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刚才哭得肠子都快断了,现在只是低低啜泣,陈唯疼的一动不能动,还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他。
老苟看见程暄,都是故人,非常尴尬。
他叹了口气,给pr打了个电话说如果流出去一张照片或者一段视频让他们死一办公区。
“你怎么也跟他一般见识?”老苟知道陈唯没法管,只能劝劝程暄。
程暄也不知道为什么智商忽然就降低到跟他一样了,对自己人生深深怀疑,一脸的丧气。
老苟递过去一个支票夹:“损失你自己填吧。”
程暄取出支票撕成两半揉成一团扔进了废纸篓然后点了根烟。
陈唯看了他一眼没脸开口,问老苟带没带烟,老苟刚要掏兜,看见言欢瞪了陈唯一眼,陈唯就把手缩回去了。
老苟觉得真他妈邪门。
他从来不觉得言欢能成这样的祸害,初见言欢他觉得这个孩子除了二了点别的纯良的像白纸,他还有点担心用不了三个月骨头都被陈唯拆了,现在看这个样子又觉得早知今日当初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言欢带回来。
老苟觉得自己老了以后干不了这个活了,陈唯这样的死就死了吧。
“字我都签了我可以走了吗?”程暄问那个小警察。
“哥你别冲动啊,你不能这么放了他!赔得起就砸?还有没有王法?”
程暄没理他,只是看着言欢说出来我跟你说句话。
“你跟他有什么可说的?”陈唯恶狠狠的看着程暄,又招来小警察几句恶言。
言欢拍了拍他的后背让他安静,然后跟程暄走出了门。
“你没事吧?”程暄问。
“你看呢?”言欢这时候倒也恢复了平静。
“我昨天不该跟你说那些,那都是我们之间的事,跟你无关。他已经不是以前那样了,你不要多想了。”
言欢叹了口气不知道如何回答。
程暄忽然笑了。
“你知道吗?我认识他快二十年了,他从来不敢跟我这样,他只敢跟我玩阴的,但是当着我的面从来都跟孙子一样,我踢断了他的肋骨他都没敢还手,他竟然敢跟我上手了,我都想不到他是为了你,他以为我在挑唆你离开他。”
言欢也笑了:“他智商是负数吗?你智商也是负数吗?你觉得我几岁?中学生吗?我是不是还应该高兴一下有人为我打架?你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你们不觉得丢人吗?你们生下来就什么都有,人人都骄纵你们,可是你们把本事都用在什么地方了?”
程暄掐灭手里的烟头老老实实丢进垃圾桶。
“你还挺会讲大道理的,其实昨天我就想好了,你说的没错,我不该这样,我昨天就想把店关了,该去干点别的事了,就是有点心疼我种的那些花,我没想到今天还有这出。没关系,我已经想开了,都过去了,你不要难过了,过去的事真的跟你没有关系。回去吧。”程暄拦了辆出租车离开了。
老苟带他们去了一趟医院,确认肋骨上只有陈旧伤,现在是好的,内伤也没有很重,说明陈唯短时间死不了,老苟觉得很遗憾。
他们开车回家,一路上愁云惨淡。
老苟说:“你这德性也休段时间吧,你带言欢出去玩玩,别在这丢人了。等你回来要是公司还没倒闭,说明有你没你没什么区别。”
“你以为我怕?我不离开一阵子,我知道回来把谁挂路灯上?”陈唯忽然觉得胸腔里一股恶气正在慢慢散去,他觉得挺爽的,早知道打一架这么解决问题,早点打一顿就好了。
“你能不能矫治一下你的反社会人格?”言欢说。
“我早就没治了你现在才看出来?”
老苟把他们送回家,说你这个岁数也不是我能管的了,你也不是我亲儿子,我亲儿子要是这样,不等活到你这个岁数我就大义灭亲了。好自为之吧。
言欢把他送出门关上了门。
言欢看陈唯已经回去躺床上了,他想起上一次也是这样。好像上个世纪打事。
他们第一次一起躺在一张床上说了一会儿话,就是那时候,他们对彼此有了点兴趣吧,后来的事,他不知道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你没脑子吗?”言欢问。
“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他要把店关了干点别的。”言欢说。
“别说他了,过来。”
言欢就温顺的躺在陈唯身边。
陈唯忽然有了奇怪的兴趣,就像受了伤的野兽,他现在需要一些安抚,虽然动一下都疼的要死,他还是有了奇怪的兴趣。
他想把言欢拉近到自己怀里,言欢逃开了,就像上次一样。只是没有跳下床,只是握着他的手,躲得远远的。
陈唯忽然有些恍惚,觉得那一天就是昨天。
他不知道言欢是怎么来的,不知道一切是怎么开始的。
就像懵懂无知的小动物,突然闯进他领地,全然不知道任何危险,把这里当成自己的游戏场。
他甚至还敢挑逗他,然后逃走。
陈唯想那时候其实他只想把他抓住,按在手心里,看他玩的开心,看他笑看他哭,直到笑不出也哭不出了,然后撕个粉碎。
明明那么温顺的想躺在他的脚边,明明那么喜欢撒娇和讨他欢心,却时时装着张牙舞爪,拒绝他的驯服,他已经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有了那么点兴趣,然后好像就不能自拔了。
甚至不知道喜欢他哪一点,甚至不是过去他宠爱的类型。
是什么时候就不一样了呢?情种深种,不想他再有一点痛苦。
可是看到言欢的眼睛他就知道又让他受伤了。
他以为他的过去都已经结束了,就都忘了算了,他不想再提,他已经不想再伤人,他不知道那些往事还会穿过时空再重创一次言欢。
他在想他到底做了什么,做过什么,就那么发生了,孽缘深重,不能自拔,他的黑暗无边无际。
陈唯就离得远远的看言欢的脸,看着看着笑了起来。
“你还笑得出来,你他妈是不是真的有病?”
“你知道我现在什么感觉,我觉得特别爽,我忽然觉得我缺的好像就是打他一顿,我都不知道我最想要的是打他一顿!”
“你打输了。”言欢说。
“他也没赢,要是十年前就打我觉得就不会这样了。”
“你真的有病你知道吗?”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
言欢挪到陈唯身边,隔着睡衣他们的肌肤若即若离,不忍分离,不忍太近,就这么分享彼此的温度,分享呼吸和心跳。
言欢觉得一切都没结束,他还有很多想问,但是他已经明白他应该耐心,现在不是时机,总有时间,他现在突然不想离开。
他想说服自己,过去与他无关,可是失败了,怎么会无关,现在的他真的能和过去的完全分开吗?世界上真有没有过去的人吗?
我有预感,我要发糖了。
第25章 蜜月旅行
算发糖吗?
陈唯开始计划他们的旅行,他管这个叫他们的蜜月旅行,言欢觉得他又开始不要脸了,而且不知道这一步是怎么推导出来的,他在想他的人生困顿真的就是因为没有跟程暄互殴一顿吗?打完就完了?打完就神清气爽了?打完又可以回来继续折腾他了吗?言欢觉得程暄真的倒霉透顶,当然自己也倒霉透顶。
但是言欢还是说:“因为你花钱,所以你说的都对。”
言欢看他如此兴高采烈,实在不知道是不是发病期,他不知道这个病会不会致命。
陈唯把工作推了个彻底,每天沉迷于查酒店,查行程。
他想去阿姆斯特丹,享受一些合法的成年人的娱乐活动,言欢用上半身下半身一起思考了一下拒绝了,并不是有什么洁癖,只是觉得他这个样子无法预测会出什么幺蛾子,他不知道怎么处理。
言欢想去巴黎,穿过刺客信条里的大街小巷,陈唯觉得巴黎的贼对他格外垂青,想起他丢过的护照相机手机钱包就心理阴影,他怕把言欢都丢了。
最后他们决定在两地之间画个圈,然后决定第一站去维也纳,言欢觉得他不仅脑子不好,眼睛可能也出问题了,而且谁知道维也纳的贼是不是也垂青他们。
你花钱,所以你说的都对。
他们一边修水管一边讨论行程,陈唯不想让任何人插手只想自己安排,所以从车到酒店都亲手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