就像是他可以聆听到任何人的「求死」一样,恶心死了。
「死神」之名,到底是羽翼,还是枷锁,他已经分不清了。
他不想思考任何事,可是灵活的大脑每时每刻都在寻找着属于自己的乐趣,例如通过表情猜出发生过什么事,通过服饰预言即将发生的事……所谓预判,终于成了他最无法摆脱的能力。
他还是,人类吗?
观月初躺在床上,伸手环抱住自己,整个人蜷缩成虾米的姿势。
到底是身体比较冷,还是他的心比较冷?
他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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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担心。
这是越前龙雅今晚第四次路过观月的房门,虽没说一句话但是整个家的气氛都渐渐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