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水柱下全身赤裸的周书逸,而原本在洗澡的人,也转头看向拉开帘子的
高仕德。『怎么是你?』十七岁,还不知道未来会和眼前的人成为伴侣的周书逸,仍是那个争强好胜
,凡是都要跟高仕德争第一名的「周书逸」。
于是当下的反应,除了讨厌,还是讨厌。『我、我—』十七岁的高仕德,才刚确认自己对「周书逸」的喜欢,至于更进一步的关系
,青涩的他还不敢去想。『到底想怎样啦?』关掉水龙头,不耐烦地转身瞪着对方,在他眼中,对方就只是个「男的」,
高仕德有的他都有,没什么好遮掩的,却不知道自己这一转身,在十七岁的
男孩心中,造成多大的震撼。高仕德的视线,不受控制地从周书逸的脸庞向下移动,然后落在不该看见的
地方……颈部的喉结,不自觉地随着吞咽口水的动作上下滚动,负责输送血液的心脏
,瞬间变得像是狂奔八百公尺的操场,在胸口处剧烈跳动。于是脑袋一热鼻
腔一溼,鼻血就这样不争气地从左边的鼻孔淌下……『我来拿浴巾给你!』慌张地把手上的干净毛巾塞进对方的胸口,也不管周书逸有没有接住,立刻
扭过头仓皇逃出突然变得好热好热的淋浴间。「高中?」成功接班诚逸集团,还被选为杰出校友回母校演讲1二十岁的周书逸,扬起嘴
角听着男人诉说高中时发生的片段,取笑。「你很变态耶!竟然对未成年人想入非非。」「不好意思,那时候的我,也是未成年人。」周书逸皱了皱鼻子,说:「好可惜,每次你说起以前的事,我都没有印象。
」那时候的他还是个暗恋蒋聿欣的小弟弟,除了输给高仕德的不爽,对于这个
人的其他事情,十七岁的他,一点都不想记住。高仕德温柔抚摸情人的耳朵,深情凝视对方的眼眸:「不可惜,因为那些事
情,我都记得。以后的日子很长,我会慢慢地、一件一件地说给你听,只不
过恐怕得说到你变成老爷爷了都说不完。」「噗哧,好,约定了,在你说
完所有的故事前,都不准放开我的手。」周书逸伸出右手的小指,流露幸福
的笑容,说。「一言为定。」另一人也弯起嘴角,伸出自己的右手小指,勾上对方的手指。保健中心内,因为洋溢粉红泡泡的空气,缓缓增加了热度。角落里,标本2号终于体会到了前辈的辛酸,偷偷地、非礼勿视地捣住自己的
脸,不去打扰沉溺在幸福中的那对伴侣,然后在两人离开保健中心后,偷偷
对着门的方向,在心中献上标本2号的祝福。【完】
第八章 外篇2红缩卜跟1|子盛开的凤凰花,因为开花时正好是各个学校的毕业季,于是凤凰花开骊歌响
起,便成为成长与分离的象征。「恭喜,毕业了。」原本总爱跑到财金系串门子的刘秉伟,却在大学的最后一年成为资工系的常
客,就连提早预备好的花束,也不是送给「暗恋」三年的周书逸。石哲宇低
头看着接到手中的花束,忍不住惣了回去:「靠!刘秉僮你找碛是不是?」「耶?我、我哪有?」送花的人,慌乱摇头。石哲宇把花束塞回对方的胸前,吊着眼睛问:「在毕业日送我大型小菊花,
想触我霉头还是想给我送终?」刘秉伟一脸崩溃,说:「明明是向日葵,谁跟你大型小菊花?」老天,世上竟然有把向日葵跟菊花傻傻分不清的人,害他本来酝酿好的气氛
被狠狠破坏。「是喔!那好吧,我收下囉,谢啦!」石哲宇拿回要给自己的那束花,不怀
好意地说:「恭喜我们毕业了,这样你就不会天天缠着我!」「喂喂喂,你未免太没良心了吧!」刘秉伟眼神露出大型狗被欺负的哀怨模
样,害得石哲宇忍不住摸摸他的头,说。「好啦好啦跟你开玩笑的,晩上我们家有聚会,先走囉。」「等等!」「还有什么事?」拉住说走就走的人,看着被他抱在胸前的花束,问:「你……你真的不知道
它的意思?」「它?」石哲宇低头看着黄色的花朵,瞧了又瞧,歪头问:「不就是大型小
菊花吗?」刘秉伟看着每次都在状况外的石哲宇,露出欲哭无泪的表情,委屈极了:「
向日葵啦!向日葵!」「噗哈哈哈哈,所以它有什么意思?」「你真的不知道?」不死心地再次追问。「不知道,不然你告诉我。」「没事,不知道就算了。」叹气。算了,他不该对这个没有浪漫基因的人抱有期待。「不说就不说,我走囉。」扔下这句话后,石哲宇毫不留念地转身,无视某只大狗狗委屈地垂下耳朵,
只差没有呜呜哭号。「嗯?路上小心。」刘秉伟对着石哲宇的背影挥了挥手,然后垮下肩膀,替自己失去的表白机会
默哀三分钟。却不知道,那转身离去的背影,却是一边走,一边低头看着抱
在胸前的花束,偷笑。「我当然知道它有什么意思,笨蛋。」向日葵的花语,是沉默的爱、说不出口的爱,还有,忠诚。故意找碛、故意误认花束的品种,就是要打乱那个人原本想说出口的话。「哼!想追我,哪那么容易。」想让驴子跑得快,就要在牠面前吊上红萝卜,驴子一直吃不到,就会一直追
着红萝荀跑。「刘秉伟,先爱上的人最容易受伤,所以,我绝不会先爱上你。」然后微笑
着,站在人行道旁招来计程车,坐上车子直奔父母预定好的餐厅。一年半后毕业典礼后,离开校园展开各自的生活,虽然会在专属的聊天室里聊天,然
而忙碌的实习和考试,却让他们没有再见过面。
直到,一年半后「阿姨这么开心啊?」石哲宇一推开门,就看见房东太太开心地站在走廊上。年约五十的妇人看着西装笔挺准备上班的年轻人,关怀问着:「哲宇啊,最
近工作还好吗?」「很好,谢谢阿姨关心。」看着房东太太背后,和自己门对门的另一户空房
,问:「这间房子租出去了?」「是呀!喔对,忘了跟你说,房客是个跟你
一样的大帅哥呢,还是个律师喔。」「律师……」忽然想起,已经半年多毫无音讯的某个人。「如果新邻居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帮我照顾他一下,他跟你一样都是自己
一个人在外面打拚,年轻人就要彼此照顾。」「我会的,阿姨我先去上班了。」「好,自己路上小心。」石哲宇点点头,关上住处的大门,跟房东太太道别。几天后,准备上班的人才刚推开大门,就听见对面的那扇门发出门锁开启的
声音。逐渐敞开的大门,站着一张熟悉的脸孔,对着他微笑。「好久不见,
哲宇。」「你—」愣愣看着已经一年多没见面的男人,心口怦然一跳,跳得让他不知所措。「以后请多多指教。」「嗯,嗯嗯,好。」「走吧!一起去上班。」「嗯嗯,一起走。」震惊过度的人被对方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并肩离开租屋的地方,往附近的停
车场走去。终于被租出去的另一个房间内,在屋主寝室的墙壁上,挂着一只白板。白板上,用长长的黑线分隔出两个区块。左边,写着「喜欢」:右边,写着「不喜欢」。不同的,是「喜欢」的下方只有两个字:全部。而「不喜欢」的下方,却写着:没有联络的日子。并且,在蓝色的字迹上,被红笔画上大大的删除线。「哲宇,终于见面了。」下班后,回到租屋处的人,站在房间的白板前,看着白板上被红笔画上删除
线的蓝色字,许愿。这一次,他会耐心等候,努力付出,直到对方也爱上他的那一天。直到石哲宇……爱上刘秉伟的那一天。「嘶……」趴在床上的人刚要起身,被折腾了一晚上的腰后和臀部就发出抗议的痿疼,
石哲宇满脸黑线,对着敞开的房间门口大喊。「刘、秉、伟!」「来了来了。」原本在阳台晒衣服的人,立刻跑进寝室,露出傻傻的笑容,
看着露出裸背的人,问:「宝贝有什么吩咐?」「去我那边帮我拿上班的西装,还有内裤。」该死!就不该在这家伙求婚后跟他吻得天昏地还擦枪走火,现在可好,在上
班日腰痿腿疼屁股痛就算了,要穿的衣服还在自己家里,只好使唤那家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