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些真假掺半的人脉。
“一起拍戏那个omega？”
岑浔问。
丁盏点头，心里其实笑拉了，觉得这样的岑浔好笑得要死，那点摇身一变的光环稀碎，跟笨蛋alpha其实没什么差别。
还隐隐透出一股酸味。
最后只能哦了一声。
岑浔这改头换面本来就吃出了满城风雨的瓜，娱乐圈本来就充满各种料，谁曝出来一个同行都有在嗑的，更何况岑浔的这波还是跨圈级别，裴九笛当天就给周楚打了好几个电话。
但是周楚都没接，等到晚上吃完饭回去才回消息。
曾微被她藏得很好，原本闻韶什就在帮忙，等岑浔恢复后，问前妻的人更多了。
裴九笛也问过，但都被周楚给糊弄过去了。
这一次她还是嘀嘀咕咕：“我觉得有前妻的alpha还是不咋好。”
周楚一边吃水果一边撑着脸，听裴九笛在那边捧着pad摇头：“而且她家条件也太好了，这种破事很多的，我家虽然没这么有牌面，但我还是觉得很麻烦。”
她的声音很清脆，周楚咬了一口苹果，“展开说说？”
裴九笛摆着手指头给她算：“你想啊，之前她脑子还记不清的时候就有老婆了，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和平分手的，虽然现在都说婚姻自由啦，但是我就是觉得二婚a不行。”
周楚在心里憋笑，“然后呢？”
“这点也就算了！靠！”裴九笛一拍桌子，“她还有个孩子好吗？你要是跟她好了可是要当后妈的！你见过的吧那孩子，哎呀反正我是不是不会跟那种有孩子的alpha在一起的。”
她越说越说上头，气得眼尾都吊起，“反正不行，你要是喜欢这种长相我的帮你物色一下，我认识的人里比她年轻的也不少，哎呀虽然她是很有钱啦长得也可以反正不是必需品是不是？”
周楚点头，最后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裴九笛哼哼地刷着云推，看到不少人转发岑浔的机场照。国外的凌晨航班，候机厅有些空荡，岑浔穿着浅色的外套，内搭是一件米色的高领，长耳环是银丝的样子，垂下来，背景被模糊，是典型的氛围系列照片，第一眼不看她的脸只会单纯地被这种感觉笼罩。
有一种遗世独立的孤寂感。
但是视频里反而很自然，被人打扰一瞬间抬眼的凌厉，被问到周楚陡然的放松。
底下的评论都是一群倒戈的：周楚，她好爱你啊！
裴九笛嘁了一声，“要不是因为她现在的条件让我觉得没必要，不然我都觉得她是蹭你热度。”
周楚：“看来我的业务能力还是太一般了，大家想起我还是先想起我的花边新闻。”
她这话倒是说的非常认真，垂眸的时候还有一两分的沮丧，裴九笛火速安慰。
周楚耸耸肩，手指点着屏幕，那条视频下面各种猪叫，她心想：这人大半夜还在机场，这么忙。
她问裴九笛：“你觉得omega结婚后就没工作的价值了吗？”
裴九笛本来还停留在娱乐阶段，被问到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摇头，“但是大部分人都这么觉得的。”
特别是在这个圈子里。
其实有点病态，毕竟omega的保质期就像一朵花的花期，大家都希望自己在盛放的时候被插入一个漂亮的花瓶。
这样过一眼望到头的生活。
“那你呢？”
周楚觉得自己目前为止认识的omega其实都挺有点叛逆，不做圈子太太的林可青，和现在在参加纪录片筹备的裴九笛，据说下个星期要去山区。
她最近在做公益。
“我没想那么多，”裴九笛顿了顿，“我当初就是为了好玩啊，家里无所谓，觉得到年纪我照样去结婚就是了。”
她突然就怏怏的，“我反正也比不过周咏絮，他抢我的代言和角色也很容易，都是omega，他还是个优先的。”
周楚初中的时候被同桌带起来看言情小说，都是很梦幻的那种喜欢富家少爷爱上贫穷女主的故事，很容易代入自己。
后来网文兴起，多的是打脸文学，拜金和反拜金势均力敌，在看原著的时候，发现评论区也都说有钱人活该的话，这样很爽。
但是爽是一时的，她看过就忘了，更多的是后来研读原著稀巴烂的剧本，抠出来的人设，其实都能逐渐堆成一个很立体的人。
生活里富二代周楚也不是没见过，讨厌的有，稍微好点的也有，人的多样性其实在她漂着的这些年里越来越浓重。
也有很坏的不体面的人，也有贫穷依旧有风骨的人，也有人傻钱多追梦演艺圈钞能力还没能红的艺人，她看的越多，就越觉得有意思。
虽然觉得自己好像上不了台面，但始终带了一点期望。
现在很多人在网上的评论对岑浔两极分化，一方面是对她曾酉时期的评价，曾经的黑粉在知道她原本的背景后好像又没那么激烈了。也有原来有好感的在知道此人身价上千亿后愤然转黑。
但是隔着网线，隔着屏幕，没人知道真正的岑浔是什么样。
只有我知道。
像是万众瞩目却只有我一个人知晓的秘密。
网友说岑浔不应该这么做，曾酉不应该做，周楚你面对这些新闻应该怎么怎么。
同理是裴九笛现在的困惑，身边的人都在输送你作为omega该干什么，一个omega女演员应该干什么，被同为o的男演员抢走角色这也很正常。
“但是你不一样啊，”裴九笛笑了笑，“你现在的角色我虽然也一起试镜，要是真落到我头上，其实我也不敢演，太苦了。”
周楚这段时间都泡在片场，还有爆破的场面，甚至有时候一条狂奔的戏要拍好几天，机器在轨道上滚动，她身上笨重的行头让她很容易汗湿，然后又要换衣服然后补妆。
她们偶尔会分享片场日常，裴九笛还是怕苦，却很佩服周楚的牺牲。
扮丑太难了，前几年还有编剧老师深夜买醉发云推说现在omega都不敢扮丑。
“其实很爽的，之前你不是说你想拍武侠片吗，有机会试试，裴九笛家不差钱，拍什么无所谓。”
周楚摇头晃脑，全无人前女明星的样子，裴九笛问她：“那你现在很差钱吗？”
“那当然了，”周楚：“全民拜金你不知道吗？”
她说得很自然，“但是这电影片酬也不低啊，而且演好了很容易出效果的，我也很爽。”
她说得眉飞色舞，裴九笛小声地说：“这段我可以发云推吗？你这样难怪岑浔那么喜欢你？”
周楚：“？”
突然cue她干嘛。
裴九笛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发尾，“我就是觉得我这么多年都没交什么特别好的朋友。”
周楚那点怜爱之心涌上来，“那有啥的，下次我给你介绍我的好朋友……”
岑浔的医院也是闻韶什安排的，她做了专业的全身检查，结果其实没什么差别。
还特地做了个脑部ct。
医生亚莉克希亚是一个金发碧眼omeag，问她：“您说的症状出现多久了？”
岑浔说了个时间，又被详细询问了很久。
在被问到哪个画面最深刻的时候，她沉默了很久，放在桌上的手都有点颤。
“我看到我穿着被人簇拥着走远，人特别多，想回头，但什么都没看到。”
她的声音都有些颤，微微闭了闭眼，“好像还听到我妻子的声音，只不过很远。”
这位医生是闻韶什曾经的学姐，其实早就听说过岑浔的名字。
在见到岑浔之前以为能跟闻关系不错的应该是差不多性格的，没想到看上去是一个这么内敛的人。
岑浔平时外出都很精致，她向来不会给人感觉她没有精神，但是在医院这几天，可能完全封闭，不说话的时候都有一种破碎感。
她现在不用装成什么都没发生。
亚莉克希亚发现岑浔的手指都是颤的。
“你们在梦里遇见了吗？”
岑浔摇头。
她的嘴唇原色其实有些深，曾酉时期总是被周楚叮嘱涂裸色的唇膏，但是本人其实不喜欢这种油乎乎的感觉，总是表面听话，背后抹掉。
岑浔却很注重这些，但是唇膏却掩饰不掉她唇色的惨白。
这张原本应该被分类到薄情相的薄唇隔了很久才说：“好像不可以见。”
那是一种很强烈的自觉，在告诉她那时候见了，就要没有以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