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许则站在门口候着,因为他实在不想看两个男人在那厮混。
也不知沈韶光用了什么法子,他进去之后很快就出来了,见周许有些狐疑,他轻快的吹了吹口哨道:“放心好了,也这副猛药,够他在床上躺半个月起不来哈哈哈。”
说完便大跨步的回到隔壁厢房,周许朝里头看了一眼,只见宋裘志整个人都仰躺在软席,看上去像睡着了一般,叹了叹他的鼻息,还没死。
于是周许又抬手施法给他多加了半个月,让他在床上躺够一个月,随后方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换完衣裳的沈韶光就和周许回了风竹院。
姜蓁正和朱旭下棋,眼见快要输了,正巧他们就回来了。趁着朱旭瞧他们的空隙,姜蓁悄然换了他的黑子。
朱旭问道:“周大人,沈爷你们都去了何处我和姜姑娘都下好几盘棋了。”
沈韶光:“去收拾人了。”他轻飘飘的来了一句。
朱旭似懂非懂的点头,哦了一声:“你看我这又要赢姜姑娘了。”话语间有些愉悦的指给他们看。
周许顺着朱旭手指着的方向望去,撇了眼棋局,笑而不语。
朱旭回头看棋局,道:“嗯?怎么变成这样了,方才我明明……”抬眼想要问姜蓁,就见对面人一脸无辜的望着自己。
朱旭有些不自在的捋了一把胡子,嘀咕:“许…许是我记错了吧。”姜姑娘这么善良怎么可能做这些事,他心里安慰般的想着。
沈韶光见周许回了书房,便熟络的坐在姜蓁旁边的凳子上跟她说:“小娘子,你怎么不问问我去做什么了。”
姜蓁正沉迷在眼下的棋局,她现在处境很险峻啊,明明都换了一个子了,怎么还是要输的感觉。她有些敷衍的说:“你去做什么,关我什么事。”
沈韶光一听,猛拍大腿道:“这你就说错了,此事还真同你有关。”
姜蓁一听挑眉,停下眼前的棋局,手支着下巴问:“那你倒是说说,怎么和我有关。”
“你可还记得那个在脂粉铺子调戏你的男子?”沈韶光有些卖关子的说。
姜蓁听他这么问,瞬间就明白他去做什么了,有些迟疑开口:“你不会是…”
沈韶光打断了她,点头承认。
“那你快给我说说,你说怎么整他的。”她一下来了兴趣,棋也不下了。要说这宋裘志上回调戏她,她本就想给他些教训,现在沈韶光出手了,她自然要听听。
沈韶光说:“我啊!给他下了一副猛药。”他截头去尾省去了他男扮女装的部分。
姜蓁:“什么猛药?”
“就是普通的符水,不过他喝完之后,估计会在床上躺半个月,手脚无力,四肢酸软,便是请郎中来也看不出甚么。你想想他那个花花性子,要半个月不能出去寻花问,估计能憋死。”沈韶光说完,也忍不住为自己杰作沾沾自喜。
整个人有些得意的倚靠在棋盘之上。
马易瑶因为来了月信,身子有些不适,便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儿,又是一阵白茫茫的雪景,她又回来了。
她左右张望,却未见他人。
“马姑娘可是找我?”身后传来声音。
马易瑶回身望,见到他人,笑道:“我原不信真有此境,不曾想我又回来了此处,这次倒是不得不信罢。”她有些无奈的叹息。
“这么说马姑娘现在是信了?”
马易瑶道:“信了,那日匆忙不知公子姓甚名谁?”
男子笑着回答:“于傅声。”
她琢磨了片刻,开口:“那我便叫你于公子如何?”
于傅声浅笑点头道:“好。”
“于公子困在此处,可曾能听见外界的声音。”马易瑶问他。
于傅声摇摇头:“未曾,此处空荡静谧,哪怕是雨声滴落都不曾有。”
马易瑶安慰道:“或许再过些日子,公子便能出去了,毕竟我也能进来,自然有出去的法子。”
这时,又是一阵喧嚣将马易瑶从梦境中扯出,像上次一般来不及道别。
马易瑶迷糊的坐起来,就听见宁夕堂外头传来阵阵喧嚣,嘈杂的脚步从远到近,她有些好奇的开门去探,便看到平日跟在宋裘志身旁的小厮,背着宋裘志步履匆匆的往里头走。
她连忙推开了门,让人进来。
小厮将宋裘志放在拔步床上,人已经是累得气喘吁吁。马易瑶问冬梅:“到底怎么回事?”
冬梅慌乱回答:“姑爷,姑爷去万花楼喝酒,自己一个人在房中昏了过去,还是那老鸨发现的。”说话间冬梅小心翼翼地观察自家小姐的神情。
马易瑶听完,未说什么,只是将唇抿得紧,手指死死地抠着袖口上的珠子。
随即说:“可叫了郎中?”
冬梅点头:“叫了。”
宋夫人也接到了消息,从北苑赶来,一进门瞧见躺在床上的宋裘志,便有些收不住情绪,大哭了起来:“我儿这是怎么了,为何会这样。”
小厮正要开口,宋夫人回身质问马易瑶:“你…你这怎么当妻室的,竟由得自己的郎君这般胡闹。”
马易瑶听到耳朵里,一阵冷笑,这人还真是可笑,自己还没算宋裘志新婚没几日便去喝花酒,她倒好来质问自己怎没好好照顾郎君。
这时,冬梅领着郎中从外头进来,郎中放下药箱,仔细把了脉象,又掀开宋裘志紧闭的双眼看,道:“禀夫人,从脉象上看,公子并未有不妥之处,许是喝多了酒,一时身子受不住方才昏死过去,这样老夫开几副醒酒的汤药给他喝,再休息几日,估计就好了。”
宋夫人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郎中可真瞧清楚了,真的没有问题了吗?”又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床上面色通红的宋裘志。
郎中:“夫人且放宽心。”
第43章 红白喜事 七
宋夫人这才有些放下心来,松了口气,坐在床侧,仔细地给宋裘志擦脸。
见走近的马易瑶,自然也是没有好语气地说:“我还以为马通判的女儿,自持清高,不屑我儿。”
马易瑶没有搭腔,只是默默接过她手里的帕子,宋夫人还想说什么,宋老夫人就过来了,朱嬷嬷扶着她跨过门进来。
众人连忙行礼,宋老夫人神情肃穆,语气严厉的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宋夫人想开口说马易瑶的不是,被老夫人打断:“我问的是你。”她指着跪在地上的小厮道。
没两下,小厮便颤巍巍的将事情都抖落出来,他也是没办法,现在主家的还是老夫人,虽自己是公子的随从,可现在公子昏迷不醒,为了自保只能如此。
只希望公子醒来莫要怪罪他,小厮默默祈祷。
老夫人越听越气,到后面大吼了句:“胡闹,新婚没几日便给我去勾栏喝花酒,他怕是嫌命数长了些罢。”
宋夫人欲辩解,老夫人又说:“慈母多败儿。”
这下宋夫人也不敢多说什么了,最后只得灰溜溜的跟着老夫人回去。
人都走散,马易瑶坐在床侧,看着那张正气俊美的脸,低声叹息,她的郎君生得好看,却做些人模狗样的事,偏生他总归是她的郎君,她不能不管。
吩咐冬梅重新换一盆水来,马易瑶脱了他的外衣,细细地给他擦身子。凉水擦了一轮后,温度总归降了下来。
待到戌时,宋裘志却是突然惊醒,马易瑶快步过去问他感觉身子如何,不曾想他突然发疯似的掐住她的脖子。
“是你吧,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害的我。”
房内的嘈杂,扰得外头的冬梅和正走到门口的宋老爷注意,宋老爷打开门就瞧见自己儿子卡住儿媳的脖子。
连忙上前拉开,冬梅也上前扶住马易瑶。
宋老爷劈头盖脸给了宋裘志一个巴掌,怒道:“混账东西,你在这发什么疯。”宋老爷一直都觉得他这个儿子不成器,屡教不改,每每训诫,他母亲总说无事无事,偏生养成这蛮横无理的性子。
宋裘志刚醒来,整个人还很虚弱,哪里经受的住他这一巴掌,这下直接晕了过去。
冬梅猛吸了一口寒气说:“小姐,你的脖子…”
马易瑶摇了摇头,示意她噤声。宋老爷回头只见马易瑶的脖子上一圈红红的勒痕,甚是煞人。吩咐婢子下去拿金创药,又看了眼不成器的儿子,怒气冲冲的走了。
马易瑶怕他中途惊醒,也不敢去睡,搬了张矮凳坐在床侧,给他掖好被子,屋内的地龙烧得足够热,渐渐的她也抵不住困意,不受控制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