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肯定不是那帮男孩子的对手。
最聪明的办法就是找外援。
可不幸的是,就在阮映转身要跑的时候,有人喊住了她:“这位女同学,你是打算去打小报告吗?”
坐在地上的那个人也看到了阮映,连忙喊道:“阮映!是我!我是瞿展鹏!你快救救我!”
阮映整个人都慌了,她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那么背。
一面是自己的同班同学,一面是学校里那些人渣。
从道德的层面讲,她现在要是开溜实在很孬种。
但从理智的层面讲,她现在不溜才是惹祸上身。
还等不到阮映反应的时间,就有个男孩子跑到她的面前。
对方个头不算高挑,阮映依稀有些印象,这个人好像是刚刚毕业的学长。因为对方额上有个伤疤,所以阮映记得。
不远处也是一帮无恶不作的人。
这下这帮人好像开始对阮映感起兴趣,拉着瞿展鹏一起到了阮映的面前。
阮映看了眼流着鼻血的瞿展鹏,忍不住叹口气。
平日里瞿展鹏在班级里就爱闹事,(3)班的人都知道瞿展鹏这个人名声不太好听,更别提今天瞿展鹏还故意对阮映动手动脚过。
说起来,每个学校似乎都有这么一些“不良分子”,尤其现在毕业了,他们更加肆无忌惮。
眼下这帮人围着阮映,让她无处可躲无处可逃。
“学妹,你这是要去哪儿啊?”疤痕男他双手抱胸,一脸笑意看着阮映。
阮映咽了咽口水,说:“我想回家。”
“真回家还是假回家?该不会跑去通风报信吧?”疤痕男问。
阮映冷静下来,小声地说:“这附近有监控的,你们打架会被摄像头给拍下来。”
“吓唬谁呢?”疤痕男走来,伸手拍了一下阮映的脸颊。
阮映侧了身子躲过,说:“学长,我好像认得你。”
“哦?”疤痕男来了兴趣,“怎么?暗恋我啊?”
阮映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高三的,刚毕业。”
“对。”
阮映继续道:“怎么无冤无仇的,怎么说我都是你的学妹。”
“呵呵,你倒是挺会攀关系的。”
阮映努力稳住声线:“你打你们的架,我就当没有看到,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说怎么样?”
“你当老子是傻子?”
阮映见这招行不通,又换了个思路:“其实打人这件事学长得不偿失,你想啊,如果学长们现在伤害人就会留下案底,这一辈子就会带着案底,以后工作也不好找,女朋友也不好找……”
话说完,阮映就听到一阵笑声,继而还有鼓掌声。
“说得真棒。”
疤痕男怔了一下,随即大喊:“是哪个傻逼鼓掌?”
时间已经到了傍晚五点半。
外头的喧嚣被阻隔,小巷子里的气氛压抑。
不止是阮映,所有人都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个人就站在阮映的身后不远处,仿佛是路过看个笑话。
阮映转过头,看着不远处的那道身影。
小巷子里的灯在这个时候突然亮起来,洒下来的灯光刚好照耀在这个人的身上。
等她看清楚了眼前的人,不由怔了一下。
是蒲驯然。
蒲驯然背着书包,他头顶着一道凝白色的光,双手插在裤兜里,笑了笑:“抱歉,打扰到你们了。”
在那个当下,阮映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松了一口气。
随即阮映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大声喊了一句:“蒲驯然!”
后来很多时候回想起来,阮映觉得自己大概是走投无路,拉着蒲驯然这头死马当活马医了。
蒲驯然的视线落在阮映的脸上,微微蹙了蹙眉,没有说话。
他往前走了一步,落在地上的影子被拉长。
从阮映的这个角度看,蒲驯然十分高大。
他的个头比同龄的男孩子都高出了一大截,比薛浩言也高出不少。
蒲驯然从光影里走出来,身上更染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场。
这时,刀疤男似乎也认出了蒲驯然,问:“你是高二的那个蒲驯然?”
蒲驯然不疾不徐地往前走,问了句:“你是?”
刀疤男说:“这里的事情你别管。”
蒲驯然的脸色沉了沉:“我问你是谁。”
不是疑问句,而是掷地有声的陈述句。
第5章 阮承志
大概是蒲驯然的这个问题让刀疤男失了面子,他咬着牙说:“我是你妈!”
蒲驯然的脸色沉了沉,轻轻嗤笑了一声:“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事不过三。”
“怎么?想打架吗?”刀疤男问。
蒲驯然的脚步不停,径直走到刀疤男面前不远。
两人的距离只剩下两米左右的距离,蒲驯然缓缓俯身,漫不经心捡起地上的一个啤酒瓶。
只听“嘭”的一声,蒲驯然将啤酒瓶往地上一砸,让人吓了一跳。
在气势上,蒲驯然就比刀疤男高出了一大截,更别提身高。
猝不及防的,蒲驯然一把掐住刀疤男的脖子,将刀疤男推到墙上死死抵住。
速度太快,刀疤男狠狠地撞在墙上,还用力地呛了一口。
蒲驯然满脸的狠色,像是在说一个笑话:“打架?打得过我么?”
刀疤男立即反抗,努力喘息着对自己的兄弟喊道:“上啊!”
没想到蒲驯然的声音更大且带着威慑力:“谁敢上来一步试试,抱歉,我手上的玻璃不长眼!”
说着,蒲驯然将玻璃酒瓶碎片抵住刀疤男。
刀疤男那帮兄弟立刻不敢动弹。
蒲驯然低着头看着刀疤男,一字一句问:“你就那么想当我妈?”
而此时的刀疤男被蒲驯然掐住,根本开不了口。
就在蒲驯然掐到刀疤男脸红脖子粗的时候,阮映忍不住颤着声大喊:“蒲驯然,你快放手!”
有那么一刻,阮映真的以为蒲驯然会把对方掐死。
空气凝结了几秒。
双方都在对峙。刀疤男的脸越来越红,蒲驯然却越来越气定神闲。
不多时,蒲驯然松了手,顺便扭了扭自己的手腕。
他转过身来,满脸的戾气还未褪去。
有些人与生俱来一股强大的气场,蒲驯然就是。他就像是从地狱走来的使者,周身弥漫着低压。
天色越来越暗,显得路灯越来越亮。蒲驯然身上的气焰未消,眼神里还带着厉色。
阮映早就对蒲驯然打架闹事有所闻,不得不说,她是真的被蒲驯然的这副样子给吓到了。
不仅是阮映,站在阮映身边的几个男孩也都被吓得一愣一愣的。
很快,蒲驯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一边将手上的玻璃碎片一扔,低沉开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个道理你们总该懂。”
他将说完,视线落在阮映的身上,道:“走。”
阮映怔了一下,意识到蒲驯然是在对她说话,连忙拉着瞿展鹏紧跟着。
眼下蒲驯然就是她和瞿展鹏的保护神,起码那帮人看在蒲驯然的气场上是不敢再贸然动手的。
果然,就在阮映和瞿展鹏跟着蒲驯然的时候,身后的人都没有再追上来。
一前两后,他们之间始终保持着两米左右的距离。
阮映看着蒲驯然的背影,她有些紧张,又悄悄松了一口气。
这个年纪的蒲驯然有着肩宽窄腰,他足足高出了阮映一个脑袋有余,所以她只能仰着头看他。他的头发很短,脑后利落的短发说不出来的有型,线条利落。
六月的晚风轻轻吹起,将蒲驯然的校服下摆轻轻吹动,他微微侧头,锋利的视线落在阮映的身上。阮映连忙转开了目光。
阮映身边的瞿展鹏小声问她:“你认识蒲驯然?”
阮映摇头:“不认识。”
“那你刚才为什么叫他?”
阮映想了想:“大概是紧急之下做出的反常举动,就像你刚才喊我一样。”
说到这个,瞿展鹏还有点不好意思:“我刚才也是心急,抱歉啊。”
“没事。”
等走出了巷子,面前就是宽阔的大马路。这个点路灯亮起,路上车辆来来往往。
蒲驯然的脚步突然停下,转过身。
阮映和瞿展鹏随即也停下了脚步。
蒲驯然插在兜里的手拿出来,朝阮映招了一下。他一脸的匪气,身上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成熟和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