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了，我嗅到了风的味道。“哦？醒了吗？……”来人等了一会，没等到我得回应，“还不能说话吗？眼睛也睁不开？这样啊，那就再等等好了。”
这声音是那个异邦人……我的意识在这之后又逐渐朦胧……
…………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次我醒过来的状态明显比上次好了一些。
我费力得睁开眼，眼前是个漆黑的仓库，身体上都是血，已经分辨不出是哪个伤口流出的血了。
衣服腹部破了好大一个洞。啊，掏我肚子那可真是麻烦了，以后吃饭的话会不会漏出去啊……
身上的血没有重新染湿而是干结状态，是止血了吗？但是就算是这样，我在现在的这个状态下，念也已经几乎一丝不存。
我重新闭上眼，暗暗积蓄力量。哪怕希望再少，我也要活下去。至少，现在还没死。
他们，没在我身上获得他们想要的东西。
门被打开了，那个异邦人依旧是那副戴着帽子，身披披风的打扮。他是独自一个人进来的，门口也没看见那个小丑的身影。
“不用找了，我可是一个人带着诚意而来的。”他这幅彬彬有礼的样子，如果是在餐厅或者别的什么地方，相信大家都会认可他所说的诚意吧。但我现在只觉得他虚伪。
“仇恨是最无用的情感了，你不觉得吗？我们不如坐下来好好谈谈？”他说着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就像地上没有血水，这里也没有被困住的囚犯一样。
“啊……不要这么生气。希望你能节省些力气听我说完。”
我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浪费力气骂了他一句……“变态。”
他毫不在意我的辱骂，只是笑了起来“啊，你能这么精神可真是太好了。接下来我就不用担心你突然昏迷了不是吗？”
“你不用回答我，我只是有些事情打算告知你，美丽的小姐。”他就这么坐在我对面，眼里盛满了深沉的暗。那种色彩像是海底的暗河，无声寂静却极端危险。
美丽？我现在的这个状态他称之为美丽？这种程度的讽刺，我虽然不在乎，但是我可以记仇。
“你的过去，你知道吗？……啊，抱歉，看来你的确失忆得很彻底。”
“有屁快放！……咳咳……咳……”这该死的阴阳人！还嫌我血流的不够多吗！
第20章 020 动摇／谎言
他交叠双手，放在膝上，一副上流做派。“前段时间，我得到了一些有趣的资料，于是我拜访了东京的黑川泽也。从他那里拿到了一些更有趣的情报。”
“知道吗？他都记载了什么？……”就像他说的，不需要我的回答，他自顾自得接下去。
“横滨龙头战争期间，他意外获得了一张书页，这张书页的力量很让他惊讶，于是他在镭钵街抓了一个小女孩用作实验。他的实验项目是异能融合。没错，他试图把书页的力量融合进人体。但实验失败了，女孩死在了实验室，半张书页也因此消失。他把尸体扔在了镭钵街，并趁乱逃出了横滨。”
“逃出横滨之后，他依然试图融合异能，并成功融合了一对异能力双胞胎，剩下半张书页也被他用作了那次实验。
黑川这个蠢货根本没意识到书页的珍贵。但他的确做出了不错的成果，融合的异能双胞胎很强，我也废了一番功夫才杀死了那个实验品。
然后，书页出现了，但是它也消失了。”
我能确信的是，我现在听到的，几乎是都市传说类的科幻剧情。但就算是这样，告诉我，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黑川的确是个蠢货。他甚至都不知道当年他的第一个实验品并没有死。反而因为书页获得了强大的力量，比那对双胞胎更为完美。
没错，这位小姐，就是你。本该死去的人，却顽强的存活了下来。
是你求生的意识得到了书页的认同吗？还是因为黑川的实验其实成功了？这些都不重要了。
你的能力是强化？不是。
是可以改变事物干涉现实的固有领域？也不是。”
卧槽，他在说什么？我的能力他怎么比我还清楚。这里果然还是该好好听吗？
听！我竖起了耳朵！
“你的能力在成长，随着你和书页的融合度越高，你对现实的干涉力就越强。
但是终究是受限于人体，没能全力发挥书页的力量。而你好像是被什么不存在这个世界的力量思维影响了，力量的形式也发生了一定程度的转变。”
卧槽卧槽，这说的是我前世的念能力记忆的事吧？！不至于吧？这都能知道？
“我想了几个办法让你失控。情感上的，身体上的，但都失败了。
你死了书页会消失，你活着，书页会和你融合。你濒临死亡，书页和你的融合甚至会加速。
你觉得现在我会选择怎么做呢？”
都怪我的想象力太丰富，我觉得我会被他用各种手段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书页的力量虽然会与你融合，但是也在消耗。只有半页残页，你能撑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了吧。”
他想要的是书页，不是我。如果不是取不出书页，他不会在这里浪费口舌。
“你觉得，你在这里死了多少次？书页又能救你多少次？”
我认为他在观察我。我很确信他并不是为了告知我真相，而是为了找出我作为人的弱点。
他为了动摇我，已经杀了孤儿院这么多孩子，还有织田先生。甚至已经杀了我很多次了吧。
这时候，我能做的是什么？
‘太宰先生，你在哪里？我，能做什么？’
‘凛酱，你能做的就是，相信我们。’
没错，我相信太宰先生，相信大家。在太宰先生找到我之前，我都不会放弃的。
“看来你还不打算去死呢……但是如果把你在意的人都杀了。你会不会愿意去死呢？或者，你会愿意为了他们去死吗？”
不要动摇！不要动摇！凛！成熟一点！不要哭！
你能有什么重要的人！你一直都是一个人的不是吗！
你不会受他的威胁，更不会相信他的鬼话！
“小丑为什么不在这里，你想过吗？”
“为什么？”我甚至分辨不出这是不是我的声音。我只是迫切想知道他做了什么。
“想必现在，侦探社也成了火海了吧。你要不要猜猜，死的是谁？
是你喊过的与谢野姐姐？还是乱步少年？又或者是陪你一起上街买东西的国木田先生？
还是……你最迷恋的太宰先生？”
迷恋？这怎么能算是迷恋呢？
我承认，我刚才是慌了一下。但是你要是提太宰先生，那我可就要笑了。
一个自杀都杀不死的人，他怎么会认为太宰先生能死在小丑手下。更何况就连我被抓走前都不知道太宰先生在什么地方。
“你不知道吧？你的太宰先生，为了找你现在可是连暴露位置都顾不上了。很快，他就会在你面前死去。”
他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不可能的！他在骗我！凛！平常心！平常心！
“哈哈哈！阿陀！小丑回来了！还给你带了好多礼物！”小丑手一挥，几个黑影就从他的披风下滚落了出来。
……
这是谁的面孔这么熟悉……黑色的头发柔软的弧度……
“啊啊啊啊！！！！”这又是谁的声音？嘶哑尖锐……
地上是谁的头颅？
……
眼前的光线晕成一团……意识在浮游……
金色的光在逃离……
我在下沉、漂浮、融化……
黑暗里是谁的声音……
‘怎么了？凛酱，冷了吗？’
我怎么会冷呢，我不怕冷的，但是现在的确觉得有些冷了……
‘凛酱，你能做的就是，相信我们。’
说话的人是谁，为什么这么熟悉……
……
太宰先生！
像是深海中的溺亡者，我向着海面的方向伸出手，在下沉中不断的得挣扎，在挣扎中无力得沉入深海……
在深沉的黑暗中，我的手像是被谁抓住，止住了下沉。
我奋力睁开眼……意识中的我开始凝聚……
金色的光海重新奔涌而来冲散了黑暗，将我淹没，但却给我带来了醒来的力量。
“凛！把眼睛睁开，清醒过来！……你要冷静下来！”啊，是太宰先生的声音。太宰先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