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炮灰徒弟养歪了[穿书]+番外(48)

一年多之前,陆识途才刚刚恢复了灵根,相当于刚刚引气入体的新弟子。而普通弟子多是十岁出头引气入体,少数有足够天赋修炼到金丹期的,通常至少是三十多岁。

普通人二十多年的修炼才能达到的境界,陆识途竟然只用了……不到两年。

不知怎的,陆识途却没有露出多少喜悦之色。他看着容予,眉宇间有极细微的不安与焦躁。

他似是有些不愿承认一般,含混地应了一声,又闷不做声了。

两人进了屋,陆识途下意识先看了一眼茶盏,发现杯中空空荡荡,便去寻茶壶,准备先为容予泡茶。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了,即使一年多没做过,也已经深深刻在潜意识里。

然而陆识途并没找到茶壶。正想开口询问,门再度被人推开,江成雪捧着托盘走了进来。他手中的托盘上有茶壶茶杯,茶杯都是用头道茶洗好的,正冒着热气。

江成雪看了陆识途一眼,似乎全没放在心上,只微笑道:“师兄。”接着他便娴熟地放下茶具,为容予倒好茶,捧着茶盏递给容予。

往常陆识途奉茶时,都是将茶盏恭恭敬敬地放在容予手边,供他自行取用。江成雪却总喜欢亲手递到容予手中,颇不讲规矩,但一年多的时间里,容予渐渐也形成了习惯,便也伸手去接。

陆识途清清楚楚地看着两人指尖相擦,完成了交接。他眉头一皱,伸手挡了一下,道:“怎么是砚青茶?师尊有痼疾在身,砚青性寒,喝不得。”

江成雪抬眼看向陆识途,一声不吭,只微微一笑。

容予拍了拍陆识途挡住自己的手,毫无所觉地笑道:“最近这几天有些上火,成雪便沏了这茶给我去去火,不必担心。”

陆识途神色一变。不知怎的,他像是当空被人抡了一拳,神色中混杂着迷茫、痛苦和不知所措,愣愣地看向容予。

容予觉得陆识途自回来之后的表现都无比奇怪,仔细端详着他的脸色,犹豫着试探道:“识途,你在那边,过的可还好?”

容予全副心神都放在陆识途身上,江成雪便伸手轻轻将容予手中的茶盏取了出来,搁在一边。容予丝毫没有察觉,仍旧看着陆识途。

他俩的互动无比自然而和谐,似乎在这一年的相处之中,已经形成了某种默契。

陆识途听容予这样问,又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神色越来越灰败。

陆识途张了张口,又沉默了。半晌,他轻声道:“我明白了。”然后转身出了门。

容予被留在原地,一头雾水。他愣了愣,忙起身追过去。

陆识途似是察觉到他追了出来,竟是越走越快,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容予简直莫名其妙,刚一回来就又是语焉不详又是甩脸走人的,这孩子出去一趟怎么还变了个样,难不成也是被人穿了?

他懒得和陆识途玩什么我追你如果我追到你之类的游戏,一个闪身直接出现在陆识途面前,挡住了他的路,直白问道:“你怎么回事?”

容予的脸色已经有些差了,语气也完全称不上和善。他似乎还要说什么,而陆识途脚步一顿,几乎像是在害怕什么似的,瞳仁颤抖着,脱口而出:“不要说,师尊。不要告诉我。”

“我……我自己走。”

作者有话要说:茶,好茶,茶香四溢(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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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他说着自己走,却停下了脚步,再没有动作。

容予迷惑不解:“你究竟在说什么?”

陆识途听他这样问,似是被逼到绝境一般,闭了闭眼。

他的声音轻得像会被风吹散:“师尊想要我走。”

他明明已经有了成年人的身高和气势,金丹期修者的气度令人不敢逼视,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但莫名让人觉得他像是要哭了一样。

容予:……

哈?

容予本已经预备好了听到什么大阴谋大变动,甚至告诉他结界被陆识途破开了要他这个当师父的现在去补窟窿他都不会觉得很吃惊了,结果却听到了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

不过毕竟养了这么多年,容予此时本能地明白怎样会让陆识途用最短时间平静下来。他伸出手,拍了拍陆识途的肩膀,又抬起来摸了摸他的头。

每次不管是伤心了还是做出成绩了想要表扬,这孩子最喜欢的都是肢体接触,容予早就在多年的相处中品出来了。大约是小时候站得太高太寂寞,后来跌入深渊更是无人问津,陆识途便很迷恋这样的亲密接触。

陆识途一下子睁开双眼,手指蜷缩,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但他没动。

容予看他正常点了,便完全称不上温柔地扯着他进了偏房中,把门一关,甚至随手甩了个封印上去:“行了,你现在是走不脱了,满意了?”

烦啊,好烦啊,徒弟养了这么大,怎么还是得做心理辅导啊,青春期真是太可怕了,惹不起惹不起。明明我只是个当师父的,怎么又当爹又当保姆又当心理老师偶尔还得当泄火工具,不发五份工资这事真的说不过去了。

他刚刚说的这话怎么听也不像好话,动作也多少算得上可怕,想不到他回身一抬眼,却见陆识途竟然眼睛都亮了不少,神色也好看多了。

容予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心说青春期小孩的心思你别猜。

容予自暴自弃地坐下来,问道:“说说吧,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

陆识途表情一僵:“我没有……闹别扭。师尊一直想要我走,我却罔顾师尊的意愿,还是回来了,我知道师尊不想……不想看到我。”他说到最后一句,似是有些说不下去,顿了一顿,才慢慢说完。

容予:“……嗯……”他似乎隐约记起了这件事的源头,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眼见陆识途的脸色又要变,他忙先开了口,问道:“你这样说,可是因为当初我说你可以留在开阳界?”

陆识途似乎极其不愿听到这话,抿了抿唇,点头。

容予越发觉得眼前这个场景十分熟悉。这和陆识途刚入门那阵,天天怀疑自己想把他丢出去,不是一毛一样吗!

这孩子的安全感到底有没有救了……

而且这情况也太奇怪了……陆识途已经完全可以独自修炼了吧,能摆脱自己这个师父,天高任鸟飞,难道不是无比快意的一件事吗?就算再有责任感,按理说多少也会松口气吧,怎么也不该是这反应。

再退一万步讲,陆识途最看重的不是自己的修炼吗,那开阳界不就是最佳选择吗,他留在那里一定能取得厉害得多的成就,为什么要露出一副怎么都不愿意留在那的模样?

陆识途看容予的神色不停变幻,知道他还是想要自己去开阳界,心里越来越焦躁不安。他知道就算师尊是厌烦了自己,他大约也是觉得已经完成了对自己的教导之责,所以才会说出那种话。

他的师尊,有时候看起来好像不耐烦,常常显得漫不经心,其实心里对任何事都有自己的尺度,心中自有一杆秤,决定了的事情也很难被动摇。

如果……如果让师尊觉得对自己的责任还没有完成,是不是他就不会赶自己走?

实在是可耻至极。可是如果能留在师尊身边……

容予正越想越奇怪,只听陆识途突然磕磕绊绊道:“师尊,其实我……修炼仍有壁障,心魔……难破。”

容予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就合理了,当初是自己给他的心法,自己给他指的路,这心魔当然也得自己来负责,也只能自己来负责,没毛病。

找到了症结,容予便顺畅道:“无碍,为师会助你压制心魔,直到你完全不受它影响。既然如此,这些时日你便再搬到我这边睡吧,等能够压制它之时,你再搬回来,可好?”

陆识途刚生出心魔那会,常常被心魔搅扰得心神不宁,睡觉也睡不安稳。那时候容予陪了他一夜,发现很管用,之后他再发作时,容予便干脆让他搬来了自己的房间住了一段时日,直到心魔稳定下来。

陆识途似是完全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复,怔在原地。然后他不知怎的耳尖红了,缓缓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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