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特务科整个炸了，从头到尾开始梳理在“书”发生异变之前有没有接触过特殊的人和物，一无所获后，便从领导到扫地大妈一个个地检查问询，搜出了不少别的组织的钉子。
港口mafia的线人也在其中，在被太宰治一条短信叫出来之前，中原中也还在想办法，看有没有机会把对方捞回来。
想到这里中原中也不禁有些烦躁，他调整了一下外套的位置，两手环胸质问正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太宰治，道：“话说回来你到底找我要干什么？还有这选的是什么鬼地方啊，怕狙击手难度太高吗？”
太宰治摩挲着下巴，有些心不在焉：“稍微试探一把。”
“什么？””
“解释了也没用，结构简单的蛞蝓是不会懂的——”
中原中也选择在太宰治说出更气人的话之前将其灭口，他“唰——”地一声站起，揪上太宰治的衣领作势就要出拳。
“我大约知道‘书’在哪里了，”太宰治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语速加快：“确认了之后和你联系——也可能不联系，谁知道呢。”
“喂，”中原中也手中力道放轻，皱起了眉，说：“你这家伙从刚才开始就有点不对劲呢。”
即使是太宰治也不禁感慨，果然直觉系生物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吗……
太宰治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
人类无法控制自己的梦境，太宰治不幸也是其中之一，那个梦境模糊不清，唯一的印象便是一个烟粉色短发的男人将自己迎入家中，男人手中提着一个牛皮纸袋，纸袋的边缘处漏出了“书”的一角——太宰治其实自己没见过“书”，但是他直觉便是这样。
之后是耀眼的蓝光，看不真切，好似有人离去又有人加入，其中一张脸让他觉得有些熟悉，应该是在哪里见过。
太宰治勾起了嘴角，表情变回了中原中也熟悉的欠打模样。
“总之，最近横滨——世界可能会乱起来，提醒森先生做好作战准备吧。”
……
“最近事件很多呢……”
黑色的轿车内，五条悟和虎杖悠仁并肩而坐。五条悟嘴里含着个甜橙味道的棒棒糖，手中还握了一大把，彩色的糖块在五条悟手中被颠来复去，男人试图用这种动作来表明自己的手被占满了，因此暂时无法工作。
一旁的虎杖悠仁见状从五条悟手中随手摸走一块，权当报酬，撕开糖纸塞进嘴里，一股浓郁的奶味从口中蔓延开来。
咬着糖块的虎杖悠仁异常靠谱地肩负起查看资料的重担，奶糖在软化后直接便黏在牙齿上，他龇着牙一边翻看着厚厚的资料一边感叹道：
“感觉这次任务的等级不高啊，派悟来的话太大题小做了吧。”
一旁的五条悟在阴谋（不自己看资料）得逞后便将糖块揣回口袋里，放不下的部分被悉数塞进虎杖悠仁红色的兜帽中，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背对着虎杖悠仁，将自己靠在对方的肩膀上，心不在焉地提议：“干脆杀一波算了，反正又不是没做过。”
前方开车的伊地知真个人一抖，轿车顿时划出了一个扭曲的圆弧，在眼看着就要撞上路边前才被勉强救回。
伊地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又不敢询问，只能是不是瞥向后视镜，小心翼翼地观察五条悟。
后视镜中五条悟神态如常地在与虎杖悠仁闲聊，与他交流的虎杖也好似完全没意识到对话有哪里不对，甚至在五条悟耍赖靠上来后调整了姿势，避免骨头硌得对方难受。
想起对方当老师的原因，和“杀了一波还有一波不如培育新人”的理论，虎杖悠仁劝解道：“可是这样你不就白当老师了吗？”
“也是呢，”五条悟的肩膀垮了下来，他用力地磨蹭，试图在窄小的后座空间躺平，“为什么我的学生们还没成长起来呢……”
“因为你师资尚浅？”
“好过分~晚上我要吃坚果冰淇淋。”
“那今天早点完成任务之后直接在外面吃吧，最近都是我在做，偶尔也想吃点外面的东西。”
三言两语之间，五条悟已经将自己大半个身子挪到了虎杖悠仁大腿上，见虎杖悠仁这都没什么特殊反应，便手贱地伸手去挡虎杖悠仁正在翻看着的文件。
面对五条悟的小动作，虎杖悠仁无奈地感叹：“我看不到文件了哦……”
五条悟并不觉得这文件有什么看的必要，毕竟有什么任务是他推不平的？因此他只是随口出主意道：“材料是伊地知收集的吧，让伊地知总结一下不就好了。”
“伊地知先生上车之后就有总结哦，我只是想看看细节情报。”
“诶？真的假的？我完全不记得伊地知说过话。”
“不要欺负伊地知先生啦……”
虎杖悠仁最终还是将文件放到一旁，他伸手揉了揉五条悟柔软细长的发丝，感受着手下绝妙的触感，联想到了什么似的，笑道：“你这样好像妨碍工作的猫啊。”
“啊？”
五条悟觉得这是对自己的挑衅。
于是他握住了在自己脑袋上作乱的手，拉到眼前——
一口咬下。
虎杖悠仁：……？
第37章
说实话一开始虎杖悠仁确实没想到五条悟不但真咬, 而且咬得意外的狠。
温热湿软的触感从虎口处传来，虎杖悠仁呼吸猛地一滞。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虎杖悠仁身上的肌肉一僵，他压下正常的条件反射, 连挣扎都不曾尝试, 静静等待五条悟松口后才抽手打量起自己的伤口。
“……”虎杖悠仁看着自己虎口处明显的牙印, 感受着其中传来的源源不断的刺痛, 倒没有生气, 无奈仍然是他心中情绪的主流。
无论五条悟一开始是怎么计划的，总之最终他下口的时候是一点都没有留情的, 牙齿直接破开皮肉，嵌进肉里, 最终留下两个不大不小的血窟窿。
受伤的虎口处湿漉漉的，五条悟残留的唾液与不断渗出的血珠混合在一起, 将整个手背染成粉红色。
虎杖悠仁手肘抵着依旧赖在自己大腿上，看上去完全没有在反省, 或者说完全不觉得自己举动不正常的五条悟的额头上。手腕向内收，避免正顺应地心引力缓缓向下的血珠滴落车内, 未受伤的左手在车内摸索着纸巾。
五条悟这时倒是干了点人事，他将被自己踢掉的纸抽捡了起来，抽掉最外面已经和地面亲密接触过的那张, 将由长毛猫猫咒骸改装成的纸抽盒递给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拿过后道了声谢, 好似已经忘记自己手上正在流血的伤口便是对方造成的一样, 抽出两张，随意擦拭了两下，在血液再次涌现后习惯性地上嘴舔了一口。
粉红的舌尖卷着颜色更深的血液没入口中，熟悉的铁锈味从舌尖一直被吞没入喉咙。
虎杖悠仁怀念疼痛，怀念嘴边伤口刚刚结痂的日子, 可以被随意撕裂的伤口和好似会陪伴他天长地久的血腥气——这曾经是他活着的证明，是他在五条悟被封印的五年间微不足道的支撑与慰藉。
虎杖悠仁的心理不太健康，五条悟也好不到哪去。
咒术师都是疯子，不过他们两人疯得尤其厉害。
五条悟眼罩下，如天空般透彻的六眼将一切细节尽收眼底，他嘴边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拉过虎杖悠仁的手，像是对待什么玩具一样把玩着。虎杖悠仁的手要比自己的小一圈，颜色也比自己的深，像深秋的麦穗或者潺潺流淌的蜂蜜，五条悟咬得用力，现在伤口还在一点点往外渗血，显眼的红色打破了原本的平衡，好似直接将画布撕裂般突兀。
除了被虎牙直接刺破的伤口，其他相对平整的牙齿也在虎杖悠仁柔软的皮肤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一颗又一颗。
这印记是独属于五条悟，这点即使是虎杖悠仁自己也无法否认。
五条悟喉结滚动，口中唾液分泌，很有再咬一口的冲动。
“如果你再咬的话我就生气了。”发现对方意图的虎杖悠仁语气平板地提示道，他用了用力想要抽手，没想到却被五条悟止住。
“悠仁知道吗？狗狗如果舔舐他自己咬伤的位置，那并不代表他愧疚或者想要安慰你，而是想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