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出牢房的瞬间,黑衣人迅速出手,冰冷的刀刃划过谢均的脖颈。
刺痛感搅碎了谢均的幻想,他瞪大了双眼,捂着脖子伤口,艰难转身,看着两个黑衣人,想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声。
他的生命随着血液流淌而一点一点消逝,身体无力,渐渐软倒在地,至生命最后一刻,也没能说出他想说的话,死不瞑目。
这时,隔壁牢房的犯人被惊醒,看到这一幕,大声呼喊:“有刺客,快来人啊,抓刺客。”
黑衣人知大事不妙,快速撤离现场,只是大理寺牢房宽进严出,他们刚出牢房门,就被包围了。
奋力冲杀,也无法离开,自知大势已去,黑衣人双双咬碎毒牙,自尽了。
“首领,他们死了,中毒而死,是死士。”陆十一上前查看,得出结论。
这时,进天牢查看情况的衙差匆匆忙忙跑出来,“回禀陆九大人,犯人谢均被杀了。”
陆九皱紧眉头,看着陆十一道:“事急从权,你带人收拾现场,我立即赶回府,向主子回禀此事。”
“是,首领。”
此时的陆洵,还在睡梦中,听到陆九在院外发出暗号叫声,猛地睁开双眼。
轻轻拿开沈初抱在他腰上的手,从被子中抽身出来,又捻了捻被角,披着外裳出门。
“主子,出大事了,谢均被刺杀身亡,属下们办事不力,还请主子责罚。”
陆九面上焦急,又带着些许忧色。
先前陆洵就一直觉得不对劲,但就是想不通其中关节,如今谢均在守备森严的大理寺被杀,反而让他茅塞顿开。
看来幕后之人就在京城,陆洵冷笑,淡淡回道:“无妨,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此事本官自有交代,守大理寺的人可以撤回来了。”
陆九不知道陆洵心中的打算,只是主子安排的事,他定然会不打折扣地执行。
第二日,谢均被杀的消息火速传开,京中戒备巡查又严了许多。
并且陆洵刻意让人放出假消息,说刺客没死,被生擒,正在审问幕后黑手。
康王听到风声,在王府中急的团团转,“快,让人去请孟先生。”
与康王不同,孟子义收到消息,嗤笑骂道:“康王果然是个蠢货,杀个人搞得如此麻烦,既然能收买人,何不直接让那人下毒?”
还傻傻地派杀手前去刺杀,搞如此大动静,还折了两人,自己也惹一身骚,没准龙椅上那位,已经开始怀疑他了。
“坊主,王府那边有请。”下人的声音唤回了孟子义的思绪。
“备马吧!”康王会寻他,也是意料之内。
……
京城中明争暗斗,斗得那叫热火朝天,而远在千里之外的青州城,却是另一番景象。
“一二,一二,大家加油干。”
青州官员大清洗之后,昌平帝很快就调了不少人过来顶替。
新官员各司其职,在楚君瑞兄弟的带领下,积极关心民生问题,替老百姓解决难题。
矿洞开采,需要人手。楚君瑞命人张榜招募,年满十五岁,家境贫寒的男丁都可报名参加,包吃,有薪酬。
另外青州地处偏北,气候较干,一个从工部调任过来的新官员提议兴修水利,引水入田。
楚君瑞兄弟虽然不懂这些,但是他们不是那等刚愎自用之人。
“田大人所言极是,你是工部出来的,对于这等事在行,那就由你来负责此事。”
楚君彦在一旁点点头,他赞同三哥的话,然后补充道:“预算需要多少,你尽管提出,我们尽量争取。”
之前那批官员抄家所得还没有全部运完回京城,还有一部分在青州,准备等楚君瑞兄弟回京,再押送回去。
青州开展一系列新措施,件件桩桩利国利民,百姓们欢呼雀跃。
楚君瑞兄弟两时常外出,百姓都认得他们,每次都会热情向他们问好,真正做到了与民同乐。
接触百姓多了,也更能体会底层人民的艰辛与不容易,更能明白以前昌平帝对他们所说的那句话。
“民乃国之根本,上位者应当爱民如子,处处为他们着想,这样,他们才会拥护你,追随你。”
兄弟两也会跑到田间地头上,看着百姓劳作,或者跑到矿洞边,听那金属相撞的声音。
回到京城,望着京城巍峨的城门楼,兄弟两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好好好,我儿长大了,能替为父分忧了。”昌平帝拍着两个儿子的肩膀,望着他两晒得黝黑的皮肤,知晓他们有在认真为民办事。
楚君瑞二人摸着头,有些不好意思。
他们身份高贵,从小到大听过不少吹捧夸奖的话,昌平帝也曾夸奖过他们。
但是没有哪一次像今日这般,能使他们心花怒放。
昌平帝这一句话,就是对他们兄弟两最大的肯定,是对他们工作的肯定,说明这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第27章 接风庆功宴
青州涉案官员被处决后的第三日,昌平帝下令,为陆洵三人设庆功宴。
庆功宴邀请了京城正四品及以上官员携带妻小参加。
一大早起来,沈初就开始盯着桌上的宫装发呆,衣裳华美精致,她甚是喜欢。
但是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加上华贵的头饰,这一身下来,少说有二十斤吧。
她这单薄的身子,要承受这样的重量一整天,她发愁啊!
“王妃,别看了,要梳妆打扮了,您还要陪长公主进宫陪太后用午膳呢。”
三喜在一旁,忍不住提醒。
沈初叹了一口气,平时偶尔入宫,陪太后吃饭,吃完就回来了,今天吃完,还要参加晚宴。
“更衣梳发吧,莫让母亲久等。”沈初无奈地道。
一切准备就绪,到大门口是,福安长公主已经等在那里了。
沈初上前行礼,乖巧地道:“让母亲久等了。”
长公主先上下打量沈初,然后满意地点点头,拉着她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傻孩子,说什么两家话。”
对于沈初这个“御赐”儿媳妇,福安长公主还是很满意的,比当初他自己相看的那些更对脾性。
自从有了这个儿媳妇,她家陆洵也越来越有人气,她这个做婆婆的,也越过越舒心。
她与陆洵的母子关系,也缓和了不少,在这事上,沈初功不可没。
“母亲院中还有几匹鲜嫩的料子,最适合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明日,母亲就让人送你院中去。”
沈初弯着眉眼,温婉道:“多谢母亲。”
马车行至半路,突然停下,只听到马车夫小声回禀,“公主,前面是康王府的马车,正给咱们让道。”
“嗯。”福安长公主对康王从小到大都没什么好感。
先帝在位时,独宠康王母妃,福安长公主与昌平帝都没少收到排挤与欺压,那些年的艰难,福安长公主一直难以释怀。
沈初偷偷观察了福安长公主的脸色,发现提到康王,长公主的脸上就浮现一抹凌厉。
“康王就是个表里不一的小人,母亲打小就厌恶他,初儿不必觉得意外。”
被戳破心中所想,沈初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初儿也不喜欢康王叔呢。”
“哈哈啊哈…”见沈初如此回答,福安长公主忍不住大笑起来,方才那一点点郁闷,也烟消云散。
两辆马车擦肩而过之时,沈初掀开窗帘子,往外看。
正好康王府的马车窗帘子也掀开了,四目相对,沈初的眼睛瞬间发亮,感觉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艳。
康王府马车中坐着一名红衣少女,肤如凝脂,楚楚动人。
只是这种惊艳并没有持续太久,微风吹来,似有如无的冷梅香散入沈初鼻腔中。
如此熟悉,让沈初皱紧了眉头,忍不住又回头多看两眼。
福安长公主见状,伸手过去,挡住沈初的视线,把窗帘子扯下来。
温柔又带着哄小孩的语气道:“好孩子,别看了。”
“那是康王那老东西的闺女,整日一副柔弱可怜相,还爱穿红衣,生怕别人注意不到她。”
沈初有些尴尬地笑笑。
“你要把母亲的话放在心上,那姑娘看着柔弱,实则不简单。母亲在宫中长大,又活了那么多年,什么没见过。”
“你远着她点,免得她算计你。”福安长公主觉得自家儿媳妇什么都好,就是太单纯善良,容易被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