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nde los viernes cada tarde como siempre
每个星期五的下午,一如往常
la esperanza dice quieta hoy quizá sí
有个声音告诉我:“不要着急,可能今天他就回来”
Y es que empiezo a pensar
现在我想明白了
que el amor verdadero es tan sólo el primero
初恋是有且仅有的真爱
Y es que empiezo a sospechar
现在我甚至怀疑
que los demás son solo para olvidar
其他的人都是被用来遗忘的
……”
陆溪桥的综艺拍的十分顺利,到了最后他和杨思茵一起上台,他用口琴伴奏,杨思茵小声吟唱,在第三者的角度看竟有种cp感。
等到一切都结束,他和节目组一起吃宵夜,他明天是早班飞机,眼看着已经比较晚了和节目组道了声抱歉先行回酒店,回来的路上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同样早班飞机的方南弋。
方南弋似乎变了一些,穿着咖色羊绒衫,脚上蹬着一双小皮靴,还是一副少年模样。他看到陆溪桥,开心的笑了笑,他的笑容总是很有感染力,让人想到午后阳光,万分美好。
陆溪桥看着方南弋满脸阳光地走过来,从口袋中掏出一串钥匙递给他,“陆老师,这是你的东西吗?”
陆溪桥盯着钥匙串上的红色小刀,半晌笑了,也从口袋掏出自己的钥匙,“谢谢方老师,但是我的钥匙我一直带着,你可能要问问别人了。”
方南弋看着陆溪桥拴在钥匙上的小刀,“啊,那真不巧,看来我要问问别人了。听说陆老师口琴吹得好,思茵吐槽我好几次……”
陆溪桥有些厌烦,他一瞬间突然想明白了方南弋为什么要来说这些,也明白了当初自己为什么那么冲动。
因为弱小的心灵无法承受所拥有的美好,只能通过对外界的苛责来确认。
“方老师”,陆溪桥打断方南弋的话,“方老师如果想学口琴我可以给你很多教程,但如果方老师想学其他的东西,那我可能没办法教你。因为你想要的,正是我所珍视的。”
说完他也笑了,向方南弋礼貌的点了点头,挡住电梯门示意他先进。
方南弋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陆溪桥,走进电梯,看着电梯的数字不停上升,突然开口,“陆老师,其实我也没那么喜欢。”
陆溪桥走出电梯,回头看方南弋眼角下的红痣挑了挑,他一句话也没说走向走廊深处,身后电梯门缓缓关闭。等到刷卡回到房间,心情却意外地平静.他打开窗帘看外面一片漆黑,只有偶尔驶过的汽车打破寂静,突然不可避免地十分想念许毅。
微信却在这时响起,他随意点开看到里面的内容,视线凝固。
陆庆新:陆溪桥,你电话怎么打不通?
陆庆新:快回来,你爸可能要不行了。
第42章
陆溪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遇到粉丝接机和站姐跟拍。他从京城机场出站看到一群人举着“陆溪桥”和“蓝睿”的灯牌,蓝睿是《月亮糖》他角色的名字。陆溪桥明白估计是他的角色出场了,配合着公司的营销才会开始有属于他自己的粉丝。
但是陆溪桥没有精力为事业的一小步成功开心,张琴琴迎上来帮他和站姐解释他家里出事不是不理人。他取下口罩感谢粉丝接机,然后又转头踏上了回家的路。
陆庆国老了,常年卧床让他的肌肉萎缩的不像样,多种并发症让他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离开了这个世界。陆溪桥终究没能等到自己的父亲醒来。
陆溪桥在殡仪馆看着棺材中的父亲,病痛让高大的男人迅速萎缩,就像是长青松柏被大火燃尽水分,只剩枯枝。他一直很想陆庆国醒来,听陆庆国说一句“陆溪桥,你现在这样真是给我们老陆家争光,你是我的骄傲。“但是此生都听不到了。
他盯着棺木中的陆庆国许久,退后跪在面前的垫子上磕了三个头。感谢赋予生命,感谢养育成人,感谢无私庇护……
陆溪桥曾一万次想要离开家,也一万次告诫自己不要成为陆庆国这样的人。但当他真的没有家的时候,他突然才明白这些年陆庆国已经将自己能给的都给了他。陆庆国是最平凡的父亲,他用错误的方式给自己的儿子真诚的爱,用伤害的方式让自己的儿子成长,并且对爱本身讳莫如深。到头来这份沉重的爱意压垮了自己也伤害了家人。
父爱如山,陆溪桥注定无法回应也无法亲口问陆庆国,你的儿子已经走了这么远,是否能够停下远行的脚步?但这一世这一程,父子亲缘就这么断了。
陆溪桥在垫子上跪了许久,听身后陆庆新进来,他想了想起身和陆庆新商量丧葬相关的事情。
陆庆国是昨晚走的,加上今明两天,后天就要下葬,陆溪桥听陆庆新说完下葬习俗点了点头,张琴琴在旁边帮着处理。陆庆新看陆溪桥有条不紊的样子,突然感叹道,“溪桥,你是真的长大了,已经是个能够独当一面的人了,你爸看到你这样一定很高兴。“
陆溪桥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挖去了一块似的,空空荡荡却不见疼。他低头哀伤地笑了笑,“这不是都23了,翻年头就24了……“
陆庆新叹道,“是啊,你们这几个孩子都大了,也都有自己的主意,你姐姐也是,都不愿意回家……“陆溪桥看自己的大伯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又听他说,”不回来也对,这边地方小,你们几个孩子都有出息,年轻人工作忙,偶尔打个电话就行了。“说到后头又像是自言自语。
陆溪桥突然想知道,在他借口不回家的那两年,陆庆国是不是也会在茶余饭后或是深夜无人的时候轻声劝说自己“孩子上学忙,做实验不能耽误,他有出息,别老想着让他回家……”他鼻子一酸,眨了眨眼将即将溢出的泪水吞下。
袁海玲却不知什么时候带着陆开源来到了他们身后,看着他们像是说完的样子,对陆溪桥说,“陆溪桥,我有话和你说。”
陆溪桥看着自己的后母点了点头,随她出门,陆开源在后面被陆庆新戴着重新烧纸。
袁海玲带着他来到灵堂外,刺骨的寒风吹来让他混沌的大脑清醒许多。多年不见,袁海玲在职场艰难爬升,如今做到了处长的位置,周身强劲的气场让人无法忽略,愈发强势。
“这些年也没见你回来,明星工作比较忙吧?你爸总说你学习好,以后是要做科学家,现在做了明星我看也挺好,你的剧大家都在追呢。源源老说不能说自己有个明星哥哥,不能给哥哥添麻烦。”
袁海玲比陆庆国小12岁,精明刻薄地脸在岁月的雕琢下却显平和,此时此刻陆溪桥却奇异的感觉她像是是位母亲,这种感觉陌生却又熟悉。
“其实这件事我想了很久了,现在你爸没了要下葬,我觉得你妈这些年一直在你们祖坟外头不太好,趁着这次也请个先生来把坟迁进去吧,她也给你们陆家生了个儿子,一个人在外头孤孤单单不像话。”
陆溪桥眼眶突然红了,他磕磕巴巴地问,“是我爸……之前……说的?”
袁海玲摇了摇头,“没,他估计也有想法,但是没说过。其实我早就在考虑这件事了,都是女人,将心比心,我儿子要是像你这么大了我还在祖坟外头是个不被接纳的,那我午夜也是要托梦的。”
陆溪桥握紧拳,指甲深深的掐在肉中,他深吸一口气,小声说,“谢谢……”但又停住,他不知道该叫阿姨还是叫妈,早年不懂事的时候叫的妈,后来关系恶化就再没叫过,现在……陆溪桥有些尴尬地补上一句,“您这些年怎么样?”
袁海玲并没有在意陆溪桥在称谓上的小尴尬,只是摇了摇头自嘲道,“我能怎么样,源源现在学习也挺好,像你当年,我总说让他和哥哥学习,好好考个好大学。他能考出去我也就安心了。我这辈子啊……害,寡妇命……”说着给陆溪桥示意回灵堂。
陆溪桥听着袁海玲的自嘲,突然想到那个阴冷的夏天,肥硕恶毒的女人指着满脸皱纹的老妇破口大骂,“你能什么能!你个寡妇,有本事你找你男人去!”
冬日寒风吹来,陆溪桥晃神看到袁海玲和殡仪馆的人在说些什么,工作人员频频点头,突然觉得人生真的是个圆,拼尽全力奔跑最后终会走到不想面对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