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香,祖母和母亲想要去会客堂拜见主持大师,想请主持大师帮忙算上一算。
听闻主持大师行踪不定,但依旧想要碰碰运气。
秦妙姝无法,只好陪着她们过去看看。
后了解到主持大师已经云游去了,几人都有些失望。
“听闻寺中景致不错,头一回来,去看看吧。”祖母开口。
“姝儿,我陪你祖母走走,你可要一同去?”乔氏温柔地看向秦妙姝,询问意见,她知晓秦妙姝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秦妙姝扶着祖母的另一边手臂,娇声道:“有些累了,我想晚些再去。”
老太太很高兴,点了点孙女的脑袋,“你啊你,小懒猫!”
“歇好了,我再自己去。”秦妙姝微微一笑。
“想自己去也可以,莫要贪玩,差不多时辰,就到马车上等我们。”
“身莫不要离了人,京城不比咱们宿城。这人生地不熟的,小心迷路。”
乔氏知道女儿自小独立,但是她们对京城还不算熟,心中没有安全感,故而忍不住多唠叨几句。
与祖母和母亲分开走后,秦妙姝带着金宝和银宝漫步至后山,见一亭子,便走过去乘凉休息。
好一会儿,见不远处吵吵嚷嚷的,一堆人走过,看方向是往佛堂那边去的。
因为还有一段距离,且秦妙姝对京城中的人还不是特别熟。
见人家不是往亭子走的,她就懒得搭理,她不想多管闲事,就定定坐着,也懒得打听都有谁。
口渴了,就喝一杯自带的茶水,好悠闲,好自在。
不知怎的,那些人又改变了方向,领头的女子气冲冲地往亭子来。
一到亭子中,就用食指指着秦妙姝,道:“你,可以滚了。”
秦妙姝觉得莫名其妙,自己好好呆着,也没招谁惹谁。
她觉得这个女子当真很没有礼貌,没有教养。
但是秦妙姝清楚的知晓,这里是京城,能如此嚣张,猜测应该是有些来头。
她生气,但理智尚在。也不争辩,就沉默地起身,一句话也不说,想要带着金宝、银宝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还未走出亭子,那女子突然大呼“放肆”,把秦妙姝吓了一跳。
突然大喊大叫,哪个人能禁住这种吓,秦妙姝有些怒气上头。
只听那女子咋咋呼呼地,继续道:“好一个刁民,见到本县主居然不行礼,哪家人,如此没有规矩?”
那女子自报家门,秦妙姝听了只想翻白眼。
不禁感叹:权势当真是个好东西,一个县主就敢如此嚣张跋扈,仗势欺人。
见秦妙姝还没有反应,站在长乐县主旁边的姑娘赶忙出来解围。
“这是安平公主府的长乐县主,还不快过来拜见?”
但即使只是个县主,秦妙姝也惹不起。惹不起能怎么办,只能忍着。
她缓缓回头,给长乐县主行礼,然后给她道歉。表示自己刚来京城,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县主大驾光临。
说完就抬起头,给旁边的姑娘点点头,表示感谢。
这个长乐县主是刚得不久的封号,秦妙姝前几天还听到过。
当时没当一回事,毕竟不认识,也没必要非要去了解。
不曾想在这里给遇上了,还无意间给得罪了。
长乐县主见秦妙姝低头认错,更为得意,昂起她高傲的头颅。
“念你是初犯,本县主便饶了你这个乡巴佬。”
说着自顾自坐下,伸出一条腿,指着自己的鞋子,道:“本县主的鞋子脏了,你帮本县主擦干净,本县主今日便放你走。”
说完,挑衅地看着秦妙姝,她看秦妙姝娇俏的小脸觉得很不舒服,又扭头看向别处。
秦妙姝嘴角微抽,觉得特别无语。自己都给这个嚣张跋扈的县主道歉了,她竟然还想要继续羞辱。
鞋子是不可能擦的,特别是身边还有一群幸灾乐祸的人看着。
今日若是擦了这鞋子,她们秦家今后在京城就会被指指点点,就会给旁人留下谁都能欺负的印象,以后就别想再有好日子过了。
来京城大半年了,也了解不少事情。
这个长乐县主的母亲是安平公主,是圣上的庶妹,出嫁前并不得宠,是个小透明。
直到近年来,她所嫁的夫家发展慢慢有点势头,她才逐渐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细纠起来,那夫家虽是侯府,但在京城中其实也算不得什么。
相比定北侯的有权有势,安平公主所嫁的永昌侯府就只能算是没落到边缘的权贵。
永昌侯府并无实权,且安平公主嫁的是嫡次子庞博。
庞博当初有些风花雪月的才气,被安平公主相中,招为驸马。
虽然尚的是不得宠的公主,但也能从中得到一些甜头。
庞博抓住这点甜头,苦心钻研,收效不大,但起码让永昌侯府又重新出现在大众眼前。
长乐县主是进宫陪伴太后几个月,将太后哄高兴了,才得到的封号,想必这也是那庞驸马出的主意。
秦妙姝认为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而且父亲官职不大,但也是兢兢业业为圣上办事的朝廷命官。
“鞋脏了,自是要擦的,县主可让身边婢女去擦。”
“臣女在家中都是婢女帮打理的,她们都很勤快能干,想必县主家的婢女也是如此的,毕竟应该没有哪家会养闲人。”
秦妙姝不卑不亢,所言也有理有据。
“你……你……你,你放肆!”
长乐县主颤抖的手指,指着一脸坦然的秦妙姝,气到说不出话。
本着气死人不偿命的念头,秦妙姝继续道:“县主言重了,臣女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说完,也不想再跟没脑子县主呆在一块,就打算告辞离开。
“县主若无旁的事情,臣女便先告辞了。家中祖母和母亲还在等着,失陪了。”
不等长乐县主的回应,扭头就走。
长乐县主气得起身跟上,大声呵斥,“大胆,来人啊,给本县主拿下她。”
其他人不敢妄动,犹犹豫豫,长乐县主气急,大骂:“你个贱人,我乃太后亲封的县主,不将本县主放在眼里,就是不将太后放在眼里。”
“都是死人吗?还不赶紧给本县主拿下她。”
秦妙姝真的是被这个二货县主气笑了。
“呵”冷笑一声,道:“县主好大的官威,不知县主官任几品?”
“县主恐怕没有捉拿任何人的权力吧?更不用说,臣女乃堂堂户部左侍郎的家眷。”
“不知我秦家所犯何罪,呵,竟轮到县主拿下我?”
真是给她脸了,秦妙姝心想。
顿了顿,又补充到:“太后母仪天下,宽厚仁慈,众所周知,万人敬仰。”
“臣女自然也是敬重的,臣女只希望县主在仗势欺人之时,莫要提及太后娘娘,免得败坏她老人家的名声。”
秦妙姝字字有力,句句诛心。可把长乐县主气坏了,但是她也无力反驳。
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秦妙姝走远,而自己沦为众人笑柄。
虽然这些人不敢当着她的面嘲笑她,但背后一定会那此事当笑料谈论。
“今日之事,若是泄露半句,本县主要你们好看,一个也别想好过。”
长乐县主放出狠话,警告在场的众位姑娘,来挽回她那少得可怜的脸面。
说完,用力推开一旁的姑娘,气哄哄得帅袖离开。
被推的姑娘没站稳,险些撞石桌上,好在眼疾手快,及时扶住,才逃过差点破相的一劫。
走出去的路上,金宝担忧地问:“姑娘,咱们得罪了长乐县主,万一她要追究起来,咱们可怎么办?”
“会不会连累老爷和家中之人?”
秦妙姝坦然一笑,道:“放心,不会的。”
“长乐县主无礼在先,且你家姑娘虽然说话直白了些,但并没有说错,且全程都用敬语。”
“我从头到尾,并无失礼之处,她就是想抓我把柄,也抓不到,更别说对我不利了。”
话虽如此,但两个丫鬟还是很担心,“明着不敢,万一她要来阴的呢。不怕君子明着来,就怕小人使阴招。”
“奴婢觉得,那县主就是个小人。”银宝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秦妙姝点头认同,她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放心,你家姑娘自有打算。”
“回去后,也会如实告知长辈们,让他们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