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念垂眸思索,对胡智辉那暴跳如雷的表情置若罔闻,男人气得浑身都在抖,“隋念,你究竟想干什么?”
“证据给我。”她朝他伸手。
“什么证据?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故作镇定。
“据我所知,律师想要打赢官司,除了本身的专业技巧外,收集证据也是取得成功的一个必不可少的条件,不是吗?”
“你——”
“当初你得知了这么大一个秘密,不可能没留有证据。”她笃定地说。
他仍旧坚决否认,“我没有你所说的证据。隋小姐,我想你找错人了。”
他起身,快速迈开步子,就在他即将走出包间的那一刻,隋念缓缓道,“你当初宁愿支付高额违约金也要与陆氏解约的原因,不就是因为你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吗?”
他的脚步狠狠一滞,深吸口气,终是无能为力地低叹,“我还有家人,也不可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帮你。抱歉。”
“可你以为我们今天单独见面,陆震川那只老狐狸就不会因此起疑吗?你真的觉得连我都能猜到的事,陆震川那个老狐狸竟会完全不知?”
“你什么意思?”
“行,那我就直接问你好了。你当初那么突然就要与陆氏集团解约,为什么陆震川却是一点也不起疑?”
胡智辉呼吸一滞,绷直背脊道,“那是因为我告诉他,我女儿病了,需要长期护理,我想一心陪在她身边。而且,我女儿当时的确病得很重。”
“你觉得陆震川真的全信了?”
胡智辉浑身一颤,仍旧胡乱扯着理由,自欺欺人道,“如果他不信,为何当初不像杀了那名员工一样,把我的死也制造成一场意外身亡?”
“一来,安钧只是一名很普通的工地民工,高空作业时难免会产生意外,对陆震川而言,解决他远比解决你要简单得多;二来,陆氏已发生了一起意外事故,如果再次爆出律师也意外身亡的事,群众不是傻子,两起事故加一起,多少也会令人起疑。陆震川为人谨慎,是不可能会做出这么蠢的事;三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不敢断定你的解约究竟是否与他猜想的这件事有关,因此,也不敢贸然行动。”
胡智辉吓得浑身都在抖,“所以说,你的意思是,这一年来,我都在他的监控之中,但凡露出马脚,让他确定我的解约与员工意外身亡那件事有关,他就会……”
胡智辉想想就后怕。
隋念趁着他如今情绪极为不稳,趁热打铁道,“所以,你愿意与我合作了吗?”
顿了顿,她不疾不徐补充道,“你放心,只要你肯将手里的证据交给我,我可保你全家性命无忧。”
作者有话要说:大姨妈肚子疼得太厉害,也不知这章的逻辑有没有问题,大家看懂了没?
我他妈都不知道寄几写了什么几把玩意儿哈哈哈哈。打死自己这个生理期就变辣鸡的作者!
第34章 嫁入豪门的第三十四天
胡智辉僵硬着脖子转过脸,将信将疑地睇着她, “你……你确定可保我全家?”
“你觉得呢?”隋念反问。
胡智辉还在犹豫, 隋念一锤定音, “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男人终是无奈扯唇,“我知道了,我回家一趟, 你等我一下。”
隋念深知, 胡智辉这是要回家取证据给她了。
其实, 一开始她也不确定胡智辉有没有自己想要的那份证据, 不过是凭着她的推断在诈他, 没想到这个胡智辉也是个心善的,因为安钧的死一直遭受良心的谴责, 被她随便糊弄几句,就什么也藏不住了。
当然, 为了防止同样的悲剧发生, 胡智辉如今回家这一路都有隋念暗中派来的保镖保护。
一行人顺利回家取得了证据, 正准备折返回来。
只是,令隋念意想不到的是, 她在包厢里呆得有些闷了, 便一个人走至大厅透气。
谁知, 陆震川的助理齐江竟是直接找到她,沉声道,“隋小姐你好,陆董的车就在外面, 他本人有话和你说。”
隋念只轻扯唇角,冷声道,“凭什么他要见我,我就得出去?”
齐江面上一僵,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人敢直接拒绝陆震川,倒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没别的事你就先走吧。”她的逐客令下得明显。
齐江,“……”
见他纹丝不动,隋念眼角微挑,冷嗤一声,“怎么?你这是打算用强的将我押上你们陆董的车?”
“齐某不敢。”
“你不敢?”隋念鼻腔冷哼,“你今天是故意要跟我耗在这了是吧?”
齐江仍旧执着,“陆董的吩咐我还未完成,也请隋小姐体谅齐某,去陆董车上与他聊聊天,我这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她没说话,索性将这人直接视为空气,懒得浪费口舌。
齐江蹙眉为难,朝陆震川所在的方向看了眼,尔后缓缓摇头。
坐在车内的陆震川也随之眉心轻拢,司机林海是他的心腹之一,幽幽出声,“陆董,隋家这丫头当年你就该一并处理了,不该一时心软,留下她这个后患。”
“心软?”陆震川冷嗤。
他这辈子还没为谁动过恻隐之心。
没有及时处理掉隋念也只是因为顾丛北的出现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该死!他只要一想到顾丛北就恨得牙痒痒。
如今时局,看似苏、陆两家共同协作,打压顾氏。
但实际情况又有谁知?
陆、苏两家为何会合体?而他陆震川又为何在明知苏知白是那个德行的情况下,仍旧选择与苏家联姻?
这里面的个中原因,竟是外人无法知晓的可笑:仅凭陆家之力根本就不是顾丛北的对手。
顾丛北仅用了半年时间,便彻底铲除了肖家在A市的势力,除了顾氏少东家的城府与手段外,最主要还是因为他顾家有那个实力。
陆震川根本就没有把握能在生意场上单打独斗赢过顾氏,就如同半年前,他没有把握能赢过隋家,挑唆苏、肖两家共同对付隋氏一样,他如今也只能找人结盟,方能稳操胜券。
他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眉心,低低叹了口气,终是扯了扯唇,自嘲一笑,“老林,你先在车上等我,我亲自会会那丫头。”
语毕,他拉开车门,朝着隋念所在的地方走去……
只是,有一人却快他一步,拦在了他的身前。
“陆董,我们顾总有请。”苏烈微微躬身,手掌摊开,做了个“请”的动作。
男人蹙眉不悦,但还是迫于形势,不得已改变了线路,坐上了顾丛北的车。
“陆董,好久不见。”
陆震川挤出一丝假笑,“好久不见,顾总。”
“不知陆董今日找我太太是有何事?”
到底是见惯了生意场上那些大风大浪的人,陆震川从始至终没有丝毫表情变化,从容开口,“我只不过是找她叙叙旧罢了,顾总又何需如此紧张?”
顾丛北冷言反击,“呵……据我所知,我太太的故人里可没有陆董这个人,又何来的叙旧一说?”
陆震川被他狠狠一噎,倒是很快调整心态,笑着道,“看不出顾总对顾太太竟保护成这样,你这样子,以后估计都没人敢找隋小姐说句话了。”
“朋友之间的聊天,我当然不会干涉;可如果是敌人……”
说到这,顾丛北眼里蓄着寒冰,“那就另当别论了。”
他这话的意思浅显易懂,陆震川不可能听不懂他的意思。
顾丛北并不想与他多呆,他有个习惯,一旦恶心一个人的为人,就连多说一句话都觉反胃,这次如果不是为了隋念,他是死都不会主动来找陆震川说上这么一番话的。
于是,他最后只扔下一句,“最后,我再奉劝陆董一句,做任何事前,都先想想后果会如何,并不是每件事的后果,你都承担得起。”
说罢,他不做任何停留,拉开车门,直接走向隋念。
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陆震川气得双拳紧握,青筋凸起,胸口几经起伏。
偏偏这时,苏烈还不忘补上一刀,“陆董,您打算在我们顾总的车上坐多久?待会儿顾总接回了夫人,我便要送顾总和夫人回家了,实在不方便送您。”
陆震川气得肝疼,摔门而出。
现在就连一个顾氏集团的小助理都敢这么和他说话,还真当他陆家是纸糊的?